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萧景珩(宋昭萧景珩)全文小说在线阅读-宋昭萧景珩全章节最新阅读
如云妃这样临死前宣泄情绪的叫嚣,这些年昭华已不知听了多少遍。
她从来都不会将这些话放在心上,
毕竟,
若这世上真有鬼神一说,那么欲取萧景珩性命之人,合该数不胜数,便是怎么排,也轮不上云妃来索命了。
出了朝阳宫,昭华与容悦各自乘轿,前后而行,
茹歌则在后头远远儿地跟着。
后来行远些,伺候容悦的抬轿宫人加快了脚程,
不多时追上昭华,几欲并排而行。
昭华侧目,以余光睨着容悦,见她似有吞吐,便先低声道:
“采莹已经被从慎刑司接了出来,她是受了些苦,不过已经让太医去医治着了。姐姐放心,总归性命无碍。”
闻言,容悦即是愧疚又是落寞地说:
“昭儿,此番......多谢你。”
昭华浅浅地摇了摇头,“姐姐与我之间,不需要说这些客套话。只是......姐姐此番未免也太糊涂了些。那样贴身惹祸的东西,姐姐就不该带入宫中来。便是带入宫中了,也不可处置的那这般草率,倒叫人抓住了把柄。”
她默了默,凝眉道:“姐姐从不是如此粗心大意之人,今次这是怎么了?”
容悦垂眸,自责低语,“原是日日都防范着,但那日心绪不佳,鬼使神差就闹出了这样大的乱子,也是我做了蠢事。”
说话间,容悦佯装不经意回眸,瞥了一眼远远儿跟在她们身后的茹歌,
继而压低声音问昭华,“只是我奇怪的是,那珍贵人她......”
昭华相望于她,定声道:“她与姐姐,原是一样的心思。”
其实方才在御前,容悦见到茹歌取出那枚她昔日亲手赠与萧景琰的同心结的时候,她便已经有此猜想,
可这会儿真从昭华口中听见了这样的话,她还是不免惊诧,
“那昭儿又是如何说服她,在御前说那些话的?”
昭华笑意深浅不明地摆了摆头,“我没有那个本事。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主意。”
她敛正容色,径直看着前方宽阔的路,徐徐道:
“今日我见姐姐跟着小印子走了,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于是就让小福子去御前走一遭,让小印子探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后来小福子回来与我说,原是那同心结闹出了祸端,所幸纹绣字样烧掉了一半,已是瞧不出什么了。
小印子与小福子描述了那枚被烧毁的同心结样式,我想起数年前姐姐也从赠过我一枚同心结,听起来与那样式极像。
我便想着,或许可以拿着那枚同心结去御前,说是我从姐姐宫中搜出来的,姐姐自也明白我的意思,也会顺着我的话往下说,说这同心结是你绣给我与皇帝的,意为帝后同心。”
容悦娟秀的眉微微蹙起,不禁摇头道:
“云妃谋算之深,连天蚕丝泛黄之处陈年几何都理顺清楚,若是昭儿当真这般做了,反倒不好。”
昭华道:“那时情况紧急,我便是想到了这层隐患,也只能先以此法助姐姐脱困。就在我打算往御前去的时候,小福子却又与我提及了一件事。
他说皇帝今日本是召了珍贵人下朝后去朝阳宫伺候笔墨的,珍贵人依时而去,而皇帝正在里头和云妃说事,故而小印子后来听见了什么,珍贵人也就听见了什么。
小印子说,珍贵人听了这事后,连道都走不稳了,失神似地跑回了宫中去。
我那时便觉得有些奇怪,于是绕道先去了缀霞宫,结果在半道上,正遇见珍贵人。她一见着我,就从怀中取出了那枚同心结,与我所言的解释,便是她方才在御前解释的那番话。
她也是个聪明人,只是那个香囊为什么会在她那里,她要保住的究竟是安王还是姐姐,姐姐还得自己与她把话说明白了。”
容悦思忖须臾后,晃神间颔首应下。
少顷,凤轿停在了缀霞宫门口,昭华便拔高了声调对容悦说:
“顺妃,今日的事儿委屈了你,你也别往心里去。”
容悦下了轿,立在昭华的凤轿前毕恭毕敬向她一福,
“多谢皇后娘娘今日还了臣妾清白。”
“本宫不过是依着珍贵人所陈,向皇上说了事实而已。云妃与李常在其心不正,落得如斯田地也是她们的报应。”
说话间,茹歌赶两步也跟了上来。
昭华便微一扬手,淡淡地说:“你们且好生歇着,本宫便先回去了。”
容悦与茹歌齐齐屈膝下去,向着凤轿的背影毕恭毕敬道:
“臣(嫔)妾恭送皇后娘娘。”
送离昭华后,二人一前一后入了缀霞宫,
本该于庭院分道而走,各自回宫之际,容悦却忽而叫住了茹歌,
“珍贵人可得空?”
