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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怏看他一眼，不用想也知道。

最近应酬多，陆渚或多或少都会被劝酒，一喝酒肠胃就不行。

不过她也没问，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

然而——

“可以帮我倒杯热水吗？”陆渚自己主动开口，声线低沉沙哑，像是强行忍着什么。

桑怏默了下，去厨房倒了杯热水出来，放在他面前。

她说：“李烁应该带你去医院，材料我可以自己去拿。”

陆渚端起那杯热水，指节在上面摩挲了下，“酒店和这里顺路，不用再麻烦。”

既然他觉得不用再麻烦，桑怏也不再说什么，但现在本身又无事可做。她只能抱着抱枕，专心致志的去看电视，好忽略掉陆渚的存在。

李烁回来已经是半小时以后，大冷的天，他愣是跑出了满头汗。

他喘着气说，“桑怏，你家附近的药店是不是也离得太远了一点？”

他擦了擦汗，“我跑了好几家才找到还在开门的，但不是盛总之前吃的那种，药店的人说只有这个，而且得是饭后吃。”

他一边说一边将药盒放到陆渚面前。

过年期间确实有药店不开门，李烁满头大汗的样子，陆渚也没说什么。

他嗯了声，拿起药盒认真看了起来。

陆渚娇贵，有些药物会过敏，所以吃药的时候格外小心。

桑怏等李烁缓了下才出声问他，“给我的材料呢？”

李烁一愣，下意识看向陆渚，随后又很快反应过来，从自己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递给桑怏：“都在这里。”

桑怏接过文件看了起来，直接将李烁和陆渚给忽视了个彻底。

“走吧。”陆渚看完药盒，就要起身，只是他还没起来，就闷哼一声不再动作。

桑怏抬眉看他，他额头上瞬间覆上一层薄汗。

他这样哪里还能走，李烁只能看向桑怏：“桑怏，盛总这两天应酬太多，身体不是很舒服，你……”

他本意是想问桑怏能不能再让陆渚在这里歇一会，但又觉得这样问很奇怪，所以还是将话给收了回去。

最后只能干巴巴的问了句，“我出去给盛总买点吃的，你有什么要吃的吗？”

桑怏看向他，没说话。

李烁解释：“盛总今晚基本上没吃东西，沪市来的人太狠了，都在灌酒，尤其是商厌——”

听到商厌的名字，桑怏瞬间抬眼，她问李烁，“商厌在津南？”

第398章 呼

李烁出去给陆渚买吃的，整个屋子里又剩下陆渚和桑怏两人。

陆渚嗓音不经意的响起：“商厌来津南谈谈事的，明天早上就回沪市，他不可能在津南过年，秦家老爷子那边不好交代。”

他靠在沙发上，仰着头，可能因为难受所以微微蹙着眉，说话的声音也比平时更加低沉。

桑怏看他一眼，她听很多人说过商厌和秦家的关系，始终没能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不过想起商厌找她谈条件时不欢而散的情况，她又并没有多少兴趣再问商厌了。

只是她本来打算等陆渚走了以后再洗澡休息，却没想到出去半天的李烁打了个电话回来说外面已经没有还开门的餐馆。

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城北这条街并不像城南那样繁华，大多数都是个体户，自己开的小餐馆。

现在正是过年期间，大部分餐馆都关门过年去了。

李烁的电话刚挂断，陆渚漆黑的瞳孔就悠悠转向桑怏，桑怏脸色微沉：“李烁回来了就让他送你回家。”

陆渚嗯了声，随后起身。他问桑怏，“介意用一下你的厨房吗？”

根本轮不到桑怏说介意，他就已经进了厨房。

熟门熟路的拉出冰箱里放着的馄饨，动作一气呵成。

只是到底是没做过这种事的人，陆渚端着一盒馄饨，站在厨房，似乎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桑怏看不得他这样浪费东西，面无表情的进去，一句话也没问，直接将馄饨拿走，随后起锅烧水。

