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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面前穿着同系迷彩服的两人,他眼底掠过丝愠色。
姜延一脸疑惑:“首长,还有什么指示吗?”
宋箐红没有说话,睨着他的目光像是雪山上的寒冰,透着刺骨的寒意。6
一下子,季淮国突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抑着心头的沉闷,他捏紧了拳:“我单独跟……宋同志说两句话。”
这话很不合时宜,也很不符合他的身份。
姜延皱起眉,和宋箐红对视,脸上俨然挂着不悦。
“你先过去,我一会儿就来。”宋箐红语气柔和,仿佛面对着是她铁血军旅中唯一的柔软。
季淮国紧握的手骨节泛了白,从没有过的嫉妒揪住了心。
姜延这才点点头,朝季淮国敬了个礼后转身离开。
等脚步声消失,宋箐红才转目看去,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首长有什么事就快些说吧,我还有很多训练的事需要处理。”
区别对待让季淮国额间青筋猛跳,此时此刻,他突然不想问她为什么不辞而别,只想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有个未婚夫。
“你跟那个姜延,是怎么回事?”
宋箐红眉头微蹙,仿佛听见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
她抿抿唇,简单回了句:“日久生情。”
季淮国心骤然一紧:“宋箐红……”
“首长请叫我的代号蝴蝶,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苍鹰还在等我。”
说完,她敬了个礼转身离开。
望着宋箐红离开的背影,季淮国心里堵得慌。
这五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变的这样冷漠……
外头。
正等宋箐红的姜延见人出来了,忙迎上去:“季司令跟你说什么了?”
宋箐红也没有直说:“之前一个军区的,叙了两句旧,我们走吧。”
姜延向来尊重她的意愿,她不多说,他也从不追问,敛去心思跟着她一块去了训练场。
晚上,宿舍。
挂钟的指针已经指向十二,宋箐红才放下最后一份战士信息表。
这次特种兵选拔,各个兵种报名的战士不少,但能扛过地狱周的,恐怕也只有三分之一。
她垂眸长舒口气,可敏锐的洞察力让她察觉到靠近的轻微脚步。
凌厉在眼底一闪而过后又放松下来,这里是军区部队,哪里会有什么不法之人。
宋箐红起身去开门,原以为是姜延,嘴里的‘苍鹰’在看到门外的人后,骤然转变。
“季淮国?”
第12章
再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她嘴里出来,季淮国愣了片刻。
回神时,眼前的女人又释放着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气势:“首长,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听着宋箐红口口声声的‘首长’,季淮国沉下脸:“有些关于训练的事需要跟你谈谈。”
宋箐红沉默了会儿才说:“进来吧。”
季淮国进去坐下,环顾整个宿舍。
十平米,被收拾的一丝不苟,床上是整齐的豆腐块,衣架上挂着的不再是舞鞋,而是作训服。
“喝点水吧。”
宋箐红端了杯热水放在他面前,恭敬的语气含着丝疏离。
季淮国紧蹙起眉,平生第一次不愿认真的去谈公事:“五年前所有的事我都知道了。”
顿了顿,他面色有些不自然:“有些事是我误会了你,但宋司令去世是因为沈秀梅在我走后去……”
话还没说完,宋箐红倏然打断:“首长,您目前说的事跟训练无关。”
气氛一下凝结,让季淮国有些猝不及防。2
凝着她平静的眸子,再想起当年她递交的离婚报告申请,他心里莫名升起股怒火:“宋箐红,军婚不是儿戏,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结束的理由。”
宋箐红神情终于有了丝动容,沉默了很久才回应:“好,我给你理由。”
原以为她要说跟姜延怎么样‘日久生情’,却见她背过身去,利落脱掉外套后一颗颗解开衬衣扣子。
季淮国喉间一紧:“你干什么?”
