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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自己,他已近被她的话击的快要站不稳倒下。
时卿莺将肩上的披肩拿下还给顾泓渊,和着这照的人目眩神晕的余晖,她最后再望了一眼顾泓渊,然后转身道:“和离书上已写,解冤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愿君余生顺意,再遇良人。”
那日后,顾泓渊和时卿莺再没见过,两人似乎各自默契的有意避嫌。大军便要启程回朝帝城了。
另一边的朝帝城中,边关的战时也传的极快,城中百姓接二连三的传着:“边关战事平了!听说是位女将军带着打赢的!”“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是啊,女将军过两日便要回朝帝城了!”
“而且听说这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是摄政王妃。”
“什么?王妃不是死了吗!”
“没死,又被救活了,如果她死了,这一战还不一定能赢,真是太好了!”
酒馆高楼中,温长锦听着这些话,手紧抓着锦帕,恨的直咬牙。
怎么会这样,时卿莺没有死?!她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而既然时卿莺没有死,很快还要回京……想到这,她心里做了决定,转身便回了丞相府。
大军连日回朝帝城,路上由于身子弱,许重光坐的马车,而时卿莺又因这几仗受了太多伤,也跟着许重光待在马车中。
许重光看着她越想越紧蹙的眉,抬手抚平,他说道:“温长锦此人心思狠毒,我怕这件事估计有她让温丞相偷天换日的可能,回朝帝城后,要小心此人。”
时卿莺往许重光身上靠了靠,许重光的脸容极其清秀,人是书生气的斯斯文文,面容如雪一般的白,可是雪白之外,却又焕发着极为清润柔和的光彩,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靠着许重光,她总觉得分外心神宁静。
不日,大军凯旋的回到了朝帝城,看着满城迎接的人,熟悉的朝帝城,时卿莺眼眶微红,第一时间,她便奔赴回了将军府。
第二十二章
那边的温长锦现在可谓是坐立难安,这时,丫鬟来报,“小姐,荣亲王来访。”
温长锦猛的起了身,许重光也来朝帝城了?这接不接待让她徘徊了起来,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相府主厅。许重光坐的坦然,面上看着还是那副温润公子的模样。
他另一边的温长锦也面色如常,无人看到的是,她那手中缠绕不已的锦帕,许重光先行发话:“摄政王已回朝帝城,不知温姑娘和他的婚事,你可有安排。”
这话落在温长锦耳中,她听着觉得讽刺不已,许重光明明知道!顾泓渊根本不爱自己,现下时卿莺回来了,顾泓渊不找自己算账就已经是顾及旧情了。
婚事……她倒也是不让气势的讽刺道:“荣亲王为了时卿莺付出那么多,又如何,人还不是回来了这朝帝城中,和顾泓渊在一起!”
许重光听着温长锦的话,微微的摇了摇头,他似乎极其厌恶的开口说道:“温姑娘是以为,所有人的爱都像你这般卑鄙不堪?”
温长锦被这话一击,几乎欲要恼羞成怒的站起身,可还未等她来得及回话,门外传来了一声喊声,来人正是浑身煞气的顾泓渊。
“温长锦!”顾泓渊大步跨进相府大厅,一把抓着温长锦的手腕,温长锦整个人被拽着站了起来,她吃痛喊出声:“顾哥哥!”
眼中泪盈盈,美人落泪,眼神朦胧透光,任谁看了不是我见犹怜,但在场的顾泓渊和许重光都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心思是何其的歹毒!
顾泓渊狠声开口:“你骗我两次也就算了,你刻意拦截边塞消息,不仅险些害死卿莺!还让凉州边关的战士苦等了一个月才等来支援,你不止卑贱还分外愚蠢!”
说罢,他重重的将温长锦甩出,温长锦哐当落地,已是泪流不止。
“圣上已知道此时,我倒要看看这丞相府。能保你到何时!”
