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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她几乎去遍了曼哈顿的所有值得一去的地方，跟小路和莫淮舟也渐渐熟稔起来。

绝大多数时候她都是两点一线，别墅到图书馆，那些难懂的英文著作不得不让她花很多时间。

人一忙起来，有些人和事自然就很少再想起来了。

……

冬至那天

纽约的第一场大雪来得纷纷扬扬，整个曼哈顿白茫茫一片，银装素裹，如梦似幻。

街上很热闹，临近圣诞，到处都是浓浓的节日氛围。

凌渊双手插在厚厚的羽绒服兜中，一本书夹在臂下，低头漫步在松软的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踩雪声。

来到这儿后，凌渊爱上了走路，从别墅到学校，大概十几分钟，她每天如此，乐此不疲。

远远的，便看见别墅门口站了一个人，走近一看，男人头上肩上都是积雪。

“莫淮舟，你怎么来了？”

凌渊疑惑地看着他，莫淮舟转过身，双眼含笑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雪花落在她头上，她半张脸埋在围巾内，秋水剪瞳，长而卷翘的睫毛上夹杂着点点雪粒，明媚又动人。

不禁有些看入迷，等反应过来，他扬了扬手中的袋子，声音清润而明朗：

“今天冬至，来给你送饺子。”

凌渊一愣，心中丝丝感动袭来，这种感动，在异国他乡时，格外浓烈，她莞然一笑，声音淡而柔和：“谢谢。”

随即又指了指他的头发：“这么冷的天，你在这儿等多久了啊？”

头发都飘白了。

莫淮舟笑着耸耸肩，抖了抖身上的积雪，表情轻松：“没多久，不冷。”

凌渊轻笑一声，然后便领着他进屋去了。

——

不远处的一栋别墅露台上

烟雾缭绕，男人抽着烟，如墨泉般的眼神深不见底，冷冷地注视着斜对面的的方向，身上弥漫着森然的戾气。

这样的画面已经不止一次。

高秘书走到他身后，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别的男人在献殷勤，而自己老板却不知道在做什么，他都有点替他发愁，

“季总，您都来了多少次了，每次都站在这里看，人家鹿小姐也不知道啊。”

气氛安静，此刻地上掉一根针都能听见，高秘书心里有点打鼓，暗想自己是不是管得有点太多了？

半晌

男人缓缓转过身，眉头挑起，他幽深的眸子凉凉地看着他：“那你说怎么办？”

高秘书抓耳挠腮半天，试探性地张了张嘴：“要不买点礼物哄哄？女人收到礼物不都很开心吗？”

……

“她像缺礼物的？”他眼眸微眯，语气冰冷地说。

……

“不像。”

高秘书如实地摇头说道，青殊冷冷地睨了他一眼，随即转过头，眼神飘向远处，眼底有着浓浓的躁意。

——

保姆将饺子煮好端过来，饺子正热腾腾地冒着气，凌渊夹起一个慢条斯理地吃起来，眉眼浮出淡淡的笑:

“好吃，谁做的啊？”

莫淮舟看着她笑了笑：“我妈做的，怎样，下次要不要去我家，尝尝我妈的手艺？”

他的语气轻松又认真，凌渊看了看他，眼里闪过一丝诧色，她不太好意思地朝他笑笑，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浅浅淡淡：

“还是算了吧，谢谢你的饺子，下回我请你吃饭。”

莫淮舟若无其事地点点头，随即眼眸笑意加深，朝她扬了扬眉：“那就平安夜吧。”

凌渊愣了愣，然后看着他轻点了下头：“行。”

听她应下，莫淮舟站起身，笑得温润：“那一言为定，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凌渊颔首，把他送到了门口，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影，她在原地愣了很久。

在青殊看来，她现在就是一整个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忍不住咬了咬牙，眼神阴沉沉。

外面白茫茫一片，凌渊忍不住地打了个颤，准备进去的时候，她的视线猛地抬向一个方向，空空的，什么都没有，环顾一圈，也是一样。

为什么刚刚感觉有人在看她？

稍许，她摇摇头，心想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

平安夜当天，曼哈顿第五大道。

街上被彩灯点缀得五光十色，圣诞树梦幻绚丽，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开心，但凌渊不知为何，情绪却有些低沉。

莫淮舟在远处朝她招手，然后朝这边走了过来，清润的嗓音传来：“人太多了，差点没找到你。”

“吃什么？”

凌渊侧头看着他，浅笑道，莫淮舟指了指周围：“要不要逛逛？”

凌渊兴趣不大地摇了摇头。

两人等着电梯，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气氛一时有些静默。

冤家路窄。

电梯里，男人双手插兜，颀长的身影站得笔直，目光深沉地看着外面的两人，压迫感十足。

见两人一直没进来，高秘书按住开门键，朝她笑笑:“鹿小姐，好巧。”

凌渊颔首，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去，在他的身前站定，隐隐能感觉到背后那道灼热的视线。

出神期间，高秘书不合时宜的声音冒了出来：“鹿小姐来吃饭？”

“嗯。”

凌渊淡淡地应了一声。

话刚落下，冷不丁一道凉凉的哼笑声从身后传来，带着丝丝不爽与嘲意，在密闭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明显。

