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厌程岁她离世后陆少崩溃了小说第20章阅读-她离世后陆少崩溃了陆厌程岁去哪里看
陆厌什么都没说,迈步离开……
庭院里的车声传来,逐渐什么都听不到。
程岁始终没回头,田姐似乎和她说了什么,但她没太听清,只浑浑噩噩上楼。
却没回主卧,而是去了书房。
书架上仍放着满满的,都是她爱看的漫画书。
但有几本,却掉落在地,书页都皱了,也没人捡起。
程岁走过去,蹲下,伸手去拿……书页的褶皱很深,不像是今早掉的,应该是昨晚就掉了,但始终无人理会。
程岁很珍惜书,尤其是漫画书,即便几年前买的也会保存如新。
陆厌知道她这个习惯,起初并不觉得什么,可后来程岁的漫画书越来越多,他见她整天耗费很多时间去擦书上的灰后,便主动将这个活全部包揽。
陆厌开始给她每天擦书上的灰,还会特别小心翼翼帮她熨烫书上不小心弄出的褶皱。
但现在……
程岁将掌心摊开,按在上面,想修复如初。
却很难。
修不好了。
…
这一天,从早上到晚上,程岁的手机只响过两次。
还都是广告推销给她打的电话。
而她与陆厌的微信聊天框,仍旧是昨晚她发的N条消息,是道歉,是问他何时回家。
却直到今天他都没有主动说一句话。
晚上吃饭的时候,田姐问她陆厌回不回来吃。
程岁坐在沙发上,没用自己的手机去打,而是用座机给他打过去。
他接了。
只不过那里的声音又是很喧闹。
隐隐能听见那边有人说什么……好像是MISS酒吧。
“不回去了。”
四个字,挂断。
程岁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转头去看一直在等待的田姐,艰难笑了笑:“他不回来了。”
田姐倒是没察觉什么,只爽朗道:“那我就给程小姐做饭吧,您想吃什么?”
程岁起身,走到玄关处,往身上穿大衣,戴帽子,系围脖,同时开口:“我也不吃了……”
话落,转身离开。
程岁独自开车,前往MISS酒吧。
她知道陆厌他们在这有一个单独的包厢,位于最高层最角落,比起其他地方,相对安静一些。
程岁的脚落在铺的厚重的地毯上,越往里走,离喧闹声就越远。
同时,包厢里的声音也变得清晰……
程岁的指尖刚落在门把手上,还没来得及向下按压推进去,就听到纪朗的声音传来……
“所以,你后悔把程岁接回来了?”
听到提及自己,程岁的听觉瞬间变得灵敏,整个人屏住呼吸,吊着一口气,静静听着。
陆厌说话了,语气缓慢,是很认真思索过的回复:“我可能高估了自己对她的感情,年少时的确最喜欢她,可时间一长,厌倦感也是真的。”
“知道她生病的时候,我心里很愧疚,觉得应该把她接到自己身边用心照顾,毕竟她跟了我那么多年。”
“可真把人接到自己身边,照顾了一阵后,又觉得有些烦……”
陆厌的音调逐渐变得不耐,像是厌烦到了一定程度,他吸了一口烟,继续道:“说实话,我每天看她因病变得干枯的身体,其实很没胃口。”
这几个字,像Ӽɨռɢ是电流,轰地钻进程岁耳里。
她整个人傻站在门外,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只有心脏处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
陆厌还在说:“她其实很难养,性子虽然看着软,但是事很多。退烧药才那么大,她都不能一次咽下,还得我给她捏碎。我一点都不喜欢漫画书,可书房里却都是她的那堆破东西……”
“客厅的阳台也是,被她弄了一堆花,看着真得很烦……还有后院,被她弄了个棚子,里面种了不少青菜,真是和她待久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纪朗听后深感震惊,忍不住追着问:“那你之前知道她生病时,还拼死拼活想救她?也是假的?”
