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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似是埋怨，毕皓海眸色越发冰冷。

“你当真以为本督不敢？”

黄小雯眼睫轻动，摇头：“我知道你身为锦衣卫都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什么不敢，所以求你成全我的心愿吧。”

她曾以为就算没有感情，也可以相敬如宾过一生。

只是经过这件事，她懂了，有些事强求不得。

毕皓海第一次有些心慌，他强压下不适的情绪，冷声道。

“本督还要上朝，这件事以后再谈。”

话落，他转身快步离开。

黄小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回到自己的院子。

黄小雯把之前自己写的和离书拿了出来，一个人在窗前站了一天。

直到太阳落下，毕皓海才从皇宫回来。

黄小雯没有犹豫，缓步来到毕皓海书房。

轻轻将门推开，毕皓海正坐在书桌前处理着公务。

她走近，将自己已经签名画押的和离书放在桌前。

“这和离书，我已签字画押。”

毕皓海拿笔的手一顿，目光扫到上面用簪花小楷写的和离书。

他瞳孔微缩，冷声道：“本督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和离书拿走。”

黄小雯神色不变，平静道：“不必了，你签字吧，明日我也好去求圣上。”

毕皓海闻言，心莫名一空。

他起身看向黄小雯，神色晦暗不明：“是因为柳雪吗？若你心有芥蒂，我以后与她再无往来。”

黄小雯愣住，随即苦笑回：“谢谢你为了我愿意说违心之言，给我一丝最后的体面，但我已经让你怨恨五年，不想再让你怨恨一生。”

“你放心，我明日一早就从府邸离开，不会多耽搁一刻。”

话落，黄小雯转身孤寂离开。

毕皓海看着她因为忍痛背脊僵硬，脚步缓慢的背影，眸色深沉，双拳渐渐攥紧……

第七章 邀请

翌日，天刚亮时。

黄小雯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打算离开这里。

碧草在一旁落泪：“夫人，让奴婢跟着您一起离开，奴婢可以照顾您。”

黄小雯浅浅一笑：“不用了，我前途未卜，你又何必跟着我受苦，好好待在府里。”

说完，黄小雯拿着包袱出了府。

沿途的下人看着这一幕均有些不知所措。

毕皓海一袭藏青色长袍站在不远处，看着黄小雯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

走出府，黄小雯望着那熟悉的匾额，只觉恍如隔世。

她缓缓转身，这五年的记忆就似白驹过隙匆匆而过。

黄小雯最后找了一家客栈居住。

以她现在的处境，爹肯定不会让她进府。

她想等把哥哥救出来后，再做打算。

在客栈里安顿好后。

黄小雯便去了城南地牢，打点好，往哥哥所在的牢房而去。

刚走到拐角处，她忽然听到顾父熟悉的声音。

“谨墨，你是顾家长子，更该体谅为父的不容易。认罪，安心上路，是你如今唯一的选择……”

黄小雯脑子轰得一声，她往前走，就见父亲端着一个药碗要往哥哥嘴里喂。

她快速上前，一把将顾父推开。

“啪！”得一声，药碗摔碎在地。

顾父见状顿时怒了：“你来这里做甚？”

黄小雯想着刚才听到的话，又看向地上刺鼻的药，红着眼望向他：“爹，虎毒尚且不食幼子，你怎能如此待哥哥？”

顾父听她教训自己，双手背在身后，不以为意。

“我生他养他，如今要他的命理所应当！”

黄小雯听到这话，不由心凉。

她扶着伤痕累累的兄长，声音很轻：“既然爹如此不讲亲情，女儿也没什么好顾忌的。我如今虽失了圣恩，但还是锦衣卫指挥使的夫人，若您要伤害大哥，就莫怪女儿……大义灭亲。”

最后四个字，她说的很重。

顾父还不知黄小雯和毕皓海和离之事。

听闻此话，不由得害怕，甩袖气愤离开。

顾父走后，黄小雯眼眶湿润的握住顾谨墨的手：“哥，都是我无能，让你受苦了。”

顾谨墨在牢房的这段日子，受尽了折磨，他靠在墙边，听着黄小雯的话，艰难的摇头。

“哥没事，倒是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黄小雯含泪点头，保证道：“哥你再等等，婉儿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顾谨墨费力地答应：“好。”

但他心里知道，自己是出不去了……

……

黄小雯身体稍微好了一些，就又回了宫中侍奉静安公主。

她想去求求公主，只要救下兄长的命便好。

刚入宫，路过御花园，她迎面就见柳雪走了过来。

柳雪看到她，笑得不怀好意。

“婉儿姐姐，多谢你识大体愿与夜寒和离，今后我和夜寒定不会忘了你的恩情。”

