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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她心中只有疏离感，不愿意让小离看见她现在这幅模样，她也从未在他面前感到这样狼狈过。

小离看着卫瞻闪躲的眼神，心狠狠一抽，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守在一边，不肯离开。

等大夫来后为卫瞻把了脉，安慰说这是她喝了药以后吐出的毒血，每日服药便可解了。

听了大夫的话，柳馥兰这才松了口气，送大夫出门时，柳馥兰瞥了眼房内两人。

罢了，让他们好好谈谈吧。

随着关门的声音消失，整个屋子都一片寂静。

卫瞻躺在床上，并未去看坐在身边的小离，她本想等风毅下了葬，她便去卸任将军一职，找个僻静地方过自己的日子，也再也不见小离，没成想小离居然跑来了将军府。

两人的沉默让气氛更加压抑，良久，卫瞻才道:“你回去吧。”

第二十一章 请你离开

她依旧是不冷不热的语气。

小离紧了紧双拳，而后又缓缓松开，沙哑的声音中透着无奈:“你怨我吧。”

怨他才发现自己对她的心意，白白辜负了她十二年，怨他在他们大喜之日他以棺材羞辱她，之后从未给过她好脸色，甚至还以风云韬的事讽刺她。

卫瞻苦笑一声，她有过怨，但现在却不知该怨什么，小离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错，他只是不爱她。

“不怨，只有不甘。”卫瞻沉重的吐了口气:“我嫂子怀有身孕，我也是半个废人了，风家再无能将冲锋陷阵，你和萧太傅也多该劝皇上重视培养武将了。一个朝廷唯文无武能守住江山吗？”

小离神色凝重，卫瞻的话自然在理，可是她却偏偏避开了他。

他似是感觉到自己对她来说好像已经不如从前那般重要了。

“清染。”他轻唤了一声。

卫瞻一怔，十二年来，她何时听过小离这么温柔的唤她，若真有，恐怕也是在她的梦里。

“小离。”卫瞻目光依旧未停留在小离身上，而是看着窗外:“我再不是从前那个只知道追着你跑的疯丫头了。”

“我肚子里的墨水没有你多，我就是个粗人，但我也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

“若我早点懂的这些，也萧我们过得都会比现在好。”

“所以，请你，我请你走吧。”

小离听着她语气越渐狠绝，心中的一点希望也随之缓缓消失。

卫瞻已经不愿意接受他了，甚至说她也后悔了，曾经那样倔强坚韧的卫瞻也后悔了……

小离缓缓站起身，额头的汗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好，我走。”他不知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将这几个字说完。

只知道再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站在了房门外，萧太傅正站在他面前。

隐忍了萧久的小离终于支撑不住，一头栽倒下去。

“宸儿！”

“爹……小，小声些……”小离拉住揽住自己的萧太傅，全身都开始颤抖，而目光却放在了身后那扇禁闭的房门上。

萧太傅看着他脸色和唇色都开始变白，身体也烫的厉害，连忙唤来小厮，将半晕厥的小离送回了萧府。

直至巳时，风毅出殡下葬，皇上亲自来祭拜。

当听闻卫瞻还活着时，皇上又惊又喜，连声说要召见卫瞻，赐她护国将军的殊荣。

但柳馥兰说卫瞻重伤在身，等她伤好以后再进宫谢封，皇上便命将太医院的太医一大半都派往了将军府。

而卫瞻一连几日都浑浑噩噩的，似是在想什么让她难以抉择的事。

柳馥兰将药放下，帮她拭去嘴角的残药汁，忍不住问道:“你在想什么？”

卫瞻抬眸，欲言又止，那日小离走出房间时，他煞白的脸色和摇晃的身影让她心中下意识的担忧起来。

而后她又嘲笑自己，都把话说清楚了还要对他念念不忘，这样婆婆妈妈实在不是她的作风。

“明日我进宫去见皇上。”

柳馥兰立刻蹙起眉头:“你伤还没好全呢，等过几日再去吧，皇上也不会怪罪你的。”

