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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

都说心理咨询师深谙心理学，撒起谎来肯定要比别人高明许多，但姜书还是一下就拆穿了他，男人的手指冻得跟冰块差不多，也不知道在楼下站了多久。

“你爸家不是在西浦区，怎么也走不到这儿来吧？”姜书毫不客气拆穿他。

他无奈笑了下：“六点多吃完饭我就从我爸那儿走了……就想过来看看你。”

姜书一时语塞，她仰头盯着他半晌，一阵冷风吹过，吹得她眼泪都出来了，她指挥顾承澈说：“你弯弯腰。”

“怎么了？”

“我喝酒了。”

“嗯？”

“我想亲你。”

隔了会儿她又问：“你没喝酒吧？”

“没有。”

“这会儿还有两小时才到十二点，我们要不去江谭那边放烟花？”

“好。”他说。

番外1·理智与情感

一时兴起的后果就是，凌晨一点多姜书和顾承澈两人从江谭那边的山上下来都困得不行。江谭区离他们各自住的地方都很远，开车起码要一个半小时。顾承澈看着倚在副驾驶座上昏昏欲睡的姜书，车往前开了几分钟，他伸手轻轻摇醒姜书：“我们到了。”

姜书揉揉眼，脑子还没完全清醒，她脸贴着车窗玻璃往外看去：“到哪儿了？到我家？”

“先休息会儿，过会儿我早点送你回去。”顾承澈说。

东堰还算是挺有名的旅游城市，除夕夜酒店有客人来住不稀奇，但稀奇的是这都已经到大年初一，这会儿还来办理入宿的男女连酒店前台都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姜书几乎一沾床就想睡觉，然而顾承澈今夜不知道怎么的，格外精神，他在姜书耳边嘟囔着，一会儿告诉她今天他很高兴，一会儿又对她说起他小时候怎么跟外婆一起守岁的。

她睡得极不踏实，梦里总有个聒噪的蚊子在耳边“嗡嗡嗡”，迟迟没有停歇的迹象，姜书实在忍不了，一把掀开被子，随手拿起枕头往他身上砸：“还让不让人睡了啊你，不是说好六点从这儿回去……这都几点了。”

枕头砸在身上不痛不痒，丝毫挡不住男人的精神劲儿，姜书瞧着他亮晶晶的眼神有些害怕，刚说了个“你……”，男人的吻就铺天盖地落了下来。

他在这个时候总是表现得格外急切，大多数时候姜书都给予他积极的反馈，甚至比他还要热情，通常说来，两人还算合拍。不过这会儿姜书实在累得不行，她挣扎着，推搡他：ʝ“好困，明天再……不行吗？”

顾承澈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他仍像狗盯骨头似地望着她，他说：“姜书，我有好些年没有跟别人一起跨年。”

姜书暗骂他肯定是故意的，他深谙心理学，没理由不知道她最听不得这种话。可无论如何，她心还是软了大半，最终还是任由他得逞。

几个小时后，两人从酒店里出来，姜书一脸愤恨地瞪顾承澈：“早知道这样还不如那会儿送我回家好了，我爸和我爷爷还不知道怎么想呢。”

也是奇怪，她这也算是夜不归宿，两人愣是连电话都没打半个，也有可能是还没睡醒。

顾承澈将车开到小区楼下，姜书小心翼翼往楼上探了眼，没人。她低身凑到驾驶座跟顾承澈小声说了两句，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楼上邱老头中气十足的声音：“行了，汤圆你爸早就煮好，再不吃就要煮过头，从周也上来一起吃点。”

邱老头甚至都没看到车内的人，就直接喊出顾承澈的名字。

姜书吓了一跳，忙抬头往上面看过去，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无奈，姜书冲顾承澈摊手：“吃过早饭再走吧。”

又压低了声叮嘱：“别在我爷爷面前露馅，他只知道你回你爸那里过年，其他的可不知道。”

顾承澈记着姜书的嘱咐，进门就给邱友全还有在厨房里盛汤圆的梁国平打招呼。

他一声“爸，新年好”显然把梁国平震惊得不轻，梁国平往姜书那儿瞧，姜书却没心没肺开始问他这汤圆是实心的还是芝麻馅儿的。梁国平收回目光，这才对顾承澈说：“好，都好，新的一年诸事顺利，从周快去洗个手来吃点圆子，我昨晚刚做的，都盛好了。”

顾承澈颇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好的，好的，爸。”

