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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柴房之后，陶鸿尧独自湖水边，越发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珍儿刚才的话疯疯癫癫，却也不是完全毫无逻辑。

第20章 杀人灭口

“什么！”正在房间梳妆打扮的金素玲，从月儿口中得知陶鸿尧去了柴房看珍儿时脸色大变，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这件事情千真万确，是我听负责看守珍儿的婆子说的，还说大帅下令，谁也不准再靠近珍儿。”月儿立在梳妆台旁，小心翼翼的低头说着这一切。

“哼，一直忙着贺玉卿的事情，倒把这个小贱人给忘了。”金素玲握着手中的簪子，眼中露出一抹冷厉的恨意。

“我还听说这小贱人跟大帅说贺玉卿不会投湖，大帅现在人不知道去哪了，你说大帅……”后面的话月儿没有再继续说，但尽管如此，金素玲也明白月儿这话的意思。

金素玲手恨恨的打在桌上，跟月儿招了招手，示意她把耳朵靠过来，在她耳边小声吩咐：“你去……”

月儿听后脸色陡然大变，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夫人，这样做要是让大帅知道了，到时候我……”

“怕什么，天塌下来还有我。贺玉卿的事情你都做了，现在做这点小事还畏手畏脚，多一件少一件还有什么区别。”金素玲严厉呵斥。

月儿哭丧着脸，“可是。”

“还不快去，做的漂亮一点，别让人看出来，要不然事情你我两个人都跑不掉。”金素玲冷笑着说完，见月儿还战战兢兢，手搭在她肩膀上笑着安慰：“这件事情是最后一次。”

“是——”月儿犹豫许久，最后点了点头。

金素玲凝视着月儿消失的背影，冷笑着往头上插着最后一针发簪，才重新往花园去。就看到坐在湖边发呆的陶鸿尧，也不知道他这时候都在想些什么。

她清了清嗓子，调整好最好的仪态才笑着在陶鸿尧面前蹲下，“鸿尧，在这坐着做什么？你还没吃早饭吧？”

“今天我见珍儿了。”陶鸿尧目光凝视着远方，眼神平静到毫无波澜。说出的话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金素玲说。

“说什么了？”金素玲笑着握住陶鸿尧的手，端的是仪态优雅。

“她说贺玉卿一定没有投湖，还说从来没有跟我爹同过房，你说是不是她在撒谎？”陶鸿尧说这话时，才转头看向金素玲，深邃的眸中包含着太多复杂情绪，让人有些看不透。

被陶鸿尧用这种目光看着，金素玲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但很快便又恢复了正常，“那丫头是玉卿的贴身丫头，平日跟玉卿妹妹的关系不错。”

“你这话的意思是说，珍儿那丫头是在胡说八道了？你总说跟贺玉卿是好朋友，难道你不该劝我往好处想吗？”陶鸿尧说完之后，面无表情的从石头上站起，浑身笼罩着深深寒气。

金素玲心中咯噔一下，忙跟着站起来，“我不是那意思，这种事情我也不好多说，毕竟玉卿妹妹如今已经不在了。我…听说玉卿妹妹的尸体找到了，是真的吗？”

“在巡捕房。”陶鸿尧淡淡回答了两个字。

金素玲不动声色端倪着陶鸿尧的表情变化，试探性的问：“那何时下葬？”

第21章 成全她这个体面

“你觉得什么时候下葬何时，葬在何地更合适？”陶鸿尧不答反问。

这样一来，反倒让金素玲将主动变为变动。虽然现在只是跟陶鸿尧简短的几句，但是她已然察觉到陶鸿尧这些话的试探。

暗自思量了一会儿，才笑着说：“玉卿妹妹怎么说也是大帅府的人，自然是葬在大帅府最为合适。虽然有些不好听的传闻，但毕竟玉卿妹妹已经不在，不如就成全了这个体面。”

“你认为这是一种成全？”陶鸿尧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明显压低，眼神中看金素玲的时候多了一抹打量。

“我……”金素玲表情微变，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人不舍。

不知道是不是见惯了金素玲这种表情，陶鸿尧心中只有烦躁，毫无怜惜之心，他不耐的转身重新坐回石头上，“你先回去吧。”

“可是你还没吃饭呢。”

金素玲此话一出，便被陶鸿尧冷冷打断，“不用了。”

“那好吧。”金素玲也知道现在不合适多呆。

陶鸿尧凝望着平静的湖面，脑海中却不断回想着金素玲刚才的话。就这样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天边的黄昏隐隐落下，已有天黑的痕迹。