陆厌将燃烬的烟头摁灭,把烟蒂丢进缸里后,又点了支,余光瞥着门后玻璃的影子,似嘲般低笑一声。
他仰头看着光影昏暗的天花板,喉结滚动,用不轻不重的音量,字字清晰,缓缓道:“那不是假的,我当时也很震惊……”
“但我没想到,我只是跟她说重新在一起,她居然很轻易就答应了,完全不计较我们过去那三年……这就很没意思。”
“她年轻时,我用几本漫画就把她弄到手,现在我用几句话就能让她重新回来。十八岁时就好骗,怎么三十岁了,还这样?”
第147章早就该散的
程岁悬在半空的手,陡然脱力砸落,将门把弄出巨大声响。
包厢里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纪朗忙看了眼陆厌。
陆厌牙齿用力咬着烟嘴,快把里面的棉花咬出来后,起身,独自走过去。
离门口越近,玻璃上映出的人影就越清晰。
他手指绷着力道,猛地将门打开。
程岁穿着一件白色大衣,戴着他特意给她挑选的,商场内最厚实的灰色羊绒帽子和围脖。
但即便穿很多,她也不显胖,在走廊幽暗的灯光下,显得很瘦很小……很安静。
程岁肩头耷拉着,低头看地板,帽檐遮住了她的眉眼,看不清具体情绪。
陆厌站在门口,宽阔的胸膛将身后众人的视线全部遮挡,他伸手,拿下嘴里叼着的烟。
把正燃得灼热的烟头在掌心彻底摁灭,仿佛感觉不到烫意。
“都听到了?”他问。
程岁像是生锈的机器人,抬头的速度很缓慢。
但当陆厌看清她的眸色时,却心神一颤。
程岁眼神空洞,眼角泛红,泪水还在争先恐后往下流,弄湿了上面的围脖。
她微微张嘴,嗓音哑的不行,说出的字眼很轻又发颤:“陆厌……”
只说他的名字,程岁就感觉心空了一个大洞,贯穿着海港市的寒风,凉飕飕,没有余温。
陆厌握烟头的手心渗出一层薄汗,他没倾身向前,也没面露急色,只脊背挺得笔直,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嗯”字。
程岁太疼了,泪水覆盖眼前,完全模糊了视线,她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陌生。
他刚才说的那番话,那一个个字还在她耳边循环播放,根本无法忽视。
怎么有人光凭说话,就能让人这么疼。
“我很早就说过,我可以照顾好自己,我可以不需要你帮我把药捏碎,我也不是非赖在你身边……但既然不喜欢,既然已经那么烦了,怎么不告诉我呢……”
程岁小声抽噎,泪水像是被打开了阀门,根本无法关上。
她低头,下半张脸埋在围脖里,挡住了少许啜泣声,却有字继续往外蹦:“我只是很喜欢你,不论十八岁还是三十岁的陆厌,我都很喜欢。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也没硬逼着你非得喜欢我……可为什么还要骗我呢……”
程岁抬手擦了擦泪,再没看他一眼,往后退了半步,声音虽低却很坚决:“陆厌……我再也不会喜欢你了,我们也不要再联系了,就这样吧……散了吧,散了吧……”
“早就该散的……”
程岁仓惶转身,狼狈往外走。
陆厌紧咬着一侧牙齿,额角青筋绷着,双腿像钉子般死死扎在原地,他眼里的红血丝根根爬起,眼底泛起潮湿。
包厢里的人走过来,有纤细的手往他的胸膛上摸,却被他一手挥开,同时怒斥:“滚!”
陪酒女吓得花容失色,跌跌撞撞往后退。
陆厌突然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脊背往下弯,猛地转身冲进厕所里,对着马桶干呕不止……
除了酒水,还有少许血丝……
纪朗在一旁倚门看着,重重叹气道:“何必这样做呢?昨晚你让我抹口红往你衬衫衣领上弄,我就觉得不对劲……”
“你费尽心思把程岁弄回来,恨不得二十四小时不离开的好好养着,如今又把人活生生气走了,她身上还带着病,至亲奶奶也死了,你让她怎么办啊……”
陆厌的后脊背在颤抖,他缓缓抬起手,在幽暗灯光下,无声地,隐忍地,流出泪水。
纪朗察觉后,顿时闭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