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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韶下班前接到一个电话。
那是座机打来的，她一眼认出号码。
是周家老宅。
洛韶连忙接起，那头传来周奶奶的声音，“知知啊，在忙吗”
洛韶，“准备下班了奶奶。”
周奶奶笑，“那你过来一趟吧，奶奶今天包了饺子，过来吃点饺子。”
“好的奶奶。”
半个小时后，洛韶抵达周宅。
不见周律行，周奶奶挽着她的手边朝屋里走边道，“那混小子局里忙，晚上经常没时间回来吃饭。”
洛韶理解。
周奶奶包了玉米猪肉饺，蒸了一盘，她将盘子递到洛韶手上，“来，知知，你先拿着。”
洛韶接过，周奶奶也拿了一盘，带着洛韶上楼。
二楼，周奶奶推开一个小隔间。
小隔间里一片昏暗。
正中间有一张桌子，桌上摆着一个相框，是一张周律明的黑白照。
照片前放着一个香炉。
周奶奶目光柔软，将那盘饺子放在桌上。
洛韶也将饺子放下来。
洛韶看着照片中的周律明，微微失神。
周奶奶抚着照片，温和道，“律明啊，奶奶今天包了你最爱吃的玉米饺，你多吃点。”
“今天知知也来看你了，你肯定很高兴吧！”
周奶奶抓着洛韶的手，拍了拍，“他生前最喜欢你。”
洛韶点头。
周奶奶笑了笑，“你都不知道，他每次提到你时那眉飞色舞的表情。”
周奶奶满脸怀念，“你考上京大时，他比你还要高兴，在家里蹦蹦跳跳的，吵得不行。”
洛韶眼底泛酸，想到那些事，既开心又难过。
“他这一生，父母早亡，是我拉扯他们兄弟长大，但他很懂事，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要替我分担，不给我添乱。”
周奶奶眼含热泪，“他这一生太短，太苦了。”
洛韶掉下泪来。

周奶奶情绪激动，她攥着洛韶的手腕，“你是他唯一的甜，知知，他是真的很爱你，他也只剩下你了，知知。”

洛韶用力点头。
周奶奶，“知知，谁都能忘了他，但你不能！他生前对你那么好，为你豁出一切，你要一辈子记着他，念着他！”
她紧紧抓着洛韶的手臂，死死望着她，“你不能辜负他！你不能辜负他！”
洛韶双手轻抚周奶奶的后背，安抚道，“我知道的奶奶，我明白，我明白！”
她明白的，她都明白。
她怎么可能忘记周律明呢。
他在她的青春里那么耀眼。
她垂下眼睑，遮住眼底的灰暗和坚定。

周奶奶平复下情绪，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些过激，她松开洛韶的手腕，见她的手腕一圈通红，急忙道歉，“奶奶是不是抓疼你了？都是奶奶不好！”
洛韶摇头，“我没事奶奶。”
给周律明送完饺子，二人下楼，洛韶吃完饺子，陪周奶奶看了会儿电视，周律行回来了。
见他回来，洛韶没再逗留。
周律行送她出门，“满月说你要离婚了，什么时候？”
洛韶微顿。
周律行蹙眉，“怎么了？”
洛韶垂头，“不离了。”
周律行沉沉盯着洛韶，脸色难看，“为什么？”
洛韶如实道，“他不肯离婚。”
周律行呵斥，“他不肯离婚你就不离？”
见他生气，洛韶轻哄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我能再帮他调理调理身体。”
她也能靠那颗心脏再近一点。
靠近那颗心脏，就好像在靠近周律明一样。
决定离婚的时候，洛韶还有不舍，以后就不能再那样近距离听到他的心跳声了。
周律行呼吸起伏，“洛韶，你能清醒点吗！”
“需要我带你去陵园看看吗？”
“周律明死了！”
洛韶脸色倏然惨白。
周律行心有不忍，他别开脸，压了压情绪，“洛韶，离婚吧。”
洛韶没有接话。
她眼底有泪光闪烁。
许久，她转身离开。
周律行看着她独行的背影，绷着脸，他闭了闭眼，回头，一拳砸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