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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您的忌口和偏好，所以我还是等您到了再点。”李陆将菜单推给栗烁。

李陆自诩是个有能力、有野心的女人，但在栗烁面前，李陆觉得，她渺小的可怕。

她像一座高峰，直耸入云，而李陆像峰脚下的一株小草，一辈子，都在仰望着顶峰之上的秘密。

李陆忍不住想她 63 岁，会是什么样？

栗烁不浪费时间做无谓客套，问了李陆喜欢吃的，爽利点好菜，转而谈正事。

她从挎包里取出装订整齐的一沓资料，放在李陆面前，“这个世界上，越无法量化的事情越难评估，但是，任何事情都有路径和方法。”

火锅冒出蒸腾白气，衬得栗烁的白发更为皎洁。

“国内近十年版权交易市场上，小说、漫画、严肃文学等等 IP 的成交价格，IP 的百度搜索指数中位数、IP 点击量、评分等等，我都整理在这里了。”

栗烁目光落在那沓厚厚的资料上面，眼睛里的光犹如星辰一般。

“这份资料是绝密资料，我不希望流传在市场里。”

李陆点头，神色跟着严肃起来，“栗前辈，这份资料只会在夏绾绾和我之间传阅。”

这份资料涉及的隐秘性，李陆自然也懂，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她懂，她自然也不想给栗前辈引来纷争。

她双手紧紧攥着这份绝密资料，心下沉甸甸的，她不了解夏绾绾和栗前辈之间的交集。

但是能让这样忙碌的人，抽时间连夜整理这些资料，栗前辈对夏绾绾应该是很上心的。

李陆很好奇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他们不说，她也不想冒昧询问。

栗烁眼神明锐，似乎知道李陆心中所想。

她吃了几口蔬菜，缓缓说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小说、漫画和 Q 版熊猫都是泛文娱产品。你不仅可以参考价格，还可以从里面筛选案例，做深度研究，进行评估支撑。”

“其实所谓 IP，也分高低好坏，头部 IP 在市场上是绝对稀缺资源，要靠抢才能买到，价格自然飙涨。”

栗烁知道李陆一点即透，她将自己在行业内的见解，简洁分享给李陆。

“苏经理，你去分析一个 IP，数据是最直接、最客观，也最能让人信服，但是再大量的数据分析，都要记住一个核心要点，稀缺的才是 IP 链的顶端。”

“就像你昨天说的，物以稀为贵，这在任何行业都适用。”

李陆今天早上逐渐想明白了，在 IP 定性问题上，稀缺是先决条件。

越稀缺的资源才越有价值。

看着李陆认真翻阅那沓资料绿轴，栗烁锋锐的目光里带了一种打量。

她第一次见到夏绾绾身边出现了女性，昨天她是惊讶的。

但回过头来想，那孩子做事做人从来都是最公正客观的。

他要合伙人，就不会在乎对方的性别、背景、身份、名声，以前他是那样，现在他还是这样。

想起夏绾绾，栗烁嘴角牵起一缕笑意，试探性的朝李陆抛了一句话，“基德有胆识闯荡北京市场，选了这个评估案做切入口，你和夏绾绾好眼光。”

李陆看向栗前辈，想了想才说，“是边总有眼光，我只是跟着他往前走。”

“他往前走的路，不仅仅是一个北京，你能陪他走多远？”

李陆回答的直接，似乎都没有任何犹豫，“他要走多远，我便能陪他多远。”

栗烁笑了笑，隔着火锅升腾起的白雾，摇了摇头。

李陆的回答，太天真了。

两个人交谈完正事，栗烁和李陆边吃火锅边闲聊起重庆那边的一些趣事。

末了，栗烁话锋一转，问李陆，“你是不是很好奇我和夏绾绾什么关系？”

第100章选择同频率的人往前走！

“是，栗前辈，我很好奇。”李陆的回答爽快又坦荡。

李陆并不想在栗烁面前有隐瞒，她想，栗前辈一定猜中了她的心事。

栗烁喝了口茶，放下茶杯，锋锐的目光，淡淡望向窗外，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热潮。

