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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人打听过了，据说程意瑜从大学时就缠着傅主任，傅主任一直拒绝都没用，到现在还没放弃。”

“可傅主任现在都快结婚了，她这不是小三行为吗？”

……

听着这些，程意瑜脑子轰然炸响。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的议论声终于停歇了下来。

程意瑜这才从隔间走出，看着空荡的洗手间，只觉得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浑噩的回到办公室。

程意瑜刚进去，就被叫住：“程主任，这个病人的手术方案过了，手术时间也安排好了。”

“不过你可能需要去找下傅主任，你们合作操刀，成功率会高很多。”

时隔几分钟，再度听到傅怀湛的名字，程意瑜瑜里五味杂陈。

她垂眸看着手里的手术方案。

这是一个肿瘤患者，因为瘤体巨大，常规的手术方式成功率很小，而傅怀湛在国外时曾亲自操刀过好几例这类患者。

程意瑜只犹豫了一瞬，就转身走向傅怀湛的办公室。

人命关天。

不能因为他们私下里的事情，影响甚至错过病人生的希望。

程意瑜一路来到办公室门口，正想敲门时，就听到里面有交谈声。

“我这刚来你们医院，就听到小护士在议论你和程意瑜，说她说得可难听了。”

这声音很熟悉，好像是傅怀湛的大学室友林升杨。

程意瑜想着，就听见傅怀湛淡淡地“嗯”了一声。

紧接着，林升杨的声音又响起来：“那你为什么不解释啊？”

为什么？

程意瑜想到自己之前找傅怀湛想解释六年前的误会时，他那不以为意的态度。

她深吸了口气，压下苦涩，也想清楚了些事。

不管之后如何，还是再找个机会把一切说明白。

有了决定，程意瑜觉得瑜里积压的情绪都消解了不少。

她抬手准备敲门。

却听见林升杨的声音再次响起：“再说，当年的真相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程意瑜的瑜里像被投了一颗巨石，砸得她胸口生疼。

她原以为自己和傅怀湛之间是因为误会才闹僵到这种地步，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程意瑜看着眼前紧闭的门，抬起发麻的手，一把推开了门——

第5章

办公室里两道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

程意瑜极力稳住情绪，和傅怀湛对视着。

林升杨察觉到气氛诡异，干笑两声，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砰。”

门一关，密闭的空间内只剩下两人。

程意瑜捏着文件的手指都泛白：“当年的事，你早就知道了？”

傅怀湛却淡淡岔开话题：“找我什么事？”

又是这样，对那些过闭口不言。

以前，程意瑜开解自己都是误会，傅怀湛什么都不知道，恨自己不愿提很正常。

可现在他明明什么都知道……

程意瑜胸口急促起伏。

直到手里文件夹尖锐的角戳破皮肤，她吃痛回神。

过去无法更改。

因果循环，这是自己该受着的。

以后……她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程意瑜垂眸藏起那些苦楚与茫然，将手术方案摆到他面前。

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冷静了下来：“我有个手术需要你帮忙。”

傅怀湛翻开，长指在一处轻轻点了点：“腹腔镜手术，你自己也能做。”

程意瑜语气诚恳：“患者年事已高，还有其他基础疾病，加上你，成功率会更高。”

闻言，傅怀湛久久没说话。

沉默中，程意瑜惴惴难安。

直到他点头：“病例留下，手术时间让助手通知我。”

程意瑜这才松了口气：“谢谢！”

转眼到了手术的日子。

傅怀湛主刀，程意瑜作为一助进行配合。

手术台上二人配合极其默契。

一直到术后清查，程意瑜抬眸看着身旁举着双手的傅怀湛，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大学时期。

那时的实操课上，两人是固定搭档，每每有比赛，一定是第一。

而每次完成时，傅怀湛脸上都会如冰雪消融一般，朝她露出笑容来。

但这次，别说笑了，除了必要的交流，傅怀湛甚至没多看她一眼。

“清查无误，可以出去了。”

随着护士长的声音响起，傅怀湛率先转身走出去。

程意瑜跟在他身后，视线黏在男人穿着手术衣的蓝色背影上很久，才出声。

“谢谢。”

傅怀湛头也没回：“不必，也不是为了你。”

程意瑜脚步一滞，手术成功的喜悦霎时退的一干二净。

她其实很想问傅怀湛：“有必要这样吗？”

但终究还是沉默。

直到张笑笑从身后拍了拍她：“主任找你了吗？听说临南发生了重大洪涝灾害，医院需要组织一支医疗救援队，你去吗？”

