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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在空气里上下浮动，可偏偏又安静的让人窒息。

第二天早上。

虞甜从餐桌边经过，安舒言的筷子却突然掉了。

她神色为难的对虞甜道：“虞姐姐，可以帮我捡一下吗？”

顾迟见虞甜毫不理睬人的模样，心头火一起。

见安舒言似乎要艰难弯腰自己捡的样子，直接开了口：“让她捡，这个孩子她以后都要亲手养，捡个东西算是感谢你。”

仿佛一盆冷水泼下，从头凉到脚。

虞甜脚步一顿。

她转过头看着顾迟，想不明虞他为何能说出这种话。

“你要我捡？你确定。”

顾迟本想直接开口说是，可不经意和虞甜平静的眼神对视，心一紧，话突的就梗在喉咙。

空气一时间几乎凝滞。

安舒言脸色控制不住的难看。

直到顾迟手机一响。

他这才重重放下碗筷，起身穿上外套准备出门。

安舒言连忙起身帮顾迟整理衣领，一副贴心妻子模样。

顾迟扫虞甜一眼，没有推开安舒言的手。

门关上。

安舒言一瞥虞甜，得意的大声嚷嚷：“吴嫂，晚上做顾迟最爱的红烧鱼。”

虞甜没有理会安舒言的挑衅。

她缓缓转身回了房。

手机一响，却是程君颐发来一条信息，约她在咖啡馆见面，把药还给她。

虞甜盯着屏幕想了想，回了‘好’。

咖啡馆。

程君颐将装有药的袋子递给虞甜，又拿出另一份包装精致的盒子递给她。

“顺手买的，送给你。”

虞甜下意识就要拒绝：“不用……”

程君颐笑了笑，眼底都带着温柔：“只是一条雏菊手链而已，我记得你高中最喜欢雏菊。”

虞甜一愣，没想到程君颐会记得。

程君颐声音诚恳温润动听：“我这次出国去找了著名的心理学教授，如果你愿意，我想带你去和他聊聊。”

虞甜听出了程君颐关心，却觉得无措。

程君颐看着她：“不一定要现在回答我，等你真的想好了再告诉我，我随时都在。”

一时间，虞甜心中五味杂陈。

……

从咖啡馆回去后，虞甜将程君颐给她的药和礼物都藏进了柜子里。

她静静坐在书桌前。

咖啡馆里，程君颐说“雏菊的花语，是希望和爱，我永远记得你曾经的笑容”，可从前的虞甜是什么样子，她自己好像都快要忘记了。

虞甜在书桌前想了许久，最终起身重新打印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屋外不知何时变了天，扯过几道闪电后又下起了雨。

晚上。

虞甜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便看见顾迟一脸阴沉的坐在床边，手里还拿着程君颐送她的雏菊手链。

“谁送的？”

顾迟举着手链看向虞甜，眼底带着浓浓戾气。

虞甜愣住了：“你翻我的东西？”

顾迟眼底蓄起怒意，扬手将手链一摔，正巧砸在虞甜身上。

“我再问一遍，谁送的？”

虞甜痛的一缩，终于反应过来。

“你怀疑我出轨？”

霎时间，虞甜莫名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她看着顾迟，有些不解又有些讥讽：“就算我真的做了，你又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顾迟的眼睛被愤怒染得腥红。

“啪——！”

一道极其响亮的巴掌声瞬时在房间内响起。

第九章

这一耳光打得虞甜完全懵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顾迟，脑子嗡嗡作响。

下一秒，她被顾迟狠狠甩在床上！

毫不留情的贯穿。

虞甜痛得几乎失去知觉。

结束的时候，连瞳孔都几乎涣散。

见虞甜这个样子，顾迟有一瞬的后悔，但很快消失不见。

他穿好衣服，没再看一眼床上面色苍虞如纸的女人。

“虞甜，你要是敢背叛我，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顾迟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虞甜蜷缩在床上。

窗外的月光冷的瘆人。

黑暗中，虞甜紧紧攥着心口，像是濒死的鱼儿一样剧烈的呼吸着。

“小甜，你是我想珍惜一辈子的人……”

“虞甜，我很忙，你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

“虞甜，她比你更适合做一个妻子……”

一句句，一声声，锥心刺骨的话反反复复响在耳边。

一步一步，她感觉自己正在走向深渊。

她拼命的想逃，可是——！

‘叮铃铃！’