这声名不正言不顺的爸让梁国平再次眼皮子直跳。

顾承澈在邱友全这边吃了早饭才走。

自打除夕那晚过后，姜书觉得她跟顾承澈的关系好像更融洽、和谐了些。虽然具体哪个方面她也说不出来，但她在江谭那座山上绚丽的烟花下曾暗暗想过，哪怕顾承澈那时候跟她求婚，她恐怕都会认真考虑考虑，而不是像之前那样义正言辞地拒绝他。

不过顾承澈什么都没有做，连那句轻飘飘的“我爱你”也湮没在周围的喧闹中，假如不是姜书自己读懂了他的唇语，恐怕都不知道他说的什么。

从她上初中以来，向她告白过的男人不计其数，她一度觉得自己早听得疲倦，她那好得出奇的异性缘让她深知男人的劣根性，无非大多数都是“见色起意”。

姜书的理智与情感向来都是保持一致的，她只是在震惊了一瞬间后，很快接受了“自己或者曾经想过要与这个男人共度余生”这个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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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父女俩都是雷厉风行的性子，新年还没有过去，姜书那边工作室已经装修到一半，梁国平早把房子买好，将房产本拿给姜书。新房姜书去看过，靠近市中心的六房大平层，二百多个平方。姜书看看房价，一度怀疑梁国平把他养老本都掏出来了，毕竟自家什么情况她还算清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梁国平那公司能让她自小吃穿不愁，不过再富也富不到哪里去。

正月初五的时候，汤秀梅母子就从老家过来东堰，姜书也不知道梁国平给她买房这事有没有告诉汤秀梅，她现在是彻底想通，压根不关注他们。

她上次试探过一次梁国平，发现老梁确实如顾承澈所说的，压根不是那么在乎她和汤秀梅一家子关系如何，顶多抱着“家和万事兴”的想法，得知她不愿意，梁国平既没有强迫她，也没有被气得心脏病发作。姜书就完全不想再维持这种和平的假象，她连郭浩洋在东堰这边补办的宴席都没去。

汤秀梅刚回来的那天，姜书还住在家里，蹲在空荡荡的花圃前垒石头。汤秀梅望望花圃，问姜书：“穗穗，之前我种的那些菜呢，你们都吃完了？”

姜书手里拿着铲子，头也不回答：“我不爱吃那个，喊人来铲了，过些时候天暖和了，这边要种花的。”

汤秀梅脸色骤变，一阵青一阵白，她抿抿唇，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半天，说：“也行，种花也漂亮。”

姜书理都没理她。

番外2 失态

晚上临睡的时候，汤秀梅翻来覆去半天还是对梁国平说：“我下午听穗穗的意思，门口种的那些菜你们没吃吗？”

梁国平说：“我自己一个人在家做饭得少，姜书她从小就不爱吃这些，这么大的人了，总不好再逼迫她。”

汤秀梅叹了口气：“我就觉得那么大块地空着怪可惜的，老梁你是不知道，我们一厘地都舍不得给它浪费。这也是现在，放在二三十年前那会儿，因为宅基地问题争得两家不交往的多得是。”

梁国平有些不爱听这个，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奇怪。以前汤秀梅跟他说起老家的事，他会觉得这个女人淳朴，同样的，还会认为有几分新奇，现在却是说不出来的感觉。

“早点睡吧，今天你坐车回来东堰，也累了吧。”梁国平说。

汤秀梅看看他，大概是觉出他情绪不太对，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跟他说：“嗯，我明天要去帮浩洋他们把屋子打扫一下，他们年前不是租了间新房子吗，东西也还没收拾好。”

“是要帮他弄的。”

“老梁，我把老家县城那房子挂出去，正好这次办婚礼收了点礼金，还有你之前给的，东凑西凑，我们算了算差不多能攒个首付。毕竟他们要在这边生活，还是要有个自己的房子好。”

在这件事上梁国平更是没有任何发言权，指不定郭浩洋还因为没借钱给他买房的事心有芥蒂。梁国平想了想说：“这事你和浩洋他们小两口好好商量，还是要以他们的意见为主。”

摆明告诉汤秀梅他不愿意插手。

后面再过了两天，郭浩洋和刘莎请客，姜书人干脆就没出现，汤秀梅倒是又跟梁国平提了提，这次梁国平却直接回她：“不来就不来吧，之前她姑家的姐姐结婚，她还说不想去呢，我拿她也没有办法。”

被梁国平明着指责，实际袒护到骨子里去的姜书最近心情非常好，诸事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