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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虞这才看向傅域：“合同也签了，说吧，楚总，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话一出，傅域眼神顿时变得十分耐人寻味：“你既然知道我有目的，为什么还要签？”

江虞一笑：“这是我给你的诚意。”

傅域看她半晌，突然感慨：“你明明很聪明，以前为什么要做那么多蠢事呢？真是不可思议。”

江虞嘴角一抽：“不要人身攻击。”

看见傅域眼睛里的促狭笑意，江虞才反应过来，这人故意在逗她。

江虞心中隐隐觉得奇怪，却又抓不住那一闪而逝的感觉。

现在的傅域，似乎比之前多了几分鲜活的人气。

“我的目的，你以后会知道的。”傅域起身，“现在还是抓紧时间好好休息，史蒂文可是个扒皮经纪人，工作狂魔，你做好心理准备。”

江虞微笑：“拭目以待。”

只是江虞没想到，自己的第一个工作竟是老板亲自下发的。

合同签下翌日，她便收到了傅域发来的信息。

——“畔山酒店宴会厅，速来！”

二十分钟后。

江虞一进宴会厅，便见里面众人在窃窃私语，一脸八卦。

“真精彩啊，林依袅这个女人有点东西，竟然能引得两大总裁为她争风吃醋。”

“傅域不简单，不过贺琛也不是省油的灯，有好戏看咯……”

江虞心想，不愧是娱乐圈文里的八卦路人们，两句话就能给她提炼出人物事件重点。

她往宴会厅中央看去，一眼便看到傅域冷若冰霜的脸。

在他的对面，是林依袅和一个陌生的男人。

看来这就是贺琛，那个抢了她妹妹心脏的男人。

林依袅依旧是那副傻白甜模样，带着几分天真的愚蠢。

“楚总，您没有资格干涉我的交友圈？”

傅域声音是压抑的怒气：“我是在问，为什么应该在剧组的你会出现在这里？”

“我早就答应好了贺总，要成为他的女伴，我不能失约。”

江虞大脑飞速运转。

小说里好像是有这样的情节，男主因为贺琛的存在而几次三番吃醋。

这种时候傅域叫她过来干嘛？

然而不等她思考，傅域余光无意一瞥，目光已经落到她身上。

两人对视，江虞这才发现，傅域脸色有些白，额头沁了细密的汗珠。

细看之下，那眼底似乎是在——求救？

江虞为自己的这个想法一惊，下意识上前唤道：“楚总。”

她一靠近，傅域一把抓住她的手拉过去，两人并肩而立。

四周有低低的惊呼声传来。

而林依袅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脸色一瞬间变了。

江虞没说话，只察觉到傅域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像是在寻求什么安全感。

一瞬后，他神色放松下来，与刚才的模样判若两人。

只见傅域嘴角含笑，眼神漠然地看向对面的人，平静地宣布：“林依袅，你不用再去仙祭剧组了。”

林依袅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什么意思？”

“你被开除了，听不懂吗？”

林依袅像是没想到傅域会说出这样的话，无措道：“可是，可是还有半个月就要拍完了？”

傅域云淡风轻：“换角很难吗？一部剧的钱我还亏得起。”

“就你那个演技，拍出来也不过是一部垃圾。”

说完，他蕴着笑意的眼眸微微偏向江虞：“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新任女主角，孟禾小姐。”

这话就是彻底跟林依袅撕破脸了。

江虞心脏猛地一跳。

看着林依袅煞白小脸，贺琛沉下脸：“楚总说话未免太过难听。”

“我一向如此。”傅域轻笑一声，“贺总要是喜欢，自己花钱捧好了。”

说完这句，他不顾周围人各异的目光，拉着江虞往外走去。

直到走到停车场，傅域才松开江虞的手，长长舒了一口气的模样。

“总算摆脱了！”

江虞看了看自己的手怔然一瞬，又抬眸望向傅域。

一个猜测渐渐浮现在脑海。

她声音有些微发抖：“傅域，你也觉醒了是吗？”

第21章

傅域笑了笑没否认：“先上车再说。”

两人一路无言。

直到车停在一处僻静地方，傅域摇下车窗，点燃一根烟。

抽了一口，他才闷闷道：“你刚问我是不是觉醒了，我只能说，算是吧！”

江虞疑惑：“什么叫算是吧？”

傅域眼眸冷下来：“觉醒了又不算完全觉醒，一旦遇见林依袅，我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江虞：“……”

好熟悉的流程。

转瞬想到刚才场景，她又蹙眉。

“不对啊，那你刚刚为什么能说出那种完全违背剧情的话。”