陆渚也没出去，他靠在门边上，垂目安静的看着桑怏。

厨房里很安静，只有水蒸气弥漫在空气中，桑怏能感知到身后递过来的视线，只是她没有在意，也不想去问。

馄饨煮好以后，她盛出来放在碗里就出了厨房。

手机放在茶几上，林雅在群里一连发了好几张的照片，全是海岛的风景。

曲然然看的羡慕，让她开视频。

林雅的视频刚弹过来，桑怏就拿着手机进卧室，路过陆渚旁边的时候，她脚步微顿，但什么也没说。

林雅去海岛的时候心不甘情不愿，但现在看来，她应该挺喜欢那里。

兴奋的带着她们四处转，转到一半突然问桑怏：“渺渺，你要是一个人在家的话，要不要也来这边找我？我们一起过年啊。”

桑怏拒绝，“不用，我在津南挺好的。”

“真的挺好的吗，你一个人诶……”

“你要是让我来看看你和陈墨相爱相杀，我马上来。”桑怏故意打趣了一句，林雅立马就转移注意力，开始痛骂起陈墨来。

桑怏在房间里和林雅他们聊了很久，听到外面的开门声，她一顿，挂了电话出去。

却看到李烁站在门口，为难的看着她。

桑怏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看到沙发上的陆渚，他仍旧仰着头，脑袋靠在后面，阖着双眸，一副困倦模样。

茶几上散落着已经开封的药盒，估计他吃了药，药效有安眠效果。

李烁看着桑怏，用手指示意她过去，“不好意思，我刚刚接到一个老板的电话，过去给他送了东西才过来，盛总也是知道的。”

桑怏点点头，“那你现在带他走吧，我要休息了。”

李烁却更迟疑了，他看着桑怏欲言又止。

桑怏提前把他的话堵回去：“我不可能让他在这里过夜。”

她和陆渚之间早已没什么关系，能让他在这里休息已经够可以了，要是还在这里过夜，那是真的没必要。

桑怏态度很坚决，她回眸看向陆渚，正准备开口，就对上了他黝黑带雾的眸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睡醒的原因，陆渚的眼睛比平时看上去更温和湿润些，也就没了平时的攻击性。

桑怏看着他：“已经很晚了，你可以回去了。”

陆渚低眉看了眼手机，鼻腔淡淡嗯了声。

等送走陆渚，桑怏回头再看向餐桌，上面收拾的干干净净，除了桌角上放着的一个U盘。

U盘上还刻着凌华的标志，应该是公司需要用的东西。

桑怏对着拍了张照片发给陆渚，那边迟迟没有回复。

直到第二天早上，桑怏才看见他的回复，说是今天会过来拿。

除夕夜，哪里的气氛都很热闹。

小区的小孩子也比往日多了很多，还有那些回来过年的人，来来往往。

客厅的窗户正好能对着外面的路，桑怏坐在窗户客厅里，回复着各种各样的祝福消息。

晏书锦知道她的情况，问她要不要去他家里过年，桑怏拒绝了。

谢潋早就说了过年得带谢浔去外公家那边。

蒋颖在朋友圈开心的晒自己一家的除夕vlog。

还有其他人，都很热闹。

桑怏早上就把外公外婆之前的相框都擦拭了一遍，她昨晚买的菜也都是他们爱吃的。

桑怏厨艺一般，但是今天她有很多时间慢慢研究慢慢学习。

四个菜，她做了一下午。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她看到外面亮起来的万家灯火，手上盛汤的动作一顿。

客厅电视里的春晚开始，观众的掌声响亮，桑怏站在厨房里，头顶上只有一盏昏黄的灯。

她看着汤勺里的汤，慢慢将嘴唇抿紧，就连手也止不住的轻轻颤抖。

外面不知道是谁点燃了烟花，片刻的光亮将整个天空都照明。

几乎是同时，敲门声也响起，将桑怏的思绪都拉了回来。

她放下勺子去开门，门口是陆渚顶着一身寒气站在外面。

“我来拿U盘。”他的视线越过桑怏，看见她身后桌上摆放着的年夜饭上，话音落下，人就已经进了屋。

桑怏转身拿了U盘给他，还没开口，就听见陆渚尾音上扬，语气淡淡的问她，“厨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四个菜她做了一下午，其实已经有些冷。

陆渚径直在桌前坐下，他垂目片刻，指尖在桌上点了点，语气里是掩不住的疲惫：“应酬几天了，介意让我在这里躲个清闲？”

大概是刚才炸开的烟火，衬托的这座房子太冷清。

桑怏难得没有拒绝陆渚。

只是这顿年夜饭却算不上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