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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玖用力将他扯开，又给了他一拳：“人都死了你还虐待她！莫铭轩，你到底有没有心！”

“不可能！她怎么会死呢？绝对不可能！”

莫铭轩愣愣地倒在地上，眼神空洞，反复念叨着。

“不信是吧！”林玖又把他从地上扯起来，拉着他站到沈梓玥旁边：“你自己看！”

莫铭轩看过去，女人脸上一片灰白，眼下青黑，嘴唇也毫无血色，耳边散落的发丝无力地耷拉着，白皙的皮肤像是结了霜一样，身形单薄得可怕。

她什么时候这么瘦了？

他试探着伸出手去，却只感觉到刺骨的冰冷。

莫铭轩踉跄着后退：“不可能，你们骗我！沈梓玥没死！是你们合伙骗我！”

林玖淡漠地看着莫铭轩逃离。

转头，目光触及到躺着的沈梓玥，不忍地移开视线。

离开医院，莫铭轩一脸失神地在街上游逛，却不知不觉走到了中学。

恍然间，他看到沈梓玥骑着自行车从身边经过，冲他扬起明媚的笑脸：

‘车坏了，被杨叔拿去修了，不过没关系，还有我的麒麟座驾。铭轩哥哥，一起回吧。’

她单手扶车，向他招手。

“好！”

莫铭轩展颜一笑，向前跑了两步，眼前的片影却倏然消失。

看面前空空如也，他垂下眼眸，表情呆滞。

“是铭轩吧。”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莫铭轩回头，疑惑地看向这个老态龙钟的大伯。

“哎呦，果然是你。我是陈老师啊，你不记得了？”原来是高中时的地理老师。

看着莫铭轩已然长大成熟的模样，陈老师感叹不已：“一转眼你们都这么大了。那个小丫头呢，还跟在你身后吗？”

莫铭轩有些不明所以：“小丫头？谁？”

陈老师听言啧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水、送饭、送衣服，天天像个跟屁虫一样在你身后，那么好的小姑娘你可不要不珍惜啊！哎呀，差点忘了，我还得给学生上课呢！”

陈老师急匆匆走了。

莫铭轩愣在原地，已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回忆一阵阵涌上来，原来当年，沈梓玥替他做了这么多琐碎的事。

‘打完球就要加衣裳，回头感冒了，可别嫌难受。’

回头，他又看到沈梓玥拿着衣裳朝他走来。

他那时，是怎么说来着？

‘感冒了好，你多心疼心疼我。’

第十四章：你手上，有四条人命

莫家。

莫铭轩刚到门口，就听见家里传来声音。

“你一直打电话干嘛！我钱不是给你了吗？我哪儿知道会出人命？我只让你推她一下，是你误会了我的意思，这件事和我没关系！别打电话了！”

听完，莫铭轩目光一深，朝里面走了进去。

看到他，姜妍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拿起手机，问：“铭轩，你回来了啊？”

“嗯。”莫铭轩环视四周，疑惑开口：“家里的佣人呢？”

“哦，我看他们太辛苦了，给他们放了半天假。”姜妍看他没有反应，松了口气。

她走上前，扯起他的衣袖晃了晃：“铭轩，你最近都不愿意见我，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

姜妍看向他，但后者久久没有答话。

莫铭轩回神，扯开她的手：“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

走了两步，他又回头说：“这段时间太累了，过几天我带你去吃法餐。”

“好，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姜妍见状，放下心来，冲他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盯着她的背影，莫铭轩拧眉打了个电话：“查查，沈梓玥早产是怎么回事。等等，直接查姜妍。”

某些真相，慢慢浮出了。

数日后。

一堆堆文件摆在面前，看着那些照片和文字记录，莫铭轩脱力，跌靠在椅子上。

他捂住心口，胸腔连带着疼痛无比，让他无法呼吸。

‘铭轩哥哥！’

她的声音又出现了。

思绪回到那个夏夜，沈梓玥甜甜地笑着，拿出一块蛋糕对他说：

‘铭轩哥哥，不要不开心了，陪我吃块蛋糕吧。’

