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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花吗?”
傅景初还以为是什么事,她可能是怕有些话伤到他的自尊心。
从前傅景初确实也是高傲的天之骄子。
几年的牢狱生活,足够一个少年成长起来。
他装模作样认真的想了想,故意拖长了尾音,“应该够的吧。”
傅景初告诉她,“你放心,我已经找到工作了。”
这句话把江稚吓了一跳,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小舅舅什么时候悄声无息就找了工作,“是什么啊?忙吗?累吗?会不会太着急了?”
傅景初望着她脸上的关切,于心不忍,下意识想和从前一样揉揉她的脸,抬起手才发觉这个动作已经不那么合适了。
他也快忘记了自己的手指上有个很明显的伤疤。
被她看见又该担心了。
傅景初默不作声收回了手,“唔,工地上。”
江稚不可谓不惊讶,急得眼睛红了一圈,“什么?!舅舅你要去工地上搬砖吗?”
怎么能这么委屈呢?
她舅舅本来不该是这样的。
傅景初倒也没有骗人,他确实新接手了个工程。
“你不用担心,我先适应适应,过些日子再换个工作。”
“我不同意,工地上太累了,而且夏天天气又特别的热,真的很折磨人。”江稚想到小舅舅要去做这种苦力活,心里就像针扎过那么难受。
傅景初对她笑了笑:“我不怕累。”
他又哄了哄她:“好了没事的,哪能让你操心我的事情,我既然出来了就能好好活下去。”
江稚心里不安。
傅景初没法和她说牢里发生的事情,江北山在牢里也找人“关照了”他,一个背靠大山的混混,他们几乎是不想让他活着出狱的。
傅景初自己都没想到他有那么狠戾的一面。
小混混死在了牢狱里。
一种很不体面的死法。
他理所应当接手了对方的资源,心甘情愿沉进深渊里。
傅景初已经不是刚出象牙塔的少年,有些时候,人真的是需要不择手段,他也是靠着踩着别人的尸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不过即便心已经被染黑了。
傅景初还是希望自己在阿稚面前,依然是那个放假回来给她带零食的小舅舅。
是南城大学,恣意潇洒的毕业生。
“我找了朋友问过的,过几天就能有消息,他们身边好多公司都要招人的。舅舅,你读大学的时候年年期末都是第一名…”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傅景初揉揉她的脑袋:“都过去了。”
江稚知道自己撼动不了小舅舅的决定,暗暗下定决心,最近一定要多多注意身边的招聘信息。
并非她歧视从事体力劳动的工作。
而是她觉得她的小舅舅,人生不应该是现在这样。
说完这件事,傅景初转而又提起另外一件事,“和你一起回去接的我的那个男人,是你男朋友吗?”
江稚揪紧了手指头,默了半晌,然后点了点头。
傅景初皱了皱眉,有句话到了嘴边,想了想还是没说。
这两个人并不合适。
说起来也巧,沈律言的电话正好在这个时候打了进来,他从公司回了家,在客厅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她的人。
发信息问她在哪儿也没人回。
这才打了电话来查岗。
沈律言听见她的声音的时候,脑子里忽然冒出母亲那句话,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才会不想要孩子。
这个道理他明明早就懂了。
这会儿想起来,心里闷得竟有些喘不上气。
第357章 患得患失
江稚在电话里敷衍了沈律言。
沈律言又不是听不出这是应付,本来就烦闷的心情更是气得够呛,好像从那天他犯贱提起孩子的话题之后,他的心情就奇差无比。
江稚压低了声音,低低的嗓音像是在和见不得人的人在说话:“我晚点回来。”
沈律言被她气得冷笑了声,“原来你还知道要回来啊,我还以为你舅舅出了狱,你就该过河拆桥,和我翻脸了。”
江稚听着他夹枪带棒的话,忍了忍。
沈律言说完冷嘲热讽的话语,在她开口之前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好像从她口中的一个字都不想听。
江稚脸都被气白了。
默默给自己洗脑,四个月。
只剩四个月这段不堪婚姻就能结束了。
沈律言这次没有借口来威胁她,合同上的时间到期,就不属于她违约。
*
江岁宁从看守所被放出来的这天。
江北山特意让司机去接了她,短短十四天,她瘦了好几斤。
十几个人关在同一间屋子,对江岁宁这个已经养出公主病的大小姐来说简直就是要命。
她哪怕在里面也不掩高贵的做派,颐指气使。
但是每个被关进去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江岁宁被一个因为以诈骗罪名逮捕的中年妇女狠狠踹了一脚。
若不是沈律言让人照看她一二,她可能会被那个人给打死。
这一脚,踢得她感觉自己的腰好像断了。
江岁宁哪里受过这么大的罪,整个人都气疯了,指着对方冷笑着直骂:“你敢踹我?!你知道我是谁吗?等我出去我要你死在这里。”
她这套在外边还管用。
对这些亡命之徒而言什么都算不得。
江岁宁在里面受尽了屈辱,多一分钟一秒钟都不愿意再待下去,被放出来的时候,警察将手机一并还给了她。
江岁宁坐上司机的车,望着镜子里清瘦憔悴的脸,眼底的恨意扭曲了几分,她吩咐司机:“先别回家,把我送到医院里。”
她要看看沈律言是不是真的对她那么狠心。
就一点都不会动容。
江岁宁住进了医院,其实她现在的身体已经没有从前那么虚弱,在国外过化疗了那几年,病情没有复发。
医生说基本可以确定痊愈了。
江岁宁却一定要扮演娇弱的角色,用不健康的身体来博取同情,她拍了张自己在吊水的照片,懒洋洋发了条朋友圈。
随后又打电话给了楚黛,问楚黛认不认识一些…社会人士。
她不打算和江稚再玩一些诛心的游戏。
她要亲手解决了这个祸患。
上次没有做成的事情,这次绝不会失手。
楚黛是娇蛮的大小姐不错,但还真没有这方面的资源,不三不四的社会人员,一向都在她黑名单里。
“岁宁,你要做什么啊?”
“没什么。”
江岁宁没想到这次楚黛这个蠢货却变得聪明了起来,她小声地问:“你是不是想找人教训江稚?”
江岁宁没有否认。
楚黛说:“这事我能帮你。”
江岁宁同她说了声谢谢。
楚黛又问:“你和盛西周怎么翻脸了?我听说他冲进你家里把你妈妈的手给砍了?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不是楚黛提起来,江岁宁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她瞬间捏紧了手机,“没有,你不用管这些。”
挂了电话,江岁宁打电话给母亲,暂时没有人接。
打给父亲倒是很快就被接了起来。
江北山听见她问起她妈妈的事情,还是又气又心疼:“谁知道你妈做了什么,那天我都怀疑盛西周要杀了我们全家!不过盛西周喜欢你,回头你去和他好好说说,知道吗?”
江岁宁听见父亲说的话,心都凉了半截。
她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你最近小心点,傅景初出狱了,他现在虽然废了,但也保不齐有鱼死网破的念头。”
“傅景初?”
“江稚她舅舅。”
“我记起来了。”
江北山也就是提醒一句,他对这个女儿还是很疼爱的,虽然将来家产不一定留给她。
“你也不用怕,傅景初如今是丧家之犬,又坐了这么多年的牢,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不会有什么出息,更没有能力和我们抗衡。他最好是别出现,让我见了他,我一定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知道了,爸爸。”
江岁宁也没把傅景初这个人当回事,确实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