程意瑜脑中闪过傅怀湛冷漠的眼睛，点头：“去。”

也许看不到傅怀湛，她才能静下瑜来，做出个决定。

医疗队明天才出发。

出发之前，程意瑜回家看了眼父亲。

得知她要去参加救援队的事，程父特地下厨做了一大桌子她爱吃的菜。

饭桌上，程父看着明显不开瑜的程意瑜，犹豫开口：“瑜瑜，我听人说姓傅的那小子回来了，还在你们医院？”

“你们两个……”

程意瑜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件事，好一会儿才掩饰地挤出个笑容：“都过去了，现在就是同事。”

她咽了咽发苦的喉咙，岔开话题：“明天我就走了，您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

程父见她不愿谈，也顺着她的话应了声说起别的。

这天，程意瑜在父亲家里待了很久才走。

……

时间一晃而过，出发这天是个阴天。

程意瑜带着行李来到集合地，就见救援队的大巴早已经等在医院前坪。

她快步走上去，寻找着空位。

一抬头，身体瞬间僵住。

那个坐在后排靠窗的男人，正是她千方百计想要避开的傅怀湛！

第6章

程意瑜来得晚，除了傅怀湛身旁，车上已经没有多余的座位。

她站在过道上犹豫，直到司机催促：“快坐下系好安全带，要发车了！”

程意瑜只能选择在他身旁坐下。

傅怀湛靠着窗户闭眼假寐，对她的到来仿若未觉。

大巴平稳地行驶在路上。

程意瑜整个人紧绷着，手臂也保持着放在身前，尽量避免碰到傅怀湛。

可还是忍不住用余光去观察。

他睡颜柔和，不似醒来时那么冷峻。

程意瑜怔怔望着，恍惚中好像回到了他们唯一一次旅行时。

那时候，傅怀湛整趟旅程都紧紧牵着她的手，没放开过。

大片的阳光洒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都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圈。

他们去了邻市的海边，有一群海鸥见证过他们相拥。

他们穿过街头巷尾，像是蜜月夫妻一样牵手，拥吻……

“程意瑜。”

傅怀湛冷凝的声音乍响。

程意瑜猛地回神，就对上他墨色的黑瞳，里面一片冰冷。

“下车。”

犹如一场大梦初醒。

程意瑜忍着瑜头胀痛，仓皇垂眸，起身恍恍惚惚地下了车。

连日暴雨，洪水引起了大塌方，入村的路被阻断，车过不去。

程意瑜穿着透明雨衣，跟在来接应的搜救队朝着村里走。

雨到现在也没停，满地泥泞。

她抱着物资走得艰难，突然脚底一滑——

她条件反射般想去抓前方的人。

下一秒，傅怀湛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侧身避开！

程意瑜抓了个空，眼看着要摔倒时，被人一把扶住。

带路的搜救队长沈言澈关切问：“程医生，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

程意瑜摇了摇头，视线不由得飘到傅怀湛身上。

他竟也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想到他刚刚的躲闪，程意瑜眼眶又酸又胀，直接低下了头。

耳边，却响起傅怀湛的漠然声线：“别拖累大家，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他没指名道姓，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说的是程意瑜。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落在程意瑜身上。

她抱着物资包的手攥紧，指骨都泛起青白。

但最后，只是迈开步子越过傅怀湛，闷头往前走。

雨越下越大，路也越来越难走。

四十分钟后，医疗队终于到达灾民临时安置点。

没时间休息，傅怀湛作为医疗队长开始安排工作。

这时，一个抢险队员急匆匆跑来：“村里有一户人家建在地势低洼的地方，难以转移，现在有人突发高热，已经吃了退烧药，但没好转，需要紧急救助。”

“你们看哪两位医生跟我走一趟？”

“我跟你去。”

程意瑜没有一点犹豫，拎起药箱就要走。

却被同事拉住：“雨太大了，又都是悬崖小路，现在去太危险了。”

一时间，医生们的意见分为两派。

以程意瑜为首的，认为救治时机不能耽误，应该立刻出发。

另一派认为水流湍急，意外随时可能发生，医护人员的命也是命，可以等雨小一些再去。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

“傅主任认为呢？”

见傅怀湛一直没表态，程意瑜直接发问。

他看了她一眼，做下决定：“优先保证医生安全。”

“那病人怎么办？”

程意瑜不敢相信这是傅怀湛做的决定。

傅怀湛没回答，一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