“大帅。”张副官急匆匆走过来。

“什么事。”陶鸿尧只冷冷问了一句，甚至都没有转身去看。

“珍儿死了，听看守的婆子说她是自杀，说什么没脸在这世上活了，当着大家的面撞墙死的。”张副官说这话时，脸色也不大好看。

这战场上都是明刀明枪，可回了这大帅府，这人命好像越发的不值钱，说是就死。

陶鸿尧闻言立即从石头上站起，冷声道：“去瞧瞧。”

“是。”张副官立即为陶鸿尧带路。

两个人穿过花园，就看到躺在地上浑身血污的珍儿，额头上明显的撞伤痕迹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

“鸿尧，你来了。”金素玲看到陶鸿尧走过来，立即迎了上去，一脸可惜的看着珍儿尸体，“可惜了这丫头才不过十九，没想到这么想不开。”

陶鸿尧直接不动声色的绕开金素玲，在珍儿尸体前蹲下，对周围的丫鬟跟金素玲命令说：“你们都退下去。”

“好。”金素玲本来还想说什么，身边的月儿不动声色的拉了她一下，两个人这才恭敬的退下。

张副官看着金素玲等人走远以后，才单膝在珍儿面前蹲下，说：“咱们才刚见过珍儿，这丫头怎么就想不开了？”

陶鸿尧紧抿着薄唇，细细查看着珍儿的脑袋，却并未发现什么多余的痕迹，就外表看来确实是自杀。

他看完之后拍了拍手站起来，深邃的眸子若有所思的拧成一条线，“去柴房看看。”

说完，陶鸿尧重新走进白天才离开的柴房，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或许是因为贺玉卿的缘故，让他对这丫头多上了点心。

“大帅，你这是要找什么？”刘副官在不大的柴房里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陶鸿尧在没有察觉到异样的时候，沉声着走出去，“没什么，可能真是我想多了，把她尸体送回去，送点钱去她家里。”

第22章 她绝不会自杀

“明白。”刘副官点头应下。

将珍儿死了的这件消息告诉他家里的时候，当天晚上就有一个老婆婆带着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来到帅府。

刘副官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即敲响了陶鸿尧书房的门，“大帅，珍儿的家里人来了。”

“尸体没送回去？”陶鸿尧继续低头看着手里的手，压根都没有抬头去看。

“送回去，又被珍儿的老奶奶给送回来了，说是求你主持公道。”刘副官说这话时，声音透露出些许疑惑。

“公道？”陶鸿尧这才放下了手中的书。

“那老婆婆是这么说的，他们家里只有珍儿一个丫头，说是平日珍儿为人老实。因为家境清苦更是不敢与人为难，就怕不小心丢了自己的命。说珍儿万万不会自杀？”刘副官在说到最后一个词的时候，刻意放慢了语速，似是想要提醒陶鸿尧什么。

又是不会自杀。

‘啪。’

陶鸿尧听到这，重重将书放在桌上，当即走了出去。走到前堂的时候就看到地上跪着一个老婆婆和一个孩子，原本被送走的珍儿，此时就躺在地上，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她身上血污的衣服换成了寿衣。

“大帅，求你给我孙女做主吧。你们说我孙女是撞死的，可我孙女一定不敢死的。前段时间我孙女回家的时候就心事重重，身上还有打伤，我就知道这孩子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可她为了不让我担心从来不肯说。”

老婆子跪走到陶鸿尧脚下，满头白发加上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明明是风烛残年，却如此这般奔波，看得人于心不忍。

陶鸿尧眉头紧锁，心中思绪万般，“你有证据说她不是自杀。”

老婆子激动的回答，“有的，我前段时间看到有人来找珍儿，给了珍儿一百块大洋。你瞧，大洋我都带回来了。”

刘副官接过老婆子手中用白纸包着的一百大洋，递到陶鸿尧面前，“东西是真的。”

“珍儿将一百大洋给我让我离开这里，好像预料到自己要出事一样。我一个劲追问她谁给的钱，她说她卖了自己的良心。我真的没想到她会死，之前她总在嘴边跟我说六姨太多好多好，六姨太还亲自来看过我，那时候我还以为我们珍儿跟了个好主子，没想到最后还是落得这么个下场。”

老婆子说到最后，抱着孙子两个人哭做一团。

“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把他们送回家，另外多给两百块大洋。”陶鸿尧沉凝片刻，才这么说了一句。

那老婆子千恩万谢的带着孙子离开，大厅里只剩下刘副官跟陶鸿尧两个人。陶鸿尧越想心中越恼，当即拍案站起。

“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