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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慧又问了好几个问题，许攸一一作答，都和材料上写的差不多。

“好的，具体情况我都了解了，之后还有问题我会再找你。”钟慧说完，递给许攸一个东西：“一些程序手册，你可以看看。”

许攸道谢准备离开，要出门的时候正好张筱进来，她手里拿着一个信封，“老师，东西已经拿过来了。”

钟慧头也不抬，“给盛总。”

许攸目光一顿，怪不得周谛一直没走，她抿抿唇，出了门。

而办公室里，钟慧做完手里的事情，抬头看向周谛，她推了推眼镜：“盛总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没有的话我还有其它事要处理。”

周谛面容不改，只说道：“钟律师觉得自己和梁齐比起来，有多少胜算？”

钟慧一顿，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只是周谛是目前南方律所的大客户，所以哪怕她心里有不解，仍旧说道，“我不会说百分百，但我会对每个案子都负责。”

许攸在外面等了有十分钟，周谛才从里面出来。

许攸绷了绷唇角，起身朝着他过去。

周谛看到她，放慢脚步，许攸也不拖沓，开门见山的问他，“你不是在沪市吗，为什么会在津南，又为什么在这里？”

周谛黑眸轻垂，不过一秒又很快抬起，面无表情的看向前方：“临时回来签一个合同，凌华要更换律所了。”

许攸又问，“钟律师这里，是你安排的？”

她现在想想，才发现那么多巧合。

为什么李烁那天晚上会专门打电话过来让她第二天就去凌华，为什么刚好又能够碰到钟慧。

这实在太巧了。

而巧合过多就不是巧合。

她跟着周谛出去，停在周谛的车前。

许攸心里情绪汹涌，她抬眼望向周谛，眼神干净，语气也很正经：“周谛，如果是你安排的，我很感谢。”

许攸这句话是真心。

毕竟津南最好的律师都在南方律所，而钟慧又是其中翘楚，有她的帮忙，许攸确实会更安心一点。

她和周谛之间虽然乱七八糟的事情很多。

但至少在这件事情上，她真心感谢他。

周谛随手给车开锁，他转眸看向许攸，眸光很淡，又像裹挟着多少情绪似的，看上去很幽远。

他看了许攸片刻，就漫不经意的转开视线，嗓音清冷：“想多了。”

许攸没再说什么，无论是不是周谛，反正该说的她也说了。

她转身离开。

周谛原地站了会也上车，只是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对面的店里，还有两个人看着他们。

宋音音一脸怨毒，而梁齐则是眯着眼很慎重的模样。

他指尖在桌面点了点，若有所思的说，“看来他们找了钟慧这事是真的。”

宋音音扭头，“怎么了梁律师，你是没这个钟慧厉害吗，怎么一听到她的名字，就拉着我过来了？”

梁齐脸上明显不悦，他提声警告：“宋小姐，注意措辞！”

“我只是看梁律师很紧张的样子，所以和您开个玩笑而已。”

宋音音心情也烦，她那天去找商厌的时候，商厌二话没说就给她安排了梁齐。

她本来以为商厌可能是对她有点在意，所以想让商厌跟她一起回津南。

却没想到商厌直接把她扔给梁齐就不管了，而梁齐这人，明显很看不起她。

尤其是昨晚和许攸见面以后，梁齐竟然还好意思怪她话多。

宋音音咬着牙，心里满是不悦。

只是她也不能当着梁齐的面太过明显的发泄出来，毕竟还要靠梁齐打官司。

要看梁齐要发火，宋音音只能皮笑肉不笑的敷衍两句。

许攸在津南待了两天，几乎都有的时间都放在了和宋音音的这场官司上。

开庭时间是在周六晚上通知的，钟慧说的没错，梁齐打的主意是速战速决，时间就定在了下周三上午。

林雅知道以后说，“你们这速度也太快了吧，我怎么感觉我只是回去待了两天，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谢浔看着许攸这段时间因为劳累，明显瘦了的脸，垂目说道：“这段时间大家都太累了，过年的时候都好好休息。”

他一说许攸才发现，竟然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

只是这个年能不能过好还得另说——

许攸看着窗外的夜色思绪慢了些。

“诶渺渺！”林雅突然惊奇的说道，她凑过来，“我怎么觉得你肚子要显怀了？”

许攸一呆，也跟着看向自己的肚子，平平整整，甚至外套看上去都还有些空荡荡的。

许攸这一晚上睡得不安稳，做梦梦到了很多。

有外公，有李燕南，有商昊生，还有周谛——

她刚认识的周谛。

早上起床那会，许攸还没收拾好，房门就被人敲响，声音还很急促。

一打开门，是林雅站在外面，神色很焦急的样子。

她身上冒着酒气，脚上的恨天高也没换，只是喘着气和许攸说道：“渺渺，我从酒吧回来的时候，听到有人说，医院有个女的跳楼了，我、我听那描述好像有点像你妈妈——”

第382章 心

林雅的动静不小，许攸还没反应过来，其他人反而已经先过来了。

“我——”林雅正要再开口，旁边许攸却一言不发的推开众人，直接下楼。

她脑袋里刚刚空白的几秒，现在才清醒过来。

谢浔也动作迅速，立马跟着她下楼。

到医院的时候，警局的人明显也接到通知过来，都守在病房门口，神情很严肃。

一直和许攸对接的严队看了许攸一眼，沉声开口：“人是从二楼跳下来的，被楼下的树挡了下，伤到了腿上和手上的骨头，没有伤到要害，现在医生还在里面查看情况。”

许攸问，“她从哪里跳的？”

医院的窗户都有严格规定，能够打开的空隙就那么大一点，而李燕南现在是公安局送过来的，24小时都有人守在门口，是不可能出病房的。

然而严队的表情却瞬间难看起来，“她把窗户的限制器拆了。”

不过李燕南跳楼的时间选的很巧妙。

早晨五点四十分，正是万籁俱静所有人都放松警惕的时候，等到被人发现，她已经爬上了窗台。

许攸看着严队递给她的视频录像，李燕南坐在窗台上，头发和衣服都乱七八糟，嘴里口齿不清的说着什么。

然后下一秒，她的视线就被挡住，随即是手机锁屏的声音。

谢浔垂目看着她，嗓音低沉：“别看了。”

他掌心微热，贴在许攸眼睛上，刚好挡住了最后李燕南跳下去的那一段。

和周谛身上那股清冷的雪松不同，谢浔身上的味道更清新，还带着很淡的薄荷味。

许攸睫毛忍不住颤了下，在谢浔掌心划过。

谢浔只觉得掌心发痒，让他下意识的收回手，蜷缩在身侧。

他垂下眼睑，掩盖住眼里的异样情绪，瞥开的视线再次看向许攸，轻咳一声问严队：“她有说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吗？”

“我们救援的时候问了原因，她说她是罪人，没人会原谅她，她不配再活下去。”

许攸脸色瞬间沉凝下来，她在病房外等了半小时，病房门才打开。

她迎上去问道，“请问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皮外伤倒是没什么，就是精神方面经不起刺激。”医生看向许攸：“家属最好不要再说会让病人情绪激动的事情。”

医生一走，许攸在病房门口站了好一会，才进去。

纵然进来之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见李燕南满身是伤的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许攸还是瞳孔一缩。

李燕南看见她进来，满是划伤的脸上瞬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她看着许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