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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话,也不怕娘半夜来找你。”
“那敢情好,我正好和我娘说道说道,让她点头同意,否则我爹爹命苦呢。”
“唐之未。”
“哎,我的爹爹,女儿在呢,您有何吩咐?是要女儿帮您斟酒,还是要女儿帮您布菜。”
“你……”
“你真是个调皮精,捣蛋鬼,太不像话了。”
女孩学着唐岐令的口气。
“明儿罚抄一百遍春秋,一百遍太多,十遍吧。林壁,你给我盯着,夜里不许她抄,仔细眼睛。”
“你啊!”
唐岐令一M.L.Z.L.脸无奈,“你娘把你宠坏了。”
“就我娘一个人吗?”
女孩儿底气十足,“就没有其他人的功劳吗?”
“等老爷、小姐把这嘴上官司打清楚,黄花菜都要凉了。”
圆脸丫鬟端着酒壶走过来,给唐岐令斟酒,又问:“陆公子也喝一点吧,这是你们南边的米酒,温了喝,不上头。”
陆时:“……”
“林壁,我也想喝一点。”
“哪有姑娘家喝酒的。”
“爹……爹爹……”
“就给她倒半盅吧,今天除夕,喝一点也没事。”
林壁一跺脚,“就半盅,多一滴都没有,老爷也不能多喝,喝多了伤身子。”
“我苦命的爹爹啊,连喝酒都要被人管着。”
女孩儿一边笑,一边嚎,“这日子,活不成了噢!”
“你……”
林壁又跺脚,恨恨道:“老爷,你快管管她吧,无法无天了。”
唐老爷一本正经:“今儿除夕,明儿再管,明儿一定管。”
女孩儿冲林壁挤眉弄眼,笑得一脸得意。
屋是暖的,酒是香的,唐老爷的笑是宠溺的,女孩的笑是甜的,陆时的世界是石破天惊的。
他忽然想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女人。
如果她出身在一个好人家,如果有个疼她的丈夫,那她是不是也会用手揉着陆时的脑袋,温柔的说:
“儿子,今儿除夕,你就喝半盅吧!”
“陆师兄。”
女孩儿忽然扭过头,“今天你陪我守岁吧,我爹他有忙不完的公务,往年都是我娘……”
“好。”
陆时没等她把话说完,就低眉顺目的应了下来。
“好什么?”
唐岐令重重咳嗽一声,“先去做篇文章来,八百字,为师的题目是: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文章。”
“爹,今儿个是除夕。”
“除夕就不能做文章了?”
“哼,爹对殿下也没这么严厉过。”
“殿下也没有二十二岁才拜在我门下啊。”
女孩儿吐了下舌头,身子凑过来,捂着嘴低声道:“陆师兄,这话出自四书文,意思是……”
“我知道。”
陆时看着女孩儿的长睫,“等我做完了,再陪你……”
“这文章你没有两个时辰是写不完的。”
女孩儿笑:“我让林壁陪吧,放过你了。”
她能说出四书文,陆时已经相当震撼了,这会又说两个时辰……可见这文章她是做过的。
陆时二话不说,走到外间去写文章。
先生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二十二才拜在他门下,起步已经很晚了,哪怕是除夕夜,你也得读书。
我是得读书,而且还得读出点名堂来,否则,哪配得上女孩儿左一口陆师兄,右一口陆师兄。
文章写到一半的时候,暖阁的除夕宴散了。
她走到他身边,低头看了会,自言自语地点评了几句:“开篇不错,破题也算新颖,就是这一笔字……”
他停笔,抬头。
她立刻收了话,冲他莞尔一笑:“陆师兄,新年快乐。”
……
陆时成了唐岐令的学生,之前,他只收过太子一个学生,换而言之,他成了太子的同门。
陆时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身份,其实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依旧住在后院,依旧白天养马。
唯一有改变的,是傍晚时分,唐岐令从衙门里回来,会把他叫到书房,喝过一盏茶后,便开始授课。
唐岐令讲课的时候,那女孩儿一定准时来,她甚至比他听得还用心,偶尔轻声问几个问题。
让陆时再次感觉到石破天惊的,不是唐岐令的满腹诗书,而是那女孩儿的聪慧。
其实聪慧二字,还不足以形容。
琴棋书画,四书五经,她几乎是一学就会,一点就通。
陆时自诩是个聪明人,但他那点聪明,在女孩儿面前压根不够看。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孩儿?
好像老天爷把她扔到人间的时候,格外的多了几分厚爱。
从那天开始,陆时原本夜里睡三个时辰,缩减了一个时辰。
深夜困得实在不行时,他就吊一桶井水,洗一把冷水脸,继续埋头苦读。
书读完,他还要临半个时辰的帖。
除夕她没有说完整的一句话:就是这一笔字,太差了些。
第三百八十八章护着
无论陆时再怎么和从前一样,他成为唐岐令学生的事情,还是传到了后院。
书生们对他的态度,一夜之间起了变化。
他们热情的喊他陆兄;
半夜敲门,虚心向他请教问题;
邀他游园,喝酒,煮茶,论道;
陆时很清楚这些人的心思,却不做回应,甚至从先生书房出来,就直接往马厩去看书。
畜生虽然味道难闻,但心里干净,他愿意和畜生呆在一起。
其实先生提过好几次,请他到前院去住,他都婉言谢绝。
唐府内宅只有一个女孩儿,母亲不在了,将来婚嫁不容易,他不能让人有闲话说。
事情发生在三个月后的一个清晨。
书生中有人称自己丢了五两银子,怀疑是被人偷走了,要求抄检别人的房间。
陆时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大大方方任由他们抄。
不想,银子竟然出现在他的包袱里。
百口莫辩。
那书生奇怒无比,叫嚷着要把陆时送官,还立刻喊后院的小厮,去通知唐老爷。
唐老爷没来,来了个女孩儿。
女孩儿叫林壁给她搬了张椅子,大大方方坐下,然后冷冷地看着苦主,“你叫什么名儿?”
“回大小姐,我叫李兴。”
“你说他偷了你银子,可有什么证据?”
“银子就在他包袱里找到的。”
“你怎么知道他包袱里的银子,就是你的?”
“大小姐,这人穷得叮当响,怎么可能积下五两银子?不是他偷来的,还能从哪里来?”
“万一是别人给的呢?”
李兴一脸委屈,“大小姐,你说这话,不就是护着他吗? ”
女孩儿秀眉一挑,轻轻道:“我护着我师兄,怎么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陆时已经被这几人纠缠许久,处在暴怒的边缘,袖子里的拳头下一刻就要挥出去。
他的嘴不会为自己辩解,但拳头会。
女孩儿的一句话,让他的拳头一下子软了,这是他活了这么久,第一次听到有人要护着他。
还是那么小、那么小的一个小不点。
“我师兄但凡愿意收,包袱里何止五两?倒是你,一个穷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