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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次，她不是没想过要和慕京舟好好过日子，如果他能早点这样对自己……

沉思间，耳边响起慕京舟磁性的声音。

“别生气了，我给你买了你最爱的百合。”

瞬间，程星鹿大梦初醒。

她猛的推开慕京舟，唇边是化不开的苦涩：“慕京舟，喜欢百合的人是姚燕玲，我花粉过敏。”

慕京舟一时僵住。

看着他的反应，程星鹿的心慢慢冷寂。

她拿出早已打好的离婚报告，递到慕京舟面前：“我要去首都了，你签了吧。”

第8章

屋内一片死寂。

慕京舟眉目间染上不悦，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

“我解释过很多遍了，我对燕玲没有感情，你一定要揪着领舞这一件事情不放吗？”

程星鹿的心被狠狠收紧，这只是一个位置吗？

这是她从小到大努力的梦想！

不过就算慕京舟知道了也不会在乎吧。

毕竟他在乎的只有那个叫姚燕玲的女人。

她不想再继续纠缠，铁着心打开衣柜收拾行李：“去首都之前，我都会住在宿舍，等你签好字，我们就去民政局办理离婚。”

说完，程星鹿提上包，转身离开。

看着程星鹿单薄的背影，慕京舟紧抿薄唇，最终还是没有追上去。

他想程星鹿冷静几天，再去解释他对姚燕玲只是单纯的帮助，她一定会理解自己的。

另一边，程星鹿直接去了文工团员工宿舍。

她缓好情绪，正要拿出床单被罩开始铺床。

门口却响起敲门声，是文工团的团友小陶。

小陶怯怯垂下眸，声音像蚊子一样微弱：“星鹿姐，这次电视台选舞蹈演员的机会，你可不可以让给我，在电视上看见我是奶奶一辈子的愿望……”

程星鹿听着，手指紧紧揪着布袋。

她知道小陶的处境，父母都把生命奉献给了边疆，家里只有一个奶奶，年纪大身体也不好，孙女俩就靠着小陶的补贴生活。6

可是，她也真的很需要这次机会。

犹豫间，小陶已经泪流满面：“星鹿姐对不起，是我不该来麻烦你。”

说完还不等程星鹿回话，小陶就跑远了。

程星鹿迟疑许久，还是决定去找小陶再聊聊。

可来到练舞室找了一圈，都没见到小陶。

这时，身后却骤然响起一道呼声——

“星鹿，小陶从你房间出去后，就上了天台，这会要轻生，你快去劝劝啊。”

程星鹿心头一慌，连忙赶往天台。

天台上。

小陶单薄的身子站在高处，仿佛随时都会掉下去！

程星鹿连忙焦急的劝说：“小陶，你先下来，我们好好商量，你还年轻，千万不要做傻事。”

小陶的双眼已经哭到红肿：“星鹿姐，我知道是我为难你了，我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森*晚*整*理可是我奶奶已经是肝癌晚期，我只是想实现她的愿望……”

听到这些，程星鹿也红了眼。

舞蹈演员的岗位对她是很重要，但老人的遗愿更加要紧。

她抿了抿唇，正要说把岗位让给小陶。

周围却传来此起彼伏的埋怨。

“星鹿同志，你就把机会让给小陶吧，老人为大。”

“是啊，别把小陶逼的跳楼，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程星鹿下意识的攥紧了手，明明她已经准备要让出舞蹈演员。

为什么这些人还是要指责她？

听了消息后的慕京舟匆匆赶来，沉着脸斥责。

“程星鹿，快把机会让给小陶。”

程星鹿心口顿时像塞了团棉花，闷到窒息。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嘴巴里传来：“我已经决定要让了啊，为什么你们都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可慕京舟和大伙都只听了半句，纷纷转头去安抚小陶。

程星鹿怔在原地，看着大伙簇拥着小陶散去。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

淅淅沥沥的打在程星鹿身上，给了她数不清的寒意和狼狈。

让。

就因为是团长夫人，什么都要让，可是她又得到过什么？

最后的希望破碎，程星鹿麻木的走下天台。

出了大楼，眼前的一幕又是狠狠一刺。

面前，凶神恶煞的男人对着姚燕玲嘶吼：“就算离了婚老子也是你男人，你现在就跟老子走！”

慕京舟立即将姚燕玲护在身后：“现在我才是她的老公，孩子以后也跟我姓。”

“再让我看见你纠缠燕玲，别怪我动手。”

说完，慕京舟护着姚燕玲准备离开。

可转身后，不偏不倚撞上程星鹿深深的眼神——

第9章

“轰”程星鹿只觉耳畔里有道响雷炸开，震得脑子一片空白。

又见姚燕玲紧紧挽着慕京舟胳膊，眼里是嚣张得意的笑。

仿佛在说：“程星鹿，你的男人用着真贴心。”

