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晤不折枝(昭晤不折枝)小说全文无广告阅读-陶冼承祝元枝小说赏析
是个明白人,您能同意,我很高兴。” 就像宋其芳说的,朱佰刚压不过她这条地头蛇,想在恭清做事,如果不顺了她的意,他得不到好处。
朱佰刚被人摆了一道气得牙痒痒,“宋书记是父母官儿,我当然得听话了。”
这一句“父母官”讽刺至极,宋其芳听闻只笑不语,她最擅长找到忤逆之人的短处,但却从不一击毙命,能被她用心拿捏都是些有用的人,只要把握好力度稍微让其尝到点苦头,敌即变友。
树敌易化友难,立场能倒戈一次,就有之后的无数次。
“明天市里开会我就先走了,宋邢,你在这好好陪陪朱老板。”宋其芳起身走到门口,临了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陶冼承,“当然,还有陶老板。”
人有阶级划分,在他们这种圈子里更甚,在她眼里陶冼承顶多算个能刮出点油水的小角色,不管朱佰刚怎么看他,在没摸清情况前,有些不能说的话说出来,无疑是给自己引来祸端。
宋其芳走后屋里瞬间静默,朱佰刚不知道这俩人先前认识,正准备拉着介绍,宋邢先他一步语气不善地开口道:“陶老板,在这见到你真是意外,怎么,死人钱不好挣吗?”
陶冼承双腿大开靠在椅背上,手里转着打火机,直视宋邢勾唇反讽,“是呗,太多该死的人不死,我这钱确实不太好挣。”
宋邢就像个一丝火星子就能点着的炮仗,人家也没指名道姓,他自己立马对号入座,直起身就要反击,陶冼承见状倏地一下把火机甩到桌上,吓得宋邢腰板一顿。
小胆儿样,他放个屁都能给崩死。
陶冼承伸手扎了块果盘里的西瓜送嘴里,顺道拎了两瓶干啤,贴着桌边“砰砰”两声磕开,走到宋邢跟前坐下,胳膊一伸把他勾到怀里,靠着他的脑袋低声,“所以啊,宋哥带带我,挣点儿活人的钱。”
贴背的压迫感袭来,宋邢握着手里冰手的酒瓶,哑声熄火。
朱佰刚见到这剑拔弩张的形势有些摸不着头脑,也给自己开了瓶啤酒,干笑两声缓和气氛,“来来来,喝酒喝酒。”
三人各怀心思碰瓶,宋邢晚上没吃饭就被宋其芳叫来了,在冰箱里镇过的啤酒拔凉,一口下去没憋住直接鼓了个嗝出来,像只蛤蟆,陶冼承仰头听见那一声“嘎”,酒差点没呛嗓子眼里,含着最后一口在嘴里左右传了好几个来回才憋住没喷。
宋邢自己也觉得丢脸,气不过,誓死要维护男人形象,站着至少喘了十来口气才硬把那一瓶干掉,然后正当他如释重负坐下时,陶冼承在对面“砰”的一声,又开一瓶。
“小承啊,这几天挺累吧,一会儿听宋老弟的安排,你也快活快活,解解乏。”
宋其芳不在场,不必多谈什么生意上的事,这宋家儿子明显不太聪明说了也没用,而陶冼承是太聪明了不敢跟他讲太多,老逼登除了钱就是裤裆里那点打算。
朱佰刚嘿嘿两声,蛄蛹着那坨大腚挪到宋邢跟前,贱笑问他:“老弟,今晚上把你媳妇儿给哥送来呗。”
听到这话,宋邢有点不情愿,上次祝元枝回到家时,那副样子明显是被他狠狠折磨了一通,他对她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是极致的癫狂,让他睡就睡了,要是做出什么别的,宋邢心里觉得自己的领地被人侵犯,祝元枝只能在他手里攥着,不管是活是死。
可无奈宋邢得听宋其芳的话,若是伺候不好这头猪让宋家有利益损失,他担待不起。
朱佰刚见宋邢缓慢点头应下嘴角一咧,转头张罗着喊,“来来来,继续喝。”
两人悉悉索索低声耳语,不用听内容,陶冼承用脚后跟想都知道有多龌龊。
“我就不整了,不给宋哥添麻烦,今晚陪您二位喝好就成。”
宋邢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满是嘲弄与试探,“一点不麻烦,就怕你不行。”
陶冼承顺着意哄他,装不好意思似的一笑,小声道:“唉确实,岁数大了是差点儿意思,比不上比不上。”
人也没说比不上谁,不知道有什么好得意的,宋邢顿时士气大增,嗤笑一声撅个大脑袋继续嘬酒,陶冼承看出来这小子在跟他比着喝,一瓶接一瓶地开,话赶话使劲灌他,服务生一箱一箱往楼上搬酒,溜得腿都直了。
这三个人遥遥喝了俩点儿,最后朱佰刚和宋邢摊在沙发上全歇逼了,能站着喘气儿的只有陶冼成一个。
陶少低头看着这俩废物,烟头一甩。
跟我比?操你妈喝死你俩。
“咚!”