时光好像在这一刻，被她一点点拨回到十三年前。

那时候的夏绾绾，二十来岁，远要比现在青涩，但身上那股沉着的劲儿和现在，一模一样。

一想起那个有着超脱年纪的成熟和一腔孤勇的夏绾绾，栗烁轻轻笑出了声音。

栗烁转回目光，望向李陆，“十三年前，就是在北京，那时候我的公司在五道口优盛大厦。”

“我下班都要在凌晨一两点了，每天一出公司大楼，一抬头，陪伴我的就是北京最繁闹的灯火和最黑暗的夜。”

李陆直直盯着栗烁看，见她一向透着威严的眼角眉梢之处，尽是细碎的温柔和平静。

这样状态的栗前辈，很迷人，倒有一种千帆过尽后的怡然。

“那天是 2009 年 12 月 14 号，那时候北京的冬天远要比现在冷，是一种透彻心骨的寒冷。”

“我当时带的团队在做一部宋代悬疑电视剧，这种正剧题材国内很少有，我们一群人天天熬着，想着这个冬天过去了，夏天上映时，一定会有最辉煌的时候。”

栗烁想起遥远的热血时光，视线落在火锅缓缓升腾起的白雾上面，她短暂停了一会儿，再说道，“那时候我们不是为了挣钱，一心一意想做最顶级的内容，一群人尽是穷开心。”

“12 月 14 号那天，凌晨都要三点了，我连轴转了三天，一出门，就看到站在纷飞大雪里的一道身影。”

“那天我真的很累，我看到那道影子快步朝我跑来，我没有太多心力和耐心，我整个人就像身体被掏空一样空荡荡，我真的不想再去和任何人说话，所以我也快步走，走到停车场，我取了车子就回家了。”

那时候的夏绾绾，刚上大二，读的是西南政法大学。

事情起源很简单，那就是夏绾绾最好的发小，从小就爱画漫画，起初只是自娱自乐，上了初中以后就开始背着老师、家长偷偷自己在本子上画漫画。

就是因为画漫画，他的成绩开始跌到班里倒数第一二。

老师叫家长，家长骂小孩，画什么破漫画，后来干脆转学了。

夏绾绾最后一次见他的发小就是在初二夏天，重庆的夏日，热辣辣的，烈日的炎热，成了那个夏天，最后的记忆。

夏绾绾拿到了那本漫画，那时候他小，不懂漫画，不懂动漫，不懂好看和不好看。

只有无穷无尽的作业要做……

李陆听着栗前辈微微低沉的声音，连带着神色都变得沉重起来，“后来那男生，天天晚上等在优盛大厦下，我一出门总能看到。”

“我现在想起来，2009 年，那么冷的冬天，那么热心投入的项目，这些都似乎没了记忆点，只有我推开玻璃门，一抬眼，就能看到不远处的男生，静静站在路灯下，朝我看。”

“大概是持续了半个月，我的项目顺利收尾，压力也小了，我人也轻松起来，我第一次走过去跟那男生说话。”

冬日的夜晚，冷而萧瑟，放眼望出去，北京整个都是一片灰蒙蒙的，仿佛一座冰冷的钢铁之城。

栗烁踩着高跟鞋，步子快而急，夏绾绾似乎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在一点点逼近他，这才抬起头来，看向朝他走来的栗烁。

那个他打问过无数人，无数老师，无数可有可无的线索之后，才打问到的神话。

距离分别自己的发小，已经过了整整五年之久，夏绾绾再次得到发小的消息是他生病了。

那个年代，抑郁症不像现在这样被人关注，那个年代，生了这种病，好像都是自己的问题。

夏绾绾收到了发小的 QQ 留言，他说他很不开心，不想活下去了。

那后来夏绾绾一个人去陌生的北方城市，无数次看望发小，陪他说话，可是似乎就是不能点亮他。

夏绾绾想留住他，但是他根本找不到途径。

直到回校后，他拿出那本已经有纸张陈旧气息的漫画本，一点点去看那个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