‘哗’的一声轻响,包裹着纤细身躯的衬衣掉落在外套上。
望着眼前上半身只穿着迷彩背心的宋箐红,他愕然的眼神骤变。
他记得她光洁白皙的后背,圆润滑腻的肩头……
可此刻她的后背伤痕累累,右肩更是有中弹留下的疤痕,她转过身,左锁骨下又是一条一指长的狰狞刀疤……
面对季淮国错愕的目光,宋箐红声音清晰:“这就是理由。”
“这……”
“季淮国。”
相隔五年,她再认真次叫出这个曾让自己经历生死的沉重名字:“我以前从不知道身为军人的意义,满心都是你,都是想让你爱我,可直到爷爷去世,我才真正明白,就算我花一辈子的时间,也永远打动不了一个讨厌自己的人……”
宋箐红忽然停下来,微垂了下眼眸,像是再次释怀了什么。
“我应该谢谢你,让我找到了当兵真正的意义,这辈子,我要为自己活,为祖国活。”
听着她的话,季淮国的心一下就紧缩在一起,跳动也伴着疼痛。
他压着喉间的涩意,捡起衣服将面前的人轻轻裹住:“这五年,你过的很苦……”
宋箐红抿抿唇,捏住衣角后退几步:“是挺苦的。”
当得到军区选拔特种兵的通知时,她是通讯营里第一个报名的女兵,也是唯一一个。
没有人相信她能扛住地狱般的训练,有人劝她不要去自讨苦吃,更有人嘲讽她不自量力。
但最后,她的蜕变,给了所有质疑她的人响亮一耳光!
她不仅扛过了非人的特训,还成了突击队副队长!
宋箐红仰起头,眼神坚定而自信:“但也让我感觉自己真正活着,像一个战士一样活着。”
第13章
这些年,宋箐红几次忘记自己重生过,只有偶尔梦见前世的种种,才惊觉自己已经换了另一种人生。
上辈子现在的自己,或许正在凌乱的家里喝的烂醉如泥……
察觉到宋箐红的抗拒,季淮国慢慢攥紧手,冷峻的脸如弦绷紧。
不等他再找由头开口,宋箐红已经下逐客令:“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请回吧首长。”
季淮国脸色微变,半晌后才僵硬地吐出句:“早点休息。”
说完,转身离开。
‘砰’的一声轻响,门被关上,宿舍又恢复一片沉寂。
宋箐红看着紧闭的门,眼眶突然有些发酸。
打从成为特种兵后,无论受多重的伤,伤有多痛,她都没再掉过眼泪。
可这一次,她竟然有些想哭……
宋箐红仰头合眼深吸口气,缓解不该有的低落后,再睁眼时,又恢复清冷的模样。
无论如何,她活着的目的,已经不再是季淮国。
次日。9
训练场,报名参加训练的两百三十六名战士整齐站立。
宋箐红和姜延看着手中的战士信息表,其他六个雪狼突击队的队友们面无表情看着这两百多名‘菜鸟’。
放下手里的战士信息表,姜延面对战士们,气沉丹田开口:“从今天开始,你们将进入为期七天的无休止训练,这七天你们不会得到任何休息时间,更不会有力气去想训练以外的事!如果有想退出的,现在就可以喊报告退出!”
话音刚落,一句声若洪钟的‘报告’响起。
姜延望去,只见一个战士满眼不满地看着背手站立的宋箐红,奋力嘶喊:“我们到这儿来是要成为特种兵,不是来被女人训的!”
这话直接将宋箐红推至风口浪尖。
她能感受到眼前两百多人至少有一百道视线包含着质疑和看不起。
不远处的营房外,季淮国看着这一幕,脸色阴沉。
刚想过去,却在踏出一步时被身边的唐司令拦住:“季司令,战士们之间的事交给苍鹰和蝴蝶解决吧。”
听到‘苍鹰和蝴蝶’,季淮国表情更加难看,紧握的拳头也‘咔咔’作响。
另一边,宋箐红踱步到那名战士面前,义正词严:“请你正确使用‘女人’这一个词。”
“报告!我说的不对吗,你不就是女人吗?我们每个人都打算用命争取属于特种兵的荣耀,但你们不能用一个女人来羞辱我们!”
对方声音大到嘶哑,仿佛倾注了他所有的不悦。
宋箐红目光流转,打量着眼前高自己一个头的小战士。
见此,雪狼突击队的其他队员互视一眼,默默替那不自量力的‘菜鸟’叹息。
下一秒,宋箐红眼底一凛,一脚将面前的人踢出三四米。
还没等他站起来,她一个跨步上前抓住他的衣领,翻身又给人来个过肩摔。
战士咬牙忍痛准备反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经横在了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