时卿莺推开将军府的大门后,不由震惊,她本以为此去边关如此之久,只剩爹爹一人,将军府必定人去楼空,满目苍凉。
抬眸府中一切还如旧时模样,时老将军恰好给府中花草浇水时,见到时卿莺,惊的手不稳,“卿莺!”
虽然早就从许重光那儿得知她假死的消息,但如今真正看到本人,他那颗一直提着的心方落了下来。
第二十三章
父女再见,已是三月之久从隆冬几乎就要跨入了夏日。
府中一切如旧样不说,甚至比以往更加盛却,将军府像回到了幼时,母亲还在时收拾的温馨无比的模样,那是时卿莺开始替兄出征后再没时间细心留意过的将军府。
“卿莺,摄政王以为你死后,便一直住在了府中,你离去的那段时间,他一直在还原将军府的一草一木。”时老将军似乎看出了时卿莺眼中的困惑,开口解释道。
时卿莺环顾着将军府,明明府中已经无人居住,还依然是旧时模样。
和父亲叙完旧后,时卿莺回到了数月都未回来的闺房,房中被收拾的极好,唯一与她离开时不同的是,桌案上摆着很多纸张,陈旧的顾在射进的阳光下,平和美好。
她走过去,一张张翻看,看的她手微微颤抖,纸张有她留给顾泓渊的和离书,还有……其余厚厚一叠铺满整个桌案的,顾泓渊写下的有关自己的一笔一顾:
其中有一封书信,上面落笔是,与妻书。
时卿莺拆开这封书,其上写着:
这是给阿紫的第四百九十七封书信,落笔不知启,复而念吾妻。
阿紫,你恨我么,我卑求,离去前你是恨我的吧。恨至少让你不至于忘了我,四年来,我都在害怕你忘了我。
因而我也恨,我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些告诉你,我心悦于你多年,为何不早日知道这些真相。怪我,是我差劲,悉数多年,我竟然从未发觉,才使得你亦不愿告诉我。
伤疼吗。阿紫,你自小便好强,想必是极疼也不愿说出口。
阿紫,我恨,数年来,我说着爱你,却让你独自前去这边关多年,我恨自己这幅不清时事的无用模样,甚至害你失去了耍剑的右手。
我恨自己,竟然不相信你,你是那样的好,我怎会去怀疑你,怀疑是为地位求赐婚,我怎会……我这般卑贱,是不该残存于世。
此言皆遗语,至今还未向你念出口的吾妻,是我一生未平之愿。
而今,我已向陛下自请前往边关,待将你的夙愿守住,我愿、随妻去。
信中有晕开的字痕,想必写下之人是泣不成声。
时卿莺看完后,坐在桌案前,闭着眼,不想让泪流出。
顾泓渊呀顾泓渊,我们为何是这般下场?怎可两相慕后两相负。
四百多张纸,时卿莺看了整整一天,渐渐入夜,府中来人了,时卿莺以为应当是许重光,来人在房外的声音响起,“卿莺,你……回将军府了?”
是顾泓渊。
她轻声喊道,声音竟是有些沙哑:“进来吧。”
顾泓渊进后,见到了坐在桌案前的时卿莺,时卿莺的身前,便是他那一封封写下的书信,两人对眸,一时无言。
气氛沉静的很,时卿莺望着烛光照耀下的顾泓渊。上次她这样望着她,是几月前,她收到那封休妻书回到摄政王府时,问道他可有什么要说的么。
顾泓渊那时怎么回答的,她不记得了,应当是回的极其刻薄,话语想起来便钻心的疼,她不想也不敢记着。
现在,看着烛光里旧人依旧是旧时模样,只不过一头发已白,神色沉痛不再是那般冷漠。
时卿莺还是想问他,可有什么要说的么。没法开口了,她与顾泓渊之间,隔得太远了,隔着一个早在地牢中就已经死去的她,隔着边关与朝帝城的距离,隔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