程星鹿眼怔怔望着男人，指甲深陷掌心的手隐隐渗出血丝。

他一边不愿意跟她离婚，一边又跑过来说是姚燕玲的老公？

有这样欺负人的吗？！

慕京舟眼中有犹豫，一边是姚燕玲来找事的前夫，一边是红着眼的程星鹿。

左右为难，最后却还是带着姚燕玲先上了车。

从头到尾，都没有对程星鹿解释过一个字。

雨越下越大，一下下仿佛砸进了程星鹿的心脏。

又冷又疼。

她失魂落魄走在路上，狼狈又绝望。

来来往往，万家灯火。

只有她孤身一人。

所有情绪顷刻间被肆意宣泄，她视线也忽然一黑，整个人不稳朝地上栽去……

再有意识时，程星鹿是被痛醒的。

她疲惫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在医院里。

姚燕玲正站在自己的病床前，面目狰狞：“程星鹿，你怎么不去死！”

说着，就疯狂去调输液管装置。

冰凉的液体快速注射程星鹿的血管，她酸痛难忍快速拔掉针头，费力将姚燕玲推开。

“姚燕玲，你真的是个毒妇……”

还没说完，病房门猛然被人推开。

慕京舟一眼就看见被推到在地上的姚燕玲。7

他立即上前搀扶姚燕玲，目光如刀锋般锐利朝着程星鹿刺来：“程星鹿，你怎么这么歹毒！”

面对男人又一次不问青红皂白的责问，程星鹿积压了两辈子的委屈、不甘和愤怒彻底爆发。

“慕京舟，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歹毒的人吗？”

她双眼通红，沙哑的嗓音嘶吼着：“既然如此，你还拖着我干嘛？我们离婚，你和你怀里的姚燕玲双宿双飞不好吗？”

“我求你了，你放过我，不要再拿团长夫人的称呼绑架我了！我已经做不了领舞，也没能高考，更失去了去首都的机会，我一无所有了。”

“……我累了，也受够了，我们结束吧。”

她眼中流露出的绝望，像针一下刺在了慕京舟心头。

在他的记忆中，程星鹿向来都是温柔隐忍、懂分寸的女人，他总以为，她所有的小脾气都是在闹情绪。

可现在面对这像是要崩溃的她，他突然不知该怎么办了……

病房内寂静的可怕，程星鹿浑身颤抖，眼中只剩心灰意冷。

慕京舟猛然握紧了拳头，望着她的黑眸一眨不眨。

很久，他才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行。”

姚燕玲躲在男人的怀里，默默的勾起了唇角，程星鹿将头偏过去，再也不想看。

“明天上午十点，民政局见。”

次日，民政局。

“两位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例行询问。

“考虑好了。”程星鹿眼中一片释怀。

沉默一瞬，慕京舟也跟着点了点头。

“砰！”

钢印落下，婚姻解除。

当拿到离婚证的那刻，强求了两辈子得不到的爱，在这一刻画下句号。

程星鹿心中百感交集，却也如获新生。

慕京舟看着她释怀的表情，只觉一股闷气哽在心头。

“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程星鹿看着这个自己爱了两世的人，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想法。

“祝你得偿所愿，过的幸福。”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望着那消瘦许多的背影，慕京舟攥着离婚证的手只觉发烫，眼中满是复杂。

一直到程星鹿消失不见，他才收回目光……

另一边。

程星鹿将离婚证收好，走路的步伐都透着雀跃。

从此以后，她的人生只属于她自己！

可以去首都闯荡，也可以从去西北报效祖国。

程星鹿站在十字路口，满心都在憧憬新生活。

偏偏这时，急促刺耳的鸣笛声传来！

她闻声望去，就见一个小女孩站在马路中间，清澈的双眼无辜地张望着。

“嘀……嘀嘀……嘀嘀嘀！”

眼看卡车就要撞上小女孩。

程星鹿来不及思考，连忙跑到马路中央，将小女孩紧紧护在怀里。

下一秒，嘭——

巨大的碰撞声响起！

程星鹿如断了线的人偶，被卡车撞得滚出去数十米……

第10章

疼，好疼。

程星鹿五脏六腑都像被震碎的疼。

被救下的小女孩抱着她哭：“姐姐！姐姐……”

程星鹿动了动手指想起来安慰，可浑身骨头都被撞散架了。

窒息的感觉袭来，她眼前一片眩晕。

要死了吗？

恍惚间，程星鹿想起第一次见到慕京舟的那天——

她怯弱躲在福利院的角落里，穿着儿童军装的慕京舟像王子般冲她微笑，对她伸手。

“阿妈，我喜欢这个妹妹，我们带她回家吧。”

程星鹿颤了颤，费力抬手，想要握住幸福。

她不想死。

好不容易重生，马上就要去迎接新的人生，她想活下去……

可是，老天爷好像不会再给她机会了。

那光转瞬即逝，只剩一片虚无。

程星鹿慢慢失去意识，合上了双眸。

军属院。

慕京舟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莫名觉得心里缺了一块。

还不等他想明白，身后传来敲门声。

慕京舟骤然升起一股期盼，快步开门。

见到警卫员的那刻，他胸腔里的烦躁更甚：“什么事？”

警卫员被他的怒气吓到，赶忙汇报：“团长，姚同志的前夫已经被公安局扣留，她们母女可以回家住了。”3

“嗯。”慕京舟敛去情绪，“去文工团找姚同志。”

十分钟后，车在文工团大楼停下。

不知道为什么，下车的那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