凌渊无语地扯了扯唇角，懒得搭理他，抬头看了看楼层，只想电梯快点到达。

高秘书丝毫不歇着，看了看她身旁的莫淮舟，故作自然地替自己老板发问：

“鹿小姐，这位是？”

凌渊眉头紧锁，没想到他这么啰嗦，耐心有些告罄，莫淮舟见状，朝高秘书颔首笑了笑，语气自然：

“朋友。”

又是一道冷哼声响起，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凌渊忍不住转头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青殊垂眸，视线笔直地凝视着她，眸子幽沉，眼神对视，明目张胆。

那居高临下的样子让凌渊一阵不爽，她转过头，不再搭理他，任由他直勾勾地注视着。

叮的一声

电梯缓缓打开，凌渊脚下生风，迫不及待地走了出去。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青殊鹰隼般的眼眸眯起，眼神越来越冷。

高秘书站在一旁，丝毫不敢出声。

第61章 来找我老婆

莫淮舟领着她去了一家西餐厅。

看着面前的牛排，她的神情微凝，场景像极了她跟某人刚扯证的那天。

……

她默默地吃着，莫淮舟问一句，她就回应一句，气氛也算融洽。

忽然，身边沙发陷落，一阵熟悉的气息传来。

凌渊一转过头，便撞进了男人幽邃深沉的眸眼中，他侧身定定地看着她，与她隔得极近，四目相对，气氛异常。

凌渊片刻失神，随即面露不耐，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

他的手臂撑在桌上，侧着头直勾勾地盯着她，语气慵懒又暧昧：

“来找你啊。”

凌渊现在最看不惯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充满了戏谑感，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声音又冷又凉：

“你神经病吧。”

跟有精神分裂症一样。

青殊没有回答她的回答，眼里噙着笑，在她脸上肆无忌惮地游走。

两人现在的气氛有些怪异，莫淮舟在对面忍不住轻咳了下。

青殊听了，懒懒地转过头，看向对面表情有些复杂的男人，薄唇轻勾，神情有些散漫：

“好巧，又见面了。”

莫淮舟看着他，清润的笑浮现在脸上，表面上看起来既礼貌又得体：

“季总，久仰大名，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青殊挑挑眉，视线落到凌渊身上，手臂懒懒地搭在她身后的沙发背上，一副宣誓主权的样子，语气中有些漫不经心：

“是有些事，来找我老婆。”

说完，凌渊表情冰冷地看着他，伸手在他大腿上狠狠一揪。

他吃痛地拧紧眉头，看了看拧着自己大腿的手，覆上去抓住并握在掌心，与她十指相扣，凌渊窒息，一阵挣扎，随后他话语一转：

“哦不，是前老婆，不好意思啊，叫习惯了。”

他故意朝对面的男人笑了笑，莫淮舟始终面色平和地看着他，丝毫没注意到桌下两人的一阵纠缠。

凌渊心里一阵烦躁，手往外抽了几下都没有抽出，她恶狠狠地看着他：

“你到底想做什么？”

低低沉沉的笑声传来，他转头直盯着她，目光如炬，讳莫如深。

而后视线落在她白皙空空的纤指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了抚，带来一阵酥麻，他语气淡淡地开口：

“来找你要东西。”

凌渊一阵疑惑，然后满脸讥讽地看向他：“什么？”

她话音一落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便横在她面前，中指上的戒指在灯光下闪着光，她的眉心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他眸子微挑，幽幽的声音传来：“戒指，你的呢？”

凌渊扯扯嘴角，揉了揉自己好不容易得到自由的手，不知道他又在玩什么把戏，她冷哼一声，语气不耐烦：

“早就丢了。”

“丢了？凌渊，你想气死我是吗？”

他冷冷的声音传来，带着些咬牙切齿，他摸了摸兜里的那枚被扔掉的戒指，要不是两辆车停得近，被他捡到，他还真就不知道了。

凌渊撇撇嘴，满不在乎地开口：

“那东西还有什么用？你要的话行啊，我赔给你。”

说完，从包里掏出一张卡递到他面前，青殊凉凉地瞥了她一眼，没有接过，随即感觉有些渴，自然地拿起她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凌渊想制止没来得及。

神经病吧！

气氛格外怪异，莫淮舟在一旁脸色越绷越紧，看着两人的互动，像极了情侣间的打情骂俏，他一直觉得凌渊就是浅淡的性格，没想到还有这些面。

片刻，青殊欠欠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行，我得见到一样的。”

凌渊面色一黑，看着他直咬牙：“你要一样的做什么？”

青殊抬了抬自己的手，语气云淡风轻：“凑对。”

“这有什么用？”

“这很重要，我得留给下一任。”

凌渊顿时嘴角抽抽，眼底情绪骤起，她满脸嘲讽地看着他：“你要不要这么扣扣搜搜？”

“没办法，钱都给前老婆花光了，不得不省点。”

呵，好笑。

凌渊冷冷地哼笑一声，眼底都是嘲讽：“那你想怎样，说了赔你了。”

“行，走。”

他淡淡地落下两个字，没等凌渊反应过来，手下用力扯起她，连带着她的包，一并捞走，直接拉着她往外走去，看都没看对面的莫淮舟一眼。

……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