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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颤动着,朝他扑去,而美人首落入他的怀抱,瞪大了双眼,漆黑的眼珠简直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天啊……魏子安抱着依旧散发着馨香的女人的头,一阵阵恶心。天啊,天啊……他举起血淋淋的双手,又从黏腻的血渍中瞧见了自己的面孔。
啊!啊——
“子安,子安!魏子安!”
魏子安惊醒,猛然坐起。
已日上三竿,白日赤裸地照出他的魂魄。
魏子安痉挛着,眼皮撑开,正圆的瞳仁完全显露出来,映出了孔怀英的面孔。
而对方正斜坐在床畔,轻抚他的后背,关切地问:“怎么回事?可是梦魇了?”
魏子安如鲠在喉,嘴唇发抖,挣扎许久,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漫长的失神后,他又突然紧握住对方伸来的手,攥住手腕,卑贱地缩成一团。
“孔公……”他哀鸣。“孔公。”
“没事了。”孔怀英叹息。
如此许久,魏子安恢复神智,松开孔怀英的手,但仍心有余悸地促喘着。
“怎么了?”
魏子安摇头,淡淡道:“没什么,鬼压床了。”
孔怀英舒了口气。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短暂的无言后,孔怀英开口:“对了,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
“正如你所料,”孔怀英一字一句道。“那具尸体不在乱坟岗,有人掘墓偷尸。”
第二十八章 空山云雨 (上)
庆福寺发现尸体的消息,几日之内传遍了姑苏。
云清颜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正独自坐在庭院的树下绣花,细如毛发的针线来回飞舞,在雪白的胚布上绣出点点红梅,一朵、两朵、三朵……到第五朵时,她见玉箫神色紧张得穿过月洞门,匆匆走到她跟前。
“夫人。”玉箫的声音卡在嗓子眼,跟一口浓痰似的,要上不上,要下不下。
云清颜食指与拇指捏着绣花针,抬头问她:“怎么了?”
玉箫左右看了看,继而迈着碎步,凑到云清颜耳畔:“夫人,衙门在庆福寺的花园里发现了一具男尸,现如今贴出了告示,叫人去认尸……”
云清颜手一抖,银针刺破指腹,滚圆的血珠顺着手指滴落,浸透了红梅,晕染开来。
十指连心,她这一刺,真像往心脏上扎了一根钉子。
“什么时候的事?”云清颜忙道。
玉箫舌头发抖地说:“两三天前了。”
云清颜脸色微微发白,不由打了个寒颤。银针随着颤动,打指尖坠落,尾部仍系着丝线,悬在半空来回晃动,成了个活脱脱的吊死鬼。
一眨眼的时光因彼此的沉默而拉得无比绵长,主仆二人面面相觑,听春风拂过树梢,从这头到那头,直至层层叶片间,传来一两声轻盈鸟啼,似唤醒了她们。
玉箫深深垂下脸,急促地吸了口气,继而狠狠一咬牙,屏息道:“夫人莫怕,他、他仇人多,也不一定……”
她牵强的安抚之辞说到一半,云清颜却低头,拿白胚布擦去指腹的血珠。鲜红的血珠渗入白布,晕染开,与梅花彼此交融,分不清何处的鲜红是血,何处的鲜红是线。
“若是平时,倒还可以心存侥幸,但如今有巡按御史在,这件事,糊弄不过去的。”云清颜缓慢说着,重新捏起细针,摆在濡湿的朵朵红梅之上。她的心底似ʝ有一种可怖的力量,逐渐占据了她。“玉箫,我们得想个法子。”
话音方落,玉箫腿一弯,双手扶着云清颜的膝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她强撑着一口气,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云清颜,一字一句道:“夫人,若是……若是瞒不下去了,你只管将我送交官府……”
云清颜腮帮子微微收缩,也是咬住了牙,道:“胡说八道!那畜生死便死了,死不足惜,你是为我,我若是害你判了绞刑,妄为你主人。”
说罢,云清颜思索片刻,而后站起身,脸朝向玉箫,漆黑的眼瞳地倒映出她惨白的面容。
她冷冷道:“这事儿既然传到了我这里,想必也该传到了五姑娘那儿。你快派人,去把五姑找来,就说我闷了,想请她吃枇杷。”
“可大少爷不是说……”
“不必管他,”云清颜立刻打断。
玉箫听闻,浑身微微颤动着,弯腰俯身,向云清颜行了一个跪拜礼。随后,她起身,拍净膝上的尘土,出了古春园,远去了。
云清颜收起针线,独自在树下沉思许久后,带着绣片回到卧房。她有意换上一身素净的布衣,拆掉头上唯一的一根金簪,脱掉手镯与耳饰。接着,她命丫鬟去换一杯茶,指定要用碎茶叶泡出来,茶味越淡好,然后到小厨房拿一盘糕点,一盘枇杷。
待到她万事俱备,五姑娘这股东风也适时地吹进了家门。她捏着绣帕,哭哭啼啼地迈进来,而跟着身后的玉箫,将她送进屋内后,不安地瞥向了云清颜。千言万语,难以说出一句。云清颜则递给她一个眼神,下巴抬一下,示意她离开。
只见五姑流着泪,一屁股坐到桌边的黄花梨圈椅上。
云清颜则不急不缓地走过去,为她斟上一杯淡茶。“五姑娘,怎么了?哭得这般伤心?”柔声询问着,她坐到范五姑的正对面,上半身朝她稍稍倾斜,摆出一副倾听者姿态。“可是出什么事了?”
范五姑抽泣道:“嫂嫂不知,我那糊涂的官人,竟被歹人害死了!”
此句一出,云清颜心口一疼,只觉自己的心脏被人掏了去。她强笑,装傻道:“好端端的,说这晦气话,妹夫不是去杭州府做生意了?哪里来的歹人?”
“啊呀,嫂嫂,你不知道?那庆福寺挖出个男尸,衙门都已经贴出认尸告示了!”范五姑说着,不禁泪水涟涟。“贞固可在?我正想过来找他,托他替我去官府仔细问问,不曾想你派人把我叫来了。也好也好,我在你这儿等他……生前当属阿兄最疼我,他走之后,我是人人可欺。现如今有节很可能、可能……天啊,老天爷,我宁可叫你将我的性命夺了去。”
云清颜五指搭在白瓷杯上,收拢,眼眸低垂着盯着她,不动声色道:“这事儿我也听说了,没望妹夫身上想……你是去官府认尸了?打算什么时候下葬?”
“还没去呢,”范五姑说。
云清颜趁机道:“你没去,怎就晓得是妹夫?五姑娘,你少听信外头的风言风语,靠不住的。”
范五姑听闻,面上显然流露出些许犹豫,她反驳道:“这身长约八尺,衣着华贵,失踪已有三个月……”
“五姑娘,你听我一句劝,这事儿你先别急,叫贞固去看看。女人家轻言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