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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山上，一座矮矮的坟茔前。
简陋的木牌上写着“谢知行”，余父反复抚摸着那木牌上的字迹，佝偻的背影带着说不出的苍凉。
这世上，最悲惨的事之一，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满是皱纹的手颤抖着伸向腰际，解下酒葫芦，给坟前倒了些许。
“知行啊，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余悠然看着那两座并排的坟墓，眼里空空的。
寒风冷吹得她的衣袍翩飞，宽大衣衫下的身躯已十分瘦弱，可她却已经感觉不到任何寒冷。
有什么冷比得上心里的冷呢？
一口黑血吐在雪白的雪地上，像是朵黑色的花。
余父见状一震，立马抓着余悠然的手腕替她把脉。
片刻后，余父震惊地看向她。
就连得知谢知行死讯时也没有落泪的老人，却在此时红了眼眶。
“儿啊，你……”
余悠然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露出了一个笑来。
“爹，我想回家了。”
余父用衣袖擦着眼里的泪：“好，好，爹带你回家。”
他最后摸了摸那木牌上的字迹：“知行，师父知道你最听话。等安顿好你师妹，师父再来接你一起回家。”
父女两搀扶着回了王府。
余父踱步良久，执笔写了封信回药王谷。
陆远州，你不仁，莫要怪我不义！
谁知那信鸽还没飞出王府，就被侍卫拿下，余父的信被送到陆远州的面前。
他面色阴郁地看完信，良久，缓缓道：“灭了吧。”
这天的夜色，异常的黑。

余悠然心头莫名的不安，怎么也睡不着。

辗转反侧，她起身决定去看看爹。
刚走出院子，一匹枣红马竟飞奔进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从马上摔下来！
余悠然将人扶起来，才发现竟然是小师弟何小良！
何小良满脸血渍，遍体鳞伤，看见余悠然便紧紧抓住她不放。
“师姐……药王谷没了！”
余悠然脑子里“轰”地一声：“你说什么？”
何小良却呕出一口血来，他张皇地：“我找不到师父……师姐，师父在哪儿？”
余悠然连忙扶着何小良去了余父的院子。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清冷的声音传来。
“岳父，是自刎还是鸩毒，你自己选吧。”
余悠然大脑一片空白，脚步竟活活冻住了。
不等余悠然反应，小师弟已经推门而入。
却见院里余父居然跪在陆远州面前，而陆远州旁边的侍卫手里，正放着一把匕首和一晚药。
何小良气涌心头，指着陆远州大骂：“陆远州——你枉为人子！”
陆远州看见余悠然，心中却是一慌。
他张了张嘴，这一次，连半点理由都说不出。
余悠然直直地看着他，声音冷得如雪。
“药王谷，是你灭的？”
第十章 世间最痛不过爱你
“药王谷，是你灭的？”
她又问了一遍。
陆远州的脸色沉得十分难看。
何小良却红了眼，抽出旁边侍卫手里的长剑就朝陆远州怒吼着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