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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也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过得怎么样。也许我应该感到安心,不是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吗?
我最近过得不太好,前两个月我跟夏宇分手了,工作上也不顺心,还得了很严重的病。手术还要等两周,医生说,幸运的话,手术之后我还能回到正常的生活。但我总觉得,自己不会有那样的运气。小的时候,我和大院里的孩子玩捉迷藏,石头剪刀布决定谁找人,我十次里有九次都会输。
我从来都不是个幸运的人。遇见你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的运气,但我却辜负了你,伤害了你。你离开之后我才意识到,我是一个多么糟糕的人。对不起啊凌云,虽然你可能不会原谅我,但我还是想说,对不起,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对不起,我没有珍惜你。我有时候会想,现在我过得这么惨,是不是老天在惩罚我呢?
今晚我忽然想起了你的妈妈,在我们交往的那一年里,我竟然一次都没有问过她的事,我真的太自私了。她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啊,就像你一样。你们都是拥有纯粹灵魂的人,却没有得到命运的善待,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这些年你有没有她的消息?希望你们已经重逢,过上了安稳幸福的生活。
我们可能不会重逢了,我想起《楚门的世界》里有一句台词:假如再也见不到你,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陈秋白。”
邮件写完后,陈秋白按下了发送键,不出所料地被退回了。
她惆怅地坐了会儿,合上电脑上了床。
这天过后,陈秋白每天都会给凌云写一封信。除此之外,生活一切如常。
她没有把得病的事告诉任何人,也没向单位请假。每天来到办公室,气氛依旧令人窒息。
有天她去开会的时候,偶然遇见了苏瑞。两人已经有阵子没见面,开完会之后,陈秋白本想跟她叙叙旧,但苏瑞部门里还有事,跟她匆匆聊了几句就走了。
陈秋白看着她的背影,略微犹豫,喊了声:“苏瑞,周六一起吃个饭吧。”
苏瑞自打调到新部门,几乎天天加班,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周末压根不想外出。
陈秋白见她神色为难,诚恳说:“好久没见了,聚一聚吧,万一以后没机会见面。”
苏瑞愣了一下,问:“秋白,你不会要辞职了吧?”
陈秋白笑了笑:“没有,就是想你了。”
苏瑞也笑:“好吧,为了你,我再加个班。周五再跟你定餐厅,我先回办公室了啊。”
到了周六,两人一起去了约定的餐厅,吃的是猪肚鸡火锅。其实陈秋白从不吃内脏,但她想着,反正都得癌症了,没有尝试过的东西都尝试一下吧。癌症是个万能的理由。
席间,苏瑞依旧像从前一样,兴致勃勃地跟她聊MaxMara的大衣,宝格丽的首饰。陈秋白兴致寥寥,接话都有些勉强。她十有八九要死了,实在没必要做一具华丽的尸体。
死亡的阴影振聋发聩,可以让人看清很多事情。自打她被手术费逼上绝境,不得已开始卖包卖鞋卖首饰,她才终于幡然醒悟——成年人的世界里充满意外,不为意外未雨绸缪,任由物欲主宰,是件极其愚蠢的事。
但苏瑞的家境毕竟比她好太多,因而她也没ʝʂɠ有多说什么。她不想扫朋友的兴,也不想用自己的可悲人生教化别人。
也许是觉察到她的心不在焉,苏瑞的话也比平时少了。两人第一次没有聊得尽兴,告别宴也吃得兴味索然。
然而两人分别之后,陈秋白还是忍不住哭了。成年后,志同道合的朋友极少有,工作后交到朋友更是难得,成年人的友谊只需要对方身上有一两个自己喜欢的特质就足够了,其他的不必强求。虽然她们的价值观已经出现分歧,但这女孩依然是她在北京唯一的朋友。
回家的时候她本想坐地铁,迟疑了一下还是叫了出租车。还有一周多她就要手术,她还想再多看这城市一眼。
这晚天气不是很好,回家的路况很差。车子在三环堵了快一个小时,司机不耐烦地踩着刹车,一点一点地在车流里蠕动,陈秋白坐在车后座,也随着车子不断向前俯冲。胃像是一只小船,在汪洋大海里飘荡。胃酸的味道涌上来,夹杂着猪肚的味道,鸡汤的味道,让她恶心不已。
气味是人的身体中最难以磨灭的记忆,如果她即将到达人生的终点,这就是这座城市最后留给她的记忆了。
陈秋白有些怅然。她在这城市十年,快乐的日子加起来可能不到一个月。但她还是希望,她关于这里的记忆能体面一些,然而这希望最后也落空了。
从小时候开始,只要她出门时带伞,这天就绝不会下雨,不带伞绝对会下雨。就像《老友记》主题曲里的歌词那样:“It’s like you are always stuck in the second gear.”人生总是卡在第二档,不上不下,不瘟不火,永远在做错误的决定。
这天给凌云的信息还是照旧发了。
“北京的冬天很冷,今天也无事发生。”
四十六章 我能做一个平凡的人吗?
手术前一周,陈秋白卖掉了所有的名牌包、首饰和高跟鞋,搬进了便宜的合租房,再加上各种七零八碎的进账,凑出了几万块。这笔钱应该可以垫付治疗费用了,总算不用跟家里要钱了,她心里终于轻松了一点。
新租的房子是三居室,住的都是女孩,客厅里堆满了她们的鞋子、零食、化妆品。陈秋白的行李反而成了最少的,衣柜都没有塞满,鞋架上只剩了三双平底鞋和一双拖鞋。
几年来,她第一次穿了平底鞋去上班,脚底的疼痛消失了,她的身体好像也舒展了。
同事们见她清汤寡水地来到办公室,都有些惊讶。陈秋白没有在意他们的目光,坦然地来到工作区,找了台空闲的台式机坐下剪片子。
剪了五分钟,屏幕右上方忽然跳出了消息提醒。她下意识地点进去,竟然是制片人的QQ。估计刚才制片人刚好用这台电脑工作,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忘记了退出。
陈秋白对这女人厌恶至极,本想直接关掉,冷不防却瞧见聊天列表中有部门领导的名字。在强烈的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还是忍不住点进了两人的对话框。
聊天记录里,制片人语气卑微,言辞奉承,连续发上十多条信息,部门领导才会回复一句“好”。最近的消息是上午发的,依旧发了十多条,都是工作汇报,部门领导至今都没有回复她。世界上最糟糕的关系也不过如此了。
这女人其实跟她一样,人生困在某个死胡同里毫无希望。不过是另一条死胡同。陈秋白沉默地看着聊天记录,关掉了对话框。她决定不恨那女人了。
也许是心里平和了许多,这晚她睡得很沉,也没再做噩梦,反倒是梦见小时候爸妈和弟弟给她过生日的情形。在梦里,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拍手唱着生日歌,她鼓起腮帮吹灭了蜡烛,合十双手许了个愿望,希望期末考试能考年级第一。妈妈拿水果刀切了蛋糕,家人们一边吃蛋糕一边看电视里的小品,笑得前仰后合。她也跟着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醒来后,枕巾湿了一大片。陈秋白仰面躺着,心里有些茫然。
与家人吵架后,她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