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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南舒似是没听到他的话,只对魔尊道:“你若伤他,我阿娘定不会饶你。”
南舒之母孟婆乃是上古泰媪之神,离垢此时还不能得罪于她,只得暂收长鞭。
嘲弄道:“江斯年,这小东西如此护你,本尊看你还是娶了她吧,不然你这废物,如何苟活?”
说完,他大笑,一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南舒这才松了一口气,收回护身咒,肥胖的手抹了抹嘴角血迹,抬头望着江斯年担心道:“早知道离垢会来,我就该寸步不离的跟着你,这样你就不会受伤了。”
江斯年看着她这幅模样,只觉恶心。
他死死咬着牙,拔出陷在沙里的剑,语气冷冽:“南舒,你尚未及笄,可知羞耻为何物?”
南舒愣愣看着他,答不出。
对上他厌恶的眼神,只觉心里难受,却又不知为何心痛。
年幼时,她同阿娘见过江斯年上神后,便做了他身后小跟班。
转眼一晃十载,她不觉自己有何羞耻。
良久,她低着头,捏紧衣角弱弱开口:“我去阿娘那里拿凝露仙草给你,治疗伤口……”
江斯年瞧她这幅做作姿态,不耐皱眉。
不等她话说完,直接消失原地。
南舒抬头间,不见江斯年,她茫然得对着遮天蔽日喊:“江斯年……上神……”
黄泉碧落,回应她的只有风吹黄沙的呜咽声,以及后背扯得生疼的伤口。
第2章 长明殿
天界长明殿,雕栏玉砌,满目繁华。
南舒怀里紧紧揣着几株发着荧光的仙草,不顾周围仙娥诧异的目光,跌跌撞撞跑去主殿。
殿内通明,浮动着一股子血腥味。
只见江斯年盘坐殿中,轻合着眼,脸色苍白,剑眉微蹙。
南舒不由放轻了脚步,正欲将仙草放下就走。
江斯年突然睁眼,看着她语气冰冷:“你又来做什么?”
南舒见他看自己,不由局促,像献宝一样将怀里几株仙草放到他跟前。
“这是我在阿娘药圃里采的凝露仙草,治疗外伤有奇效,你快试试!”
江斯年瞧着她满是沙土的手,眸子一沉:“不需要。”
南舒脸上笑意凝滞,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凝露仙草世间仅有七株,她去偷采,还被阿娘打了两闷棒才得。
若江斯年不用,岂不浪费了?
江斯年见她固执地站在原地,那胖大的身子连透入大厅的光线都挡住了,更是不耐烦。
“出去!”他声音冷冽。
南舒不动。
下一秒,只听“嘭”得一声,南舒被甩出殿外,扬起一地尘土。
连同仙草一并甩到了她的胖胖的肚子上。
接着,殿门便被合上。
殿外一众仙娥掩面嗤笑:“你看她这又蠢又丑的样子。”
南舒拍了拍裙子上的灰,瞧着那漂亮仙娥:“我阿娘说了,我不丑。”
听她此话,那些仙娥笑的更是肆无忌惮。
“不止是丑,还脸皮厚呢,难怪司战上神不待见她。”
“什么司战上神,他如今神力连一般下仙都不如,还厚颜占着长明宫,这脸皮跟南舒倒是般配!”
南舒本不想搭理她们,但听她们骂上神,立马顿住了脚步。
下一刻。
“啊——南舒,你敢殴打天宫仙娥!”
尖叫声惹来不少人围观,也扰了殿内江斯年,他挥手出来,就见南舒对着两个仙娥几棍子。
“南舒!你在做什么!”男人一声暴喝。
听到声音,南舒手上的动作一顿,扭头就看见江斯年铁青的脸。
她松开手里棍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解释:“她们说我丑,还说你……”
话还没说完,江斯年一把将她拎起,甩至大殿前。
“跪下!”
南舒想起阿娘说,她可不跪天地,然见江斯年生气,她没骨气的屈膝。
“这棍棒从何而来?”江斯年问。
南舒瞧了一眼,对上江斯年的目光,抿了抿唇:“擀面杖,阿娘教我厨艺用的。”
阿娘说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一个男人的胃。
被打的仙娥走的时候不甘心地揉头,低喃:“宫中私斗是要挨天雷的,真是偏心,江斯年该不会真喜欢那个丑女吧!”
“不是喜欢,是不敢,谁不知道江斯年上神被孟婆看上,要招成入门赘婿呢!”
两仙娥嘀咕着离开。
江斯年垂落地手不觉收紧。
南舒也听到了两人谈话,她年幼时,天界何人不敬江斯年。
如今他却被小小仙娥议论,她强扯一笑:“上神,你不要生气,你在小汐心底是天下最厉害之人!”
江斯年看着她的笑,只觉刺眼:“她们说的对,你确实丑陋!”
