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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湄浑身还是没有什么力气，干脆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休息。

“好了，起来吃点东西再睡，不然太晚了吃东西伤胃。”杜禹泽开门进来，手里还提了一袋吃的东西。

楚湄从来也不跟他太讲客气，从床上坐起来：“饭店那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那个秦跃伤得严重吗？”

杜禹泽摆了只小桌子在她面前，又边拿出袋子里的吃的边道：“不用担心，这点小事，他帝邪臣还能摆不平吗？现在啊，帝邪臣更是今非昔比了，只有他让别人吃亏的份。”

楚湄眼神一暗，微微垂眸。

是啊，自从重新创立的新公司以后，帝邪臣更是今非昔比了。

她没有说话，低头喝了一口杜禹泽带来的汤。

杜禹泽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似是无意问了一句：“贺律，说句实话，你现在对帝邪臣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们……还会打算和好吗？”

楚湄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头垂得更低了。

其实，理智上她知道她不应该心软，不应该回头。

但是毕竟是二十多年的情意，又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这么轻易？

她答不上来，只能喝了一口汤，故意转移话题：“你这汤是哪家买的？还挺好吃的。”

见楚湄回避，杜禹明大致也能明白她心里的想法了，认识这么多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他脸上的笑意闪过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黯然，心里有点闷闷的：“就医院旁边街头那家专门做汤的店子，这时候去人可多了。”

两人不提有关于帝邪臣的话题，聊起天来倒是轻松了不少。

只是气氛刚好了一些，门口忽然响起的敲门声又让房间一时变得安静。

“进来吧。”楚湄喊了一声。

在看到帝邪臣的时候，她眼里其实并不觉得意外。

只是，在她的视线落在帝邪臣手里提着的吃的的时候，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面前摆着的吃的。

楚湄抬眼，冲他淡淡一笑：“你来了。”

这样的语气，礼貌而又克制。

帝邪臣走进来，脸上也没觉得有任何尴尬，只是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病房的桌上。

“好点了吗？医生怎么说？”帝邪臣的语气也很寻常。

杜禹泽其实心里是不想离开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帝邪臣出现，他就感觉他怎么也插不进他们两人之间。

这样的感觉让他心里有些不快，他一下站起身，对楚湄道：“我去找我哥，有什么事及时给我打电话。”

楚湄笑着点点头：“替我感谢一下杜大哥。”

“哐——”门被人关上，带着一点难以察觉的小脾气。

帝邪臣看了一眼楚湄面前摆着的汤，饭，小菜，不由多问了一句：“我带了老乔家的粉，吃吗？”

楚湄忽然抬眼，不知怎么，眼眶就有些酸酸的。

原来，帝邪臣还记得。

第三十四章 漫漫时光这么长

那时候，帝邪臣刚创业没多久，两人真的穷得厉害，连着两个月吃白馒头，每天回家路上路过老乔家的粉店都要馋很久。

所以，帝邪臣开公司赚的第一笔钱，两人当天晚上下了班，就是去吃老乔家的粉。

记忆中，这碗粉真的是那时候他们彼此吃过觉得最好吃的东西。

后来过去很多年后，两人慢慢都有了钱，有了自己的事业，却再也没有吃过这个了。

楚湄点了点头，喉咙有些哽咽地“嗯”了一声。

现在的粉看起来好像跟从前没有什么区别，味道好像也是从前的味道。

帝邪臣看她吃着，眼中不自觉覆上一层温柔：“带过来可能没那么好吃了，下次我带你去店里吃。”

楚湄缓缓抬头，笑了笑：“只怕你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屑于吃一碗街头小店的粉了。”

空气一时凝滞，带着几秒可数的寂静。

帝邪臣忽然开口：“楚湄，如今在你眼里，我到底成了什么样的人！”

难道，在她心里，他就是个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坏人吗？

楚湄用一种很平静的目光看着他：“你是什么样的人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帝邪臣心里有些恼火，其实他并不是一个很容易生气的人，可是最近，他的怒火总是能够被她一句话就挑起来。

他忍着怒意问她：“是不是在你眼里，只要犯过一次错就从此没有做好人的机会了？那些钱该填的我已经填了，我就算是做错了那也是从前的事情，难道现在就没有改变的机会了吗？”

“是，我帝邪臣是卑劣，我把我最卑劣的手段都用在了你身上，我对不住你，我欠你的，我都知道，可是，未来漫漫时光这么长，谁会错一辈子，谁又会欠谁一辈子，谁说的好！”

楚湄很少听见帝邪臣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也从没能从他嘴里听到他说他自己错了。

她很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帝邪臣，可是他好像是真的跟从前不一样了。

气氛陷入了一段长久的沉默，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似乎气氛又有所缓和。

良久，楚湄收回眼神：“上次你说的，蒋璐的事情，你想怎么做？”

帝邪臣的脸色稍有缓和，在她床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到今天，我可以跟你说实话，税务的事情确实是蒋璐自己做的，而且是在她做过以后，我才知道这件事情的。”

当然，其实这种事情并不稀奇，很多企业都会有这样的情况。

只是，在发现这件事情以后，帝邪臣并没有选择制止蒋璐，而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在当时公司的情况下，一笔巨额资金的运转能让他更快地发展整个公司，而他能在这样短短的时间之内，把公司做到这么强的地步，也少不了这些资金的支持。

当时的他，只想又快又好地把公司经营起来，所以，便默认了蒋璐的所作所为。

后来出事之前，也是蒋璐因着宋家的关系提前得到了消息，这才让他有提前转移资产的时间。

再最后的事情，就变成了楚湄知道的那样。

楚湄在听完前因后果以后，反常的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还是一脸平静的样子。

她深吸了一口气，只是问：“所以，蒋璐是能够担下这个责任的，而她手里的那份文件，你打算怎么处理？”

帝邪臣看了她一眼：“这你就不用问了，相信你自己也清楚，就算我坐视不理，宋老先生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第三十五章 时光是磨刀石

在医院里观察了两天，蒋璐认罪的消息是在第三天的时候传来的。

楚湄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并不觉得惊讶，她也不想知道帝邪臣他们是怎么处理的。

只是，她心里是很复杂的。

就像帝邪臣那天所说的那样，不到最后谁都不会知道，到底是谁欠了谁的。

但是她心里清楚，继续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帝邪臣会把那些所谓的欠下去的东西填平。

其实，楚湄心里更害怕的是，她的心会动摇。

帝邪臣现在对她的感情其实也并不单纯，那是一份掺杂了愧，憾，不甘，而又无处宣泄的爱情。

而愧也好，憾也罢，不甘又怎么样，等真正得到的时候又会变得浅薄。

愧疚会被填平，遗憾会被弥补，不甘能够满足，而到最后，那剩下的那一点可怜的感情会变成一块磨刀石，将两人磨得越来越锋利，最后伤人伤己，不得善终。

说到底，就是帝邪臣还不够爱她，更何况，帝邪臣本来就是个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