原来，她以这样的方式陪了自己十二年。

莫铭轩走到窗前，看着满院子的花花草草，似乎看到了沈梓玥在庭间画画。

梓玥，对不起，哥哥错了。

片刻，他拨了通电话，冷声说：“把姜妍送到监狱，她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

“莫铭轩，你说什么？”姜妍的声音冷不丁出现在身后。

莫铭轩回头，姜妍双目含泪，一步步走向他，而莫铭轩只有满目冰冷。

“你说你要把我送进监狱？”她问。

“造谣中伤、肆意侮辱、故意杀人。姜妍，是我太蠢，没早点发现你的真面目！才让梓玥受了这么多委屈。”

“梓玥？”姜妍嘲讽一笑，泪水却夺眶而出：“人都死了莫铭轩！是，我是找人推了沈梓玥，但只想让她流产而已！我做这些，都是因为爱你啊！你不明白吗？”

“推梓玥只是想让她流产？这么说，你觉得那孩子是我的？姜妍，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莫铭轩的眼神像淬了毒似的看向她。

姜妍一愣，脚步后退，回避他的质问。

“还有我奶奶，她死前最后一个电话被隐藏了，我查出来了，是你打给她的！20分钟的通话时长，你和她聊什么了？”

姜妍一个趔趄，不小心碰到门，瞬间慌了神，睁大了双眼。

“梓玥的爸爸也是，法医的检查报告是原发性心肌猝死，你又和他说了什么？”莫铭轩长长呼吸一口，看向她的目光冰寒彻骨：“姜妍，你手上，背负了四条人命。”

“哈哈哈哈哈！”姜妍跌坐在地上，癫狂大笑起来。

她指着莫铭轩，一字一句说：“其他的我都认，可害死沈梓玥的不是我！是你！是你莫铭轩！是你百般折磨，她才会死的！”

第十五章：追悼会

莫铭轩额头青筋暴起，一把拎起她，按到墙上：“不是我！推梓玥的是你！我只是被你蒙蔽了！”

看着他暴怒的样子，姜妍嗤笑一声，不再说话。

莫铭轩叫来的人很快赶到。

姜妍任由保镖们拉着，看着莫铭轩发笑：“铭轩，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你咎由自取！沈梓玥再也回不来了！她回不来了！哈哈哈哈哈！”

莫铭轩心跳漏了半拍，垂放在两侧的手不自觉捏成拳头：“直接送去警局。”

姜妍被强行送出莫家时还在笑，一边咒骂着莫铭轩：“莫铭轩！你的下场只会比我更惨！终其一生，不得所爱！”

莫铭轩双眼通红，一拳捶向桌子，鲜红的血从墙上缓缓滑落，他不停重复：

“梓玥没死，她没死，她一定还活着……”

一定还活着……

卧室里。

密闭的房间昏暗无光。

莫铭轩靠在床边，一个个空酒瓶被莫铭轩扔向墙壁，玻璃破碎，在肌肤上划出道道血痕。

莫铭轩笑了声，挣扎着又拿起一瓶酒，嘴里念念有词：“死了？不可能。梓玥怎么会死呢？”

‘你又偷偷喝酒，你再这么喝，我就告诉莫叔叔去。’

耳边又响起沈梓玥的声音。

莫铭轩宠溺一笑，放下酒，对着面前的空气说：“好，不喝了，你别生气。”

无人回应。

“叮铃”一声，床上的手机突然收到邮件，屏幕倏然亮起。

微弱的光洒落，却把他满脸的狼狈，照得清楚无比。

梦中——

‘我的嫁妆有3亿，加上股权和不动产，刚好5亿。你娶我，就能填上莫家的窟窿。’

‘为了逼我结婚，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沈梓玥，你变了。’

梦境轰然崩塌，嗡嗡的震动声吵醒了莫铭轩。

他拿出手机，‘沈梓玥’三个字映入眼帘。

莫铭轩自得地接起，他就知道，沈梓玥肯定没死！

“沈梓玥……”

“邮件发给你了，来不来随你。”

莫铭轩的喜色瞬间暗下去。

是林玖的声音，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莫铭轩缓缓点开邮件。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沈梓玥的追悼会邀请函。

重重呼吸两口，怒火难平，他将手机猛地砸向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