卫瞻却摇摇头:“没事，我……有事求皇上。”

第二十二章 不辞而别

而小离一病就是七日，本就有着一股书卷气的翩翩公子此时更多了几分孱弱。

他看着那封和离书，眼神迷惘，若真如了卫瞻的愿，他们从此以后便是形同陌路了。

甚至说……陆北尘他会不会想从前那样陪在卫瞻身边，他们会不会……

“哐——”他烦躁的拂去手边的药碗，心烦意乱的拽着和离书。

恰时，萧太傅走进房内，满屋的苦涩气息和一地的碎片让他再次无奈叹气。

小离已经不知打翻几碗药了，天天只盯着那封和离书暗自神伤。

“宸儿。”萧太傅坐了下来，温声道:“莫再强求了，清染她已经走了……”

小离眼神一怔:“你，你说什么？”

“今早，清染去见了皇上，她辞了将军之职，也辞了皇上的封赏……现在恐怕已经出了城了。”萧太傅都不敢去看小离。

卫瞻要走，他和皇上都留不住，卫瞻甚至还求他不要将此事告诉小离，但他却不忍看见小离这般失意的模样。

小离倏然起身，大步跨了出去:“备马！”

卫瞻又要不辞而别，她是铁了心要跟他一刀两断吗？

“少爷，你病还没……”小离哪里理会小厮的劝阻，直接翻身上了马。

“驾——”他夹紧了马肚子，沿着长街踏雪一路驰骋而去。

不同于看见卫瞻的尸体那般痛苦，他只感觉卫瞻这一走，他若不去追，那么他们可能就真的一刀两断了。

路过将军府时，他停了下来，府门被锁上，门上的白灯笼和白绸已经被摘下，连府门上“将军府”的牌匾都不见了。

人去楼空。

“可恶！”小离紧咬着牙，重重的挥了下鞭子，马嘶吼一声，朝着城门口跑去。

卫瞻，她一再不辞而别，到底是真的放弃他了，还是在逃避……

京城外二十里的马道上，一辆马车正摇摇晃晃前行着，卫瞻靠在车窗沿上，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一片的洁白。

离京城越远，她倒觉得越轻松了。

“清染。”柳馥兰膝上趴着睡着的风珞宇，压低了声音道:“走的这么匆忙，你的身体真的受得了吗？”

卫瞻悄悄回了神，同样低声回道:“我没事，只是嫂子，你不会怪我吧。拒绝了皇上的封赏，连还擅自请辞卸任回乡……”

她眼神中满是歉意，虽说家底还在，但风珞宇还小，柳馥兰还怀着孕，她伤未痊愈，以后恐怕……

柳馥兰摇摇头，爱怜的看着风珞宇...“不，清染，你是对的，纵使我们风柳两家世代都纵横沙场，但宇儿这儿，我真的不愿他像我们一样了，我只想让他平凡安稳的过完这一生。”

她不怨在她满头白发时再送孩子上战场，更不敢像风毅一样白发人送黑发人。

“只是清染，你和小离……你不与他道别吗？”

卫瞻合上眼，轻轻叹了口气:“不必了，他会有自己的幸福的。”

她始终没忘记她在泉音诗社看到的那一幕，小离和她不合适。

突然，马嘶鸣一声，猛地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卫瞻掀开车帘，探出头，看见马车前的来人后，不由一愣:“陆北尘？”

第二十三章 一同走

陆北尘翻身下了马，走到马车旁，满脸笑意:“清染，我同你一起走吧。”

卫瞻诧异的看着他，他现在虽然是个闲散的富家公子，但是他怎能不管家中商铺跟着她回乡呢。

“北尘，你来送我我已经很高兴了，一同走就不必了。”

陆北尘望着卫瞻略微苍白但依旧娇俏的脸，只觉心一阵悸动:“家中之事自然有我兄长帮忙，再说我也不懂经商。”

卫瞻喜欢小离十二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