听到声响,祝元枝条件反射般瞬间弹起,心里常年持续的惊恐状态活生生给她折磨的神经衰弱,哪怕宋邢不在家也睡不安稳,一点点细微声音都会吓得她一颤。
循着声响往窗外望去,本以为是错觉,安静一会儿后,又一颗石子砸了过来。
有人?
祝元枝和紧衣服,随手从院里拿了把镐头,蹑手蹑脚往后门走,越到门口步子越慢。走到近处,门缝闪进来的人影一晃一晃,那人好像很着急,来回踱步。
贼吗?可能是,宋家收的东西加一起快赶上银行金库了......那也不应该啊,偷东西还报响?入室杀人?那更不应该了......祝元枝脑中排除掉了种种可能,握紧武器,心一横,气一顿,把门扭开就往那人头上凿。
“卧槽!你干鸡巴啥!”陶冼承本来美美寻思要见着这小妮子了,听见开门声没等乐够,人家一镐头就往他脑瓜顶招呼。
祝元枝开门看到人是陶冼承,手上力道一下就泄了,不仅给人砸了个结实,自己也被带着往前倒,陶冼承左手捂脑门,右手扶着祝元枝的腰身......
啧,真他娘细啊。
“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是坏人。”祝元枝直起身把镐头一撇,站在陶冼承身前两只手上下比划着不知道往哪放,嘴里倒豆子似的说对不起。
得亏她劲儿不大,要不然指定给他脑瓜皮干开瓢。
陶冼承撑着膝盖挺了好久才缓过来,笑着打趣她:“你跟我就下死手呗。”
祝元枝本来看他好点了,嘴里话刚停,这么一说她又开始倒豆子了。陶冼承看她嘴巴一压的小苦相,嘚吧嘚的可爱劲儿,顿时觉着刚才再多演会儿就好了。
“没事儿,不疼。”陶冼承背对月光立在她面前,眼里盛满不掩饰的爱。
轮胎轧着土路的咯吱声打断这短暂的浓情蜜意,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车停在面前。
“我真操了怎么这么沉!”韩庄鸣骂骂咧咧把后座喝成死人的朱佰刚抗出来摔在地上,朱佰刚现在已经完全没有意识,头上套了块黑布,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陶冼承好像看见了好大一坨狗屎,连忙拉祝元枝走到旁边,抱膀倚着墙点了根烟,下巴一抬,言简意赅示意韩庄鸣。
揍。
韩庄鸣收到指令,走到祝元枝面前,腿一并敬了个礼,郑重其事道:“嫂子晚上好!你说怎么揍,我必然指哪打哪。”
祝元枝看到这个体型就知道这人是朱佰刚,但她现在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来回瞅着他俩说不出来话。
陶冼承抬手一弹灰,缓缓吐出口烟雾沉声:“盯裆踹。”
“好嘞哥!”
韩庄鸣确实盯裆踹了,但不只是盯裆踹,奥运会赛事播报员一样每换个地方就转头跟祝元枝说,“好的现在我们开始揍这里”,然后再继续手脚并用一顿暴击。
朱佰刚躺在地上不知躲闪只会哼唧,估计明天起床看见一身青紫只会以为宋邢这小子真够意思,一下送来五六个女的让他干,玩儿的真爽。
“吃没吃饭,起开我来。”陶冼承瞧着韩庄鸣的动作好像不太满意,咬烟走到朱佰刚面前站直,一手拎起人扯开头套,一手蓄力向外甩了甩,掌心精准对着猪脸,哐哐扇了三十几个大耳雷。
最后那脸扇的直接肿成猪头焖子,过年端上桌就是一盘儿菜的程度。
末了,陶冼承扭头冲着她满脸真诚地问:“祝元枝,满意不?”
她要是晃一下头,他立马就是一个扇,咣当就是一个踹。
祝元枝还是站在那,盯着他不动,内心翻涌起她自己也道不明缘由的海浪,那种感觉不是感动也不是温暖更不是委屈,单纯是一股极具冲击力的飓风,冲垮她早已木讷的感知力。
可人类的情绪有时不需要划分开绝对的界限,不论悲喜,过满则溢。
月光下,女人泪水如莹,那一片荒芜如同春水点舟划过,紧接着祝元枝落入一个温暖又紧实的怀抱,承接住她所有欲绽的生机。
“你哭啥?”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