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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得笑了，这笑容却让陆砚辰不高兴。

走远了，我都还能感受到他阴沉的视线。

路上，不少学生凑过来看戏。

“宋宁栀果然被开除了，听说当初陆少接近她是为了给他的未婚妻孙筱筱报仇，宋宁栀从前在三中霸凌过孙筱筱。”

“刚刚宋宁栀又找上陆少说话了，癞蛤蟆不要脸！她该不会以为像陆少这样家世好，成绩好的人真能看上她吧？”

“私生活混乱，品德败坏，跟宋宁栀这种脏货多呼吸一样的空气都作呕！”

“宋宁栀，快滚出学校！”

“嘭！嘭！”

瓜皮，烂鸡蛋通通被扔向我。

但我只抱着书，木偶一样往校门口走。

不远处，陆砚辰看着这一幕，眼神晦暗。

他的跟班讨好他：“陆少，要不要再去给宋宁栀一点教训？”

陆砚辰没思考就脱口而出：“不用了，她落到这个地步已经彻底毁了，不值得再浪费时间。”

“也对，学校为了庆祝您考上清大，明天特地为您举办了保送典礼，您忙的很，哪还有时间搭理宋宁栀啊！”

考上清大，确实是骄傲高兴的事。

可陆砚辰此刻，心里却像压了石头般烦躁。

……

另一边。

我一身狼狈走出校门。

‘哐当’巨响，电闸大门立刻紧紧关上。

我没忍住回头，门口的一则横幅映入眼帘——

【为恭陆陆砚辰同学以全城第一的保送竞赛成绩考上清大！我校将于明天上午十点在操场举办保送典礼！】

“陆砚辰”，“保送清大”这些字眼刺得宋宁栀死死握紧书。

红色的横幅，跟妈妈鲜血的颜色一模一样……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正义去哪里了？

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错，却落到这个下场，而恶人们却光鲜亮丽，即将升入最高学府！

夜幕降临。

曾经温馨的小家，只剩一片清冷。

我抱着妈妈的骨灰盒坐在书桌边，眼神冷漠又死寂地盯着手机屏幕。

书桌上的那颗糖，已经发霉发臭了。

屏幕上，是深城陆家特地为陆砚辰买的新闻热搜——

下面铺天盖地都是评论。

“陆家为了庆祝陆砚辰考上清大可真是大手笔，又是热搜又是典礼，听说明天一中的保送典礼还是全程直播，不少媒体记者都会去。”

“据说陆少不但人帅成绩好，在学校也从来不摆身份，是温柔优秀，品学兼优的大才子呢。”

“有这么优秀的继承人，我要是陆家人，也要直播炫耀。”

一句句夸赞，加重一次次怨恨。

我缓缓拿过那颗已经霉烂了的糖，死死捏着，眼中的光一点一点沉下去，最后双眸比外面的夜幕还暗——

“什么品学兼优的大才子，太可笑了……陆砚辰，我要全世界都知道你是一个怎样的恶鬼！”

第9章

一夜煎熬。

第二天是个明媚晴朗的好天气。

阳光洒进来，带着灼人的温度，但我的世界再也不会有温暖。

我起身，换上了肃穆的黑衣。

抱着妈妈的骨灰盒，一步一步走出大门：“妈，对不起，我可能没法如您所愿好好活下去了。”

“不是我不想活，是这个世界不允许我活。”

……

上午十点，一中操场，盛大的保送典礼已经开始。

我站在无人处，静静看着这一切。

摄像头对准台上，陆家大少爷的高光时刻将会被全网直播。

陆砚辰拉着特地来为他庆祝的孙筱筱上台，温柔表白。

“我是为了能保护好我的未婚妻筱筱，才努力取得今天的成绩，往后，我也将持续伸张正义，消除校园暴力。”

直播间弹幕纷纷在夸——

“这一对俊男美女真养眼，不过陆砚辰这话听着好像有故事啊。”

“据说是有个叫宋宁栀的贫困生嫉