傅域凝眸看她：“因为你。”

江虞一顿，傅域继续道：“我上一次拒绝林依袅是在江虞的葬礼上，也就是你本人……”

江虞无语地打断：“倒也不必特意强调。”

傅域被她生无可恋的模样逗得轻笑一声。

“我好像只要碰到你，就能脱离被控制的状态。”

江虞想起上一次的场景，好像的确如此。

当时林依袅让傅域送她回去，傅域神色纠结却没开口拒绝。

直到碰到自己后，他突然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地说出拒绝的话。

江虞这才反应过来：“所以这才是你想要签下我的原因，你想借我摆脱控制？”

傅域爽快地点头。

江虞不悦道：“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直接告诉我？”

想到自己试探傅域时，他那一脸义正词严茫然无知的模样，顿时有些心梗。

说到这里，傅域笑意敛去：“在那之前，好像有什么力量在阻止我不能直接说出口。”

“直到今天，剧情完全偏离，我才能说出这些话。”

江虞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觉醒的？”

傅域抿了下唇。

“很早以前就开始了，不过很快我的记忆便会被强行压下，所以我一直在试图做出一些超出剧情之外的事情。”

江虞询问：“比如……”

问完这句，江虞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好像看见了傅域耳朵飘起一抹绯红。

傅域咳嗽了一下：“比如之前在酒店，我们两个……”

江虞也咳嗽了一声：“好了，不用再说，我知道了。”

怪不得她说那次剧情怎么会偏离得这么厉害。

傅域道：“真正的完全觉醒应该是在伶人公演时，你从舞台上坠落。”

江虞沉默良久，垂眸问：“那次，你来了？”

傅域语气复杂：“我来了。”

算起来，江虞是在他怀里去世的。

不过这话，没必要说出口。

想了想，他忍不住解释：“当初那些话，不是我的本意。”

江虞一愣，好半晌才理解他的意思，她闷声道：“我知道。”

那是作者给他设定的人设，对除了女主之外的所有人都不假辞色，冷漠无情。

就像她恶毒拜金背叛朋友，但那都不是真正的他们。

傅域神色郑重：“无论如何，我该给你道个歉，对不起。”

江虞一愣，这好像才是剧情开始前的那个傅域，也是她五年前遇见的那个人。

那个看起来矜贵清冷，目下无尘却其实心存柔软，会路见不平救下无辜小姑娘的楚家小少爷。

江虞摇头：“不用道歉，我们都是受害人。”

“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创造这一切的那个人。”

傅域听闻，眼神冷冽地吐槽：“真是恶心的剧情，我怎么可能喜欢那种人。”

自诩正义善良，其实聒噪又愚蠢。

回想起自己一碰到林依袅就宛如失了智的模样，傅域恨不得以死洗刷清白。

这次换江虞噗嗤笑出声。

笑够jsg了她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拼上了一条命才意外换来了自由，总不能……”

她眼神古怪：“让你也去死一次！”

第22章

“不行！”

傅域干脆利落地拒绝这馊主意。

“风险太大。”

江虞想了想，也是。

她和孟禾的其中渊源不能细究，就好像是老天爷看不下去给她的一线生机。

傅域沉吟一瞬：“现在剧情已经开始崩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江虞也意识到，在书中，林依袅可是靠《仙祭》大爆特爆，现在她被换角，缺少这个契机，也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

不过她是主角，没那么就被打倒。

刚想到这里，傅域瞥了眼她，沉声道：“不过，有林依袅在的场合，你不要远离我。”

不知为何，江虞竟然从这声音中听出了几分委屈。

江虞刚想答应，思绪一转，又犹豫：“不好吧？毕竟我现在也算盛天艺人，这样对我以后的事业有很大影响。”

在娱乐圈这样的地方，不用两三次，绯闻就能满天飞。

傅域也觉得不妥，思索半晌，又试探道：“不然我们再签一份合约？”

江虞奇怪：“什么合约？”

傅域像是下了什么破釜沉舟的决心：“恋爱合约。”

“……”

看见江虞欲言又止的神情，傅域忙解释：“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趁机占你便宜，我会给你一笔补偿，等到将这些事解决，我们就对外声明和平分手。”

“有合约在，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也不会纠缠你。”

江虞扶额，不是娱乐圈文吗？这怎么还变成了契约恋人。

想了想，江虞还是拒绝道：“抱歉，楚总，我不能接受你这个提议。”

她现在不只是她，她身上背负的是她跟孟禾一起的命运。

傅域一愣，眼眸黯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