闹钟的铃声大作，虞甜猛地睁开眼！

她手一松，一把美工刀落在地上。

手腕上的痛感猛然袭来。

虞甜面色惨虞，明虞自己是抑郁症晚期的并发症，梦游发作了。

第二天上午。

虞母来了顾家。

看见虞甜便破口大骂：“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居然让小三登堂入室！”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你堂妹来帮你，好歹肥水不留外人田！”

虞甜眼神一颤，一阵反胃感上涌。

带着对‘家人’的最后一丝期盼，她哑声开口：“妈，我想和顾迟离婚。”

虞母脸色一变，立即驳斥道：“不可能！你做梦！”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要是离了婚，就别叫我妈！”

最后一丝期盼虞甜久久没有说话。

虞母这才注意到虞甜憔悴得毫无血色的脸。

一瞬间的复杂情绪上涌。

这毕竟也是她女儿。

虞母心底暗暗发狠，一定是因为那个女人，要是没有那个女人什么事都不会有。

下一秒，虞母便直接朝安舒言的房间冲去。

她扯住安舒言的手腕，拉着她就朝往外推：“你给我滚出去！”

安舒言一把甩开虞母，满是挑衅：“是你自己的女儿没本事，抓不住男人，活该被我取代。”

虞母大怒，上前将安舒言狠狠一推：“贱人！”

安舒言躲避不及，猛地摔在了地上。

等虞母看着安舒言身下的血迹，顿时清醒。

虞甜赶来时，只看见虞母冲出房间的背影和安舒言痛苦的呻吟。

她连忙掏出手机打了120，转身朝外大喊：“来人！”

……

虞甜跟着救护车一直到了医院。

她坐在医院走廊里的椅子上，盯着手术室上面的红灯，木然的出神。

不知等了多久，她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下意识转过头，就见顾母满是怒意的朝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面色阴郁的顾迟。

虞甜起身上前：“妈……”

“啪！”

话还没说完，虞甜左脸就狠狠挨了顾母一巴掌，声音清脆响亮。

顾母厉声开口。

“自己生不了，还不让别人生！我顾家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儿媳妇！”

第十章

‘生不了’三个字如利刃一般刺进虞甜的心口！

指甲猛地刺进掌心，她却不觉得痛。

她明明有过一个孩子……

忽然，手术室的门被打开。

护士笑道：“恭喜，是个男孩。”

虞甜下意识看向顾迟，顾母已经拉住他迎了上去。

她看着顾母满脸欢喜的接过护士手中的孩子，对顾迟说：“和你小时候长得真像，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顾迟看着眼前的小生命，血脉相连的感觉让他的眉眼不自觉上扬。

那脸上的欣喜，让虞甜心底狠狠一抽。

没有哪一刻，比此刻绝望。

她突然咳嗽起来，喉咙竟咳出了一片腥甜。

很快，安舒言被推进病房。

病房内。

顾母强硬的对顾迟说：“我是不会让这个毒妇去养孩子的。”

病床上，安舒言也含泪拉着顾迟的衣服祈求：“顾总，我求求你，不要把我和孩子分开。”

顾迟看着孩子，眉头紧锁。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插话打断他的沉思：“顾迟，你妈说的对，我是个恶毒的女人。”

“看到这个孩子，我就恶心得想吐。”

“所以你要么和我离婚，要么就得时时刻刻担心他的安全。”

虞甜如同没看见顾迟难看的神情一般，开口：“离婚协议书我重打了一份，你可以随时签字。”

安舒言面上顿时一喜。

顾母简直火冒三丈：“顾迟，和她离婚！我顾家消受不起这种……”

话未说完，“砰”的一声！

是顾迟将手边的东西猛的砸在了地上。

他压着怒低吼：“闭嘴！”

整个病房霎时一片死寂。

顾迟看着虞甜，她那暗得没了一丝光的眼神，叫他心口猝然揪紧——！

他拉住虞甜就往外走。

神情比任何时候都要凉薄。

“离婚，你想都别想！”

“你就算死，也要葬在我顾家的祖坟里！”

……

虞甜被顾迟带回家，关在了房间里，甚至不准她踏出一步。

他说，等她什么时候肯听话、肯服从，打消离婚念头，就放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