茹歌一愣,回眸却不敢直视容悦的眼,唯是垂眸颔首应下。
容悦道:“那便来我宫中坐坐吧。”
入了正殿,容悦先落座暖座,见茹歌拘谨立在一旁,便说:
“坐吧。你我同宫而居,在宫中还有很长的日子要相处,总是守着规矩也是累得慌。日后我便唤你作茹歌,你可介意?”
茹歌不应不否,像是没听见这话似的,
容悦也不迫她,自顾道:“今日之事,多谢你解围。”
听她此言,茹歌才缓缓抬起头,
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了句,
“娘娘是聪明人,所以您应该知道,嫔妾要救的并不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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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冥冥相护1
面对茹歌的坦诚,容悦也便与她打开天窗说亮话,
“可你还是替我解了围,不是吗?”
她笑,“我想听听你与景琰之间的故事,你可愿意告诉我?”
闻得‘景琰’二字,茹歌心房猛烈地颤抖了一记。
她与萧景琰相识的时日不算短,但从前无论是碰面还是在私下里,她总是守着礼数称呼他为‘安王殿下’。
但容悦,却能如此自然的将萧景琰的名字脱口而出。
只这一点,便与她已是截然不同了。
茹歌短暂的沉默了少顷,倏而有些不自然地苦笑着,
“不是嫔妾想要隐瞒顺妃娘娘什么,而是嫔妾与安王殿下之间......确是没有值得一提的事儿。又或者说,这些年来嫔妾与安王殿下独处的机会,也唯有那么一次罢了。”
她从怀中摸索出了昭华归还给她的同心结,
垂眸将目光凝在正中所缝绣的‘容’字上,心下未免酸楚。
想她痴心错付这许多年,一时得了真相如梦初醒,她倒是不知该去怨谁了。
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有窥见了容悦眸底的疑色,于是开口问道:
“顺妃娘娘这般看着嫔妾,该是在奇怪,这枚缝绣有您名讳的同心结,本该是在安王殿下手中才对,又为何会落入嫔妾手中,对不对?”
容悦自是好奇颔首,哪知茹歌却说:
“因为这是我从安王殿下那儿,偷来的。”
“偷?”
这个‘偷’字茹歌说得很轻,但叫容悦听来,却是分外刺耳。
茹歌出身名门,家中在京都也算是富庶,
同心结所用料子虽然是名贵难得的天蚕丝,但也不至于要她这么一个大家闺秀真去做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儿。
于是容悦深一步问她,“此话何解?”
茹歌半是戏谑地说:“拾遗不报,据为己有。与偷与盗,又有何异?这同心结是我捡了安王殿下的,而那一次,也是我唯一一次有机会可与他短暂的独处。”
提及萧景琰,茹歌脸上苦涩的笑转而有了温度,清澈的眸底尽是欢欣,
也不再守着规矩,在容悦面前自称嫔妾了。
“我从小就被父亲母亲教导着,要学会如何去做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规矩礼仪、琴棋书画,样样不能落。我自觉日日勤勉,可却是怎么学也学不完。
身边儿能与我说话解闷的人,也就唯有小柳儿一个。有时候学课学得好了,母亲也会奖励我,带我出门去逛逛。却也是不能抛头露面,全程都得坐在轿子里头。
耳听繁华,或是通过轻飘飘的掩面纱,看着街道上热闹的人群,朦胧成一片片密密麻麻的影。
直到......我见着了安王殿下。”
茹歌含笑痴看窗外,眼波泛起的明媚愈发潋滟,
“那也是如同今日这般一个晴好的午后。安王殿下来家中做客,我正巧和小柳儿在庭院里玩耍,没头没脑的就撞在了他身上。
我那时第一眼见到安王殿下,便觉得呼吸哽住,手足无措,脸也红到了耳朵根,羞嗒嗒地跑了。
后来,安王殿下时常来家中与父亲喝酒赏画,一来二去,我与他的交集便多了起来。我知他喜欢赏画,于是更为努力的去学习作画,就是为了能让他多看我一眼。
渐渐地,我成了京都人人有所耳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