第3章 丑丫头
南舒恍恍惚惚走出长明殿,心底闷闷地。
她不丑,阿娘说过,自己是最美的宝贝,是带着所有人祝福所生的。
给自己打完气,南舒决定抄近路从天宫天泉回家找阿娘。
几位戏水的仙娥看到她,嘲笑着:“看,那个丑丫头又来天宫了,真是不知羞。”
闻言,南舒只看了她一眼,并不理会。
“丑丫头,你这么丑有没有吓坏那些小仙童啊?哈哈哈。”
南舒脚步一顿,走至天泉旁正要回击,却不自觉看到了水中倒影。
倒影里,她皮肤偏黑,两颊的肥肉把脸盘显得很大,眼睛小小的。
南舒摸着自己的脸,瞧着旁边自诩漂亮的仙娥,不也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吗?
这时,一条仙凌朝着她身后袭来。
南舒不察,顿时栽倒在水里。
她踉跄爬起,就瞧着那些仙娥哄笑着飞到了半空。
站在水边,南舒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鼻尖慢慢泛酸。
她顶着一身湿漉漉的水,身形狼狈的回到孟婆庄。
一进门就看见阿娘在座上看书,她一身红衫不施粉黛,不缀钗环,便已是人间绝色。
孟婆看到她浑身是水,一脸诧异,连忙上前心疼询问:“怎的弄成这样?”
南舒看着她只问:“阿娘,我很丑吗?”
孟婆听到她的话,捧着她的脸:“我南舒才不丑呢?你是四海八荒最漂亮的姑娘。”
“可她们为何都言我丑陋?”南舒眼底含着水雾。
孟婆摸出白帕替她擦着眼角泪花,喉咙苦涩,声音却依旧甜美温柔。
“心善方能人美。那些仙娥虽生了一副好皮囊,却心地不纯,怎能和我南舒比?”
“凡从这黄泉奈何桥上走过之人,每一个都承了你的运,我南舒是受千万无所依托之人祝福的,自是最美。”
孟婆说着话,幻化一面透心镜。
南舒看着镜中自己,朱颜玉色,瞧着和阿娘很是相似。
她忙问:“阿娘,我可以把透心镜带去给上神看吗?”
孟婆听罢,已知女儿今日为何这般难过。
她不曾想天界战神也会以貌取人。
孟婆却不想南舒难过,心疼道:“今日就不去了,阿娘现在就去找天帝,让他为你和江斯年上神赐婚。等结为夫妻你们就能日日相处,他自会知道你的好。”
“好。”南舒听到这话,终于展露笑颜。
入夜,伴随着黄泉呜咽的声音,南舒一夜未眠。
翌日她一早出门:“阿娘,我去把这个消息告诉江斯年上神!”
长明殿。
得知消息的江斯年,脸色阴沉得像暴雨积聚的天空。
“江斯年上神,阿娘说了,等我们结为夫妻日日相处,你自会知道我的好。”
江斯年袖子里的手不由紧握,他看着眼前这张脸,暗流涌动:“娶你可以,可我现在身患重伤无法驾驭腾龙迎你,若你能找到瀛洲,拿到木丹果治疗我伤。我定会驾驭腾龙带你游遍四海八荒。”
东海瀛洲有上古凶兽梼杌守护,艰险无比,向来是有去无回。
但南舒却不知晓这些,只觉心底欢喜,“好,我这就去。”
走前,她冲江斯年痴笑:“上神定要等我回来。”
见她肥胖的身影离开,江斯年挥手前面桌上书籍全部散落一地。
等?你回不来了!
第4章 东海瀛洲
两日过去。
南舒都没来长明殿,江斯年难得清静,可他却莫名烦闷。
这时,听门外报,孟婆庄来人了。
“啪——”杯子从手中滑落,滚烫的汐水洒了一地。
让江斯年意外的是,来的人不是南舒,而是孟婆。
“江斯年,你可知我汐儿在哪?”孟婆风尘仆仆赶来,见他就问,脸色甚是焦急。
闻言,江斯年目色如常:“不知。”
孟婆目光紧落在江斯年身上:“你确定不知?我汐儿已经消失两日,音信全无,她虽为痴儿,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江斯年拿笔的手一顿,抬头见孟婆焦急神色,鬼使神差道。
“东海瀛洲!”
听见瀛洲二字,孟婆心下一凛,腿不由发软。
瞬间,天上乌云密布,天雷滚滚,狂风大作。
“若我汐儿有事,我定移平你长明殿!”
语罢,她一身红袍散发出凌厉之气,顷刻化为红光直奔瀛洲。
江斯年思索了片刻,落笔跟上。
终于,两人抵达瀛洲在凶兽洞外发现南舒的足迹。
洞里一片狼藉,盈斥着浓重的血腥味,地上散落着撕碎的衣物,一大滩血迹里一枚青穗玉佩浸在血水中。
这青穗玉佩乃是南舒从不离身之物。
孟婆颤抖地捡起玉佩,悲凉彻骨,看着周身山川,眼眶骤红:“我儿南舒——!”
一声痛呼,孟婆周身散发红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