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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话虞夏没有继续听。
贺闻清能这么说，大概率是青春期的时候有某个白月光，只是那位白月光曾经是短发，现在头发留长了而已。
看起来不懂人情世故的冰疙瘩竟然意外开了窍，这让她很惊讶。
只是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滞涩地流淌着。
思索之间，细碎急促的脚步声从身侧传来，虞夏看过去，女孩埋着头走得飞快，眼眶有点红，与她擦肩而过时差点撞到她。
而女孩身后大约五米的地方，贺闻清站定在那里，眉头蹙着，唇线也抿得很直，递来的目光更是耐人寻味。
虞夏顿时有些心虚，毕竟偷听别人表白属实不光彩。
贺闻清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你听到了？”
“没有没有！”虞夏想也不想，急忙撇清关系，但语气一转，“其实我听到你说喜欢长头发的……我保证，再往后的一句都没听见。”
贺闻清虽然面上没什么大的反应，但眉头舒展了些，似是松了口气。
就在刚刚离开之前，女孩心有不甘地盯着他：“所以你这么说是因为有喜欢的人了吗？”
贺闻清默不作声，算是默认。
“那是我们学校的吗？”女孩继续追问。
换作以前，他或许不会作答得如此详细，他做事总是会提前设想出很多种可能性，以便为自己留足够的后路。
但也就是那一瞬间，他的脑中不可控制般清晰地闪过了一个人影。
然后他听见自己笃定地说：“是的。”
见他这副表情，虞夏算是敲定了刚才的猜测。
她抱着胳膊慢条斯理地踱步过去，眉眼沾着些戏谑：“所以是哪家小姑娘，曾经是短发，现在是长发，让你惦记这么久啊？”
贺闻清的身子僵了一下，喉咙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沉默地将视线投向了别处：“不告诉你。”
没料想到他的拒绝这么直接，虞夏怔了怔，嘟囔道：“……好吧，不想说也可以不说。”
但心头还是不免有些微的失落，就像是发现亲近的好朋友头一回对自己有了小秘密，明明他们曾经是那么亲密无间的姐弟。
二人略带沉默地一前一后走出实验楼，虽然知道这是贺闻清的隐私与权利，但虞夏还是有点不开心。
她闷着头踢了一脚路边的小石子，眼睁睁看着石子弹了几下落进排水孔中，然后鼻尖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一个坚实的后背。
她连忙后退了几步，就见贺闻清不知何时已经顿了步子，敛眸看向她。
“没有喜欢别人。”他的神色平静无波澜，却又像带着某种笃定。
本来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打趣，奈何贺闻清的表情太过严肃，倒显得虞夏三番五次的追问有些不够正经了。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可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她还没来得及细想，思绪就被接二连三的震动消息打断了。
白昭乐不知道今天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一连激动地发来了四条语音。
她点开最上面的一条，女孩万分雀跃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夏夏，我和蒋越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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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谈恋爱，白昭乐绝对是她见过进度条加载最快的一位。
一周前他们才正式通过辩论赛加上联系方式，第一次私下见面还是那回的实验课。这阵子虞夏都没听白昭乐汇报进度，再一听到消息，他们的关系就如同踩了加速键一般。
虞夏开心之余，还是有些担忧。
蒋越人品究竟怎么样她也不清楚，她问过贺闻清，可贺闻清本身跟他也就只有几面之缘，谈不上熟悉。只知道他是单身，也确实因为酷酷的气质很招女孩喜欢。
于是她连原本想去吃的烤肉都暂时放弃了，和贺闻清在食堂简单对付了一下，就回宿舍刑讯逼供去了。
她推开宿舍门的时候，白昭乐正蹲在阳台上摆弄她那一束红得滴水的玫瑰，一眼扫过去大约有十来朵。
见到虞夏，白昭乐的表情还有点不自然的害羞。
“他送你的玫瑰？”虞夏笑得意味深长。
白昭乐点了点头，耳朵有点红。
“我本来想着我要先表白，但我没想到今天他把我叫出去，就说他挺喜欢我的。”俨然一副沉浸在爱情中的甜蜜模样。
虞夏也不想说些什么“一定要擦亮眼睛”诸如此类扫兴的话，只是扬起唇角笑了笑：“那就祝福你们了。”
“夏夏，其实还多亏了你和你弟。”白昭乐将玫瑰花一枝一枝插在装了水的透明玻璃瓶中，站起身来。
“所以我想把咱们宿舍的还有我那几个朋友都叫上，什么时候有空，我和蒋越一起请你们吃个饭。”
“……”
请吃饭这种事择日不如撞日，隔天晚上，虞夏他们专业正好没什么课，贺闻清也罕见没有兼职，于是就定在离芜大不远的一家羊肉涮锅店。
这家店虞夏从刚开学军训的时候就给她们推荐过，但总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最终都没能吃成。
贺闻清有事耽搁了一下，白昭乐和乔思思他们一行人就先过去了，虞夏在南门校门口等贺闻清。
南门的饭店比北门要多一些，环境也没有北门那么拥挤，是芜大许多学生约饭的首选。
虞夏等了大概十分钟，贺闻清才大步走了过来。
“在想什么，”贺闻清眉尾稍扬，“刚看你一直低头站着。”
虞夏动了动唇，本想再多打听两句蒋越的事情，但最终只化为一句慢悠悠地长叹：“算了，问你也不顶用，你估计没谈过恋爱。”
贺闻清并不觉得没谈过恋爱是什么丢人的事，反而在她的言语中捕捉到了关键词。
“那你呢？”
“我？”虞夏一怔，苦笑了两声，“我从来不干早恋这种事。再说了，我妈——你虞阿姨，管我管得多严你不清楚吗？”
贺闻清沉默，似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虞夏咬了咬嘴唇继续道：“其实我也就是出于女生的第六感瞎猜的，从我第一眼开始，就感觉蒋越那样的男生不靠谱。”
关于虞夏对男生的喜好，贺闻清一向很关注，听她这么说，他若无其事地扫了她一眼：“我倒没太注意这些……他怎么了？”
虞夏沉思后，坚决道：“总感觉花里胡哨的。”
花里胡哨，在贺闻清传统的观念中，这必然不是个好的形容词。
他面上神色没太大变化，只有心底滋生出细微的波澜。
他明确地知道了哪种类型的男生不招虞夏喜欢。
还好他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