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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季仲礼气喘吁吁地出现在视野里，身上的衣服也凌乱不堪，实在是狼狈极了。

看他这样子，该不会是良心发现吧，可身上那件衣服又像是去参加婚礼穿的，莫不是又把自己的妻子给抛弃了？假惺惺地赶到前妻这里上演苦情戏？

想到这，凌屿北嘴角扯了扯，发出一声冷笑：“真不是个东西。”

他并不在意季仲礼是怎么得知这个消息的，毕竟他们的关系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这时，绿灯亮起。

季仲礼眼看自己快赶上那辆校车，却还是被它甩在了身后。

不知道跑了有多远，他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拼命过，今天所见的一切，就好像在做梦一样，甚至比梦里还浮夸。

校车慢慢消失在季仲礼的视线中，他追不上了。

但是他并没有放弃，拿出手机找到江宛歌的电话，拨了过去。

季仲礼此刻的内心十分煎熬，他只想听到江宛歌的声音，只想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安然无恙。

然而事与愿违，电话那端传来冰冷的机械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

手机狠狠地掉落在地上，四分五裂，连同季仲礼的心一起，碎得不像样。

他还是无法相信，也不愿去相信。

季仲礼觉得自己一定是在梦里，只要醒过来就好了，他还要去接江宛歌回家呢。

一想到这儿，季仲礼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没有任何犹豫地朝着马路中间冲去。

“呲——”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季仲礼的身体在地上滚了几圈，一动不动。

好真实的感受，季仲礼心里想着，看向头上的太阳，刺眼的光照进他的眼睛，许是身体疼痛的关系，顿时一阵头晕目眩，而后失去了意识。

第十二章 微热

婚礼场地。

蒋母到了现场却没有看见自己儿子，过了会儿就接到市医院打来的电话，说季仲礼出车祸了。

“什么？我儿子出车祸了？！”蒋母心慌了，握着手机的手颤抖不已，一时无法接受这个消息。

挂断电话后，蒋母眼前一黑，身体控制不住地朝后倒去。

幸好站在不远处的於风及时察觉，快步走过来扶住了她。

蒋母刚刚说的话他都听到了，加上之前季仲礼反常的行为，心里也开始担忧起自己的兄弟。

於风跟新娘说了一声，也不管新娘劝阻，带着蒋母一同前往医院。

市医院。

蒋母在急救室前焦急地走来走去，於风在一旁安慰道：“伯母，先坐着休息下，成锐会没事的。”

“这都过去半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出来。”蒋母眼眶微热，带着哭腔。

话音刚落，急救室的灯熄了，医生打开门走出来。

“医生，我儿子他怎么样了？”蒋母急忙上前问。

“病人暂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医生看着面前的两人说，“只是他的情况有点不太乐观，先转到重症病房观察吧。”

蒋母本来听到前半句已经放下心来，结果后半句又将她的心提了回去。

她一时愣住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於风见状回道：“好的，谢谢医生了。”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医生叹了口气，背着手走过他们。

病房内。

蒋母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带着呼吸机的儿子，心疼不已。

於风走过去：“伯母，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照看，有什么事我会给你打电话。”

蒋母看着他，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口:“你告诉伯母，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成锐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

於风思索了一下，说：“伯母，实不相瞒，我们在去婚礼的路上看见了江宛歌的灵车。”

蒋母愣住，随后回过神来：“你是说，江宛歌……死了？！”

“嗯，当时成锐也看到了，所以他才中途下车，没跟我们一起过来。”於风回答。

蒋母听了不发一语。

於风接着说：“对不起伯母，当时我应该上前拦住他的，我也没……”

“不怪你，有些事情过去了也好。”蒋母开口打断道。

虽然她确实很不喜欢江宛歌，但那也是自己之前的儿媳，得知她去世的消息，也是十分震惊。

算了，人都没了，还能说什么呢。

蒋母心想着。

此时，病床上的季仲礼动了动，眼睛却没有睁开，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

一旁的两人见状，赶忙上前。

蒋母将耳朵凑近，想听清他在说什么。

“千雪……雪雪……别丢下我……”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是两人也听到了季仲礼嘴里说的话。

他们互看了一眼，不知道说什么。

於风待了一会儿，看了看墙上的钟，指向七点。

蒋母一直在病床前坐着，魂不守舍的样子让人看了也觉得可怜。

天色暗了下来。

今天还是於风结婚的日子，他只好跟蒋母说：“伯母我先走了，我那边还有些事没处理。”

“好，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蒋母平和地说着。

第二天。

病床上的季仲礼依然沉睡着，蒋母再次叫来了医生。

医生检查完：“这是车祸后遗症，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病人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就看他自己的意愿了。”

“意思就是他也有可能……醒不过来了？”蒋母颤抖着声音说道。

医生点了点头，道：“不过你可以试着呼唤他，也会增加苏醒的几率。”

蒋母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儿子，眼泪无声地流下。

第十三章 人声鼎沸

又过了三天。

这三天里，季仲礼的朋友和家人也相继得知消息来看望。

然而季仲礼还是没有醒过来，蒋母的脸色也不好看，她一直都在医院陪着，无论她怎么唤着自己儿子，都得不到回应。

外面下着蒙蒙细雨，天色阴沉，连带着人的心情也变得忧郁。

中午吃完饭后，蒋母用棉签沾了点水，涂在季仲礼的嘴唇上。

这时，季仲礼的眼睫毛动了动，似乎有转醒的迹象。

蒋母捕捉到这一情形，连忙呼叫医生过来，她的脸上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这么多天的努力总算没白费。

医生赶来，仔细检查了一番，跟蒋母说道：“病人的情况比之前好了很多，呼唤他的同时你也可以说些你儿子在意的事物，效果会更好。”

“好的，我记住了，谢谢医生。”蒋母说着。

送走医生后，她转头看向病床上躺着的儿子，眼里满是疼惜。

而此时季仲礼的梦里。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不知道自己该去向哪里。

周围人声鼎沸，却都与他无关。

突然，他的目光被前方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吸引，女人回过头来，一张朝思暮想的脸庞映入季仲礼的眼帘。

他顿时怔住，这个女人不是江宛歌还能是谁？！她还活着！

江宛歌也看到了季仲礼，她注意到他投来的目光接近痴迷。

季仲礼心里的欢喜再也抑制不住，朝着女人奔跑过去，用力抱住了她。

而江宛歌没有回抱住他，脸上也是没有任何表情。

过了许久，季仲礼才松开她，看着面前的江宛歌，失而复得的心情包裹了他的胸脏。

“雪雪，我就知道你没事，以后不要再开那种玩笑了。”他激动地说着。

江宛歌看着他慌张的样子，面无表情地开口道：“那不是玩笑，你看到的都是真的。”

顷刻间，周围的人都不见了，只剩下他们两人。

“我错了，我以后会好好补偿你，你说一我决不说二，不要再跟我开这种玩笑了，我带你回家。”季仲礼恳求道。

从出生到现在，他从来都没这么低声下气过，只要江宛歌能跟他回家，做什么都行。

江宛歌冷笑一声：“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季仲礼其实想过她会这么说，但是亲耳听到的时候心还是痛了一下。

“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季仲礼的声音在发抖。

沉默因子在空气中炸开。

两人对视着，江宛歌选择开口：“呵，机会？这么多年我给了你多少次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我要让你后悔一辈子。”

季仲礼看着面前满脸都是憎恶的江宛歌，他开始手足无措。

脑袋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