黄小雯没想到毕皓海这么迫不及待就把和离的事告诉了柳雪。

她心中一痛，面色不变从柳雪身边走过。

柳雪看着她离开时淡然的样子，心底暗恨……

皇城的宫道很长，一眼都看不到尽头。

黄小雯恍惚之时，就见不远处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忽然挡在了前面。

“姑娘，请问上阳宫如何走？”来人一身戎国铠甲，眼神坚毅。

黄小雯认识他，他正是随着戎国使臣一同而来的容峥将军。

她后退一步，躬身福礼：“见过容峥将军。”

话落，她伸手为容峥指了去路。

容峥这时也认出了她是前些日殿前献舞失仪的女子，在戎国并没有这么多规矩。

他临走前道：“姑娘，你跳的舞很好看，若有闲暇，可来我戎国一玩。”

这是第一次有人夸黄小雯，她礼貌一笑，躬身拜别。

等容峥远去后，她才转身往公主府邸过去。

可还没行两步。

她就见毕皓海面色冰冷的站在不远处！

第八章 非常手段

黄小雯眼睑轻垂，正欲从毕皓海身边走过，可下一秒，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本督竟不知，你与戎国人这般熟络？”

黄小雯闻言，仰头看向毕皓海：“我只是帮他指路。”

毕皓海显然不信，阴鸷的目光如刀，手上用力。

“我劝你最好不要与容峥多有往来，戎国大将军你招惹不起。”

话落，毕皓海松开了她的手，径直离开。

黄小雯怔在原地，脸上没了半分血色。

……

常宁殿。

此刻挂满了红绸，宫女太监忙碌不已。

黄小雯还没走进内殿，就听宫女谈论说，几日后静安公主便要出嫁戎国了。

她没想到时间竟过得如此快……

照常伺候公主，这次静安从未有过的乖巧。

“婉儿，母后说嫁到戎国，就会多一个人疼我，是吗？”

黄小雯闻言，喉咙苦涩，答不出，只闷声点头。

不管是羌国还是戎国，皇宫中争斗不休，哪能得到皇帝真心相待？！

“真好，静安也能和婉儿一样，嫁给欢喜之人……”静安笑着说。

黄小雯看着她脸上的笑，眼底莫名被刺痛。

本想求她救哥哥的事，也开不了口了……

临近傍晚，黄小雯才从宫里出来。

回到客栈。

刚打开房门，她就被一身酒气的高大身影钳制住。

五年的夫妻，只接着朦胧的月光，她就认出了此人是毕皓海。

“陆大人，你来做什么？”

毕皓海低头将她锁在视线中，灼热的气息吐出：“自是行夫妻之事。”

黄小雯闻言，眸色顿变，就要将他推开。

五年来，他从未碰过自己，如今两人和离，他却……

毕皓海见她挣扎，毫不怜惜的将她压向房门。

黄小雯受伤的背狠狠撞在门板上，钻心刺骨的疼。

她紧咬唇瓣，抬手一耳光直接落在了毕皓海冰冷的侧脸上。

“别逼我恨你……”

毕皓海脸颊一阵滚烫，他幽冷的眼眸霎时冷了下来。

“你敢打我？”

他脑中清明了不少，禁锢住黄小雯的手微微松开。

“你会主动来求我！”

话落，他摔门离去。

黄小雯背靠着房门蹲下，泪水从眼角滑落。

翌日。

黄小雯照常去大牢看兄长。

可狱卒却告诉她：“令兄的事已被锦衣卫接手，陆大人下令，任何人不得探监。”

想着昨夜之事，黄小雯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只能回锦衣卫指挥使府邸。

书房内。

黄小雯看着正处理公务的毕皓海：“为何要插手我兄长之事？”

“要你回府。”毕皓海抬头，毫不掩饰道。

黄小雯身体一怔。

毕皓海坐在桌前，眸色不明的看着她，不紧不慢道：“你从府里带出去的银钱已经被散的差不多了吧，身无分文的你，如何能从天牢救人？”

黄小雯强压住心底的怒意：“我们已经和离了。”

毕皓海轻笑一声，起身朝她走近。

“那只是你一厢情愿，本督从未答应！”

话落銥誮，他的手落在黄小雯苍白的脸上，第一次放低姿态。

“只要你回府，本督保证你兄长毫发无伤。”

黄小雯躲开他的手，眼眶发红。

“当初，怨恨娶我的是你，如今我放你离开，你为何又如此逼我？”

毕皓海神色一怔，一时说不出话。

黄小雯满嘴苦涩：“若我哥出了变故，我绝不会原谅你。”

说完，她转身离开。

毕皓海看着空无一人的书房，想着黄小雯刚才的话，眸色逐渐深沉。

……

黄小雯从指挥使府邸出来，就要去皇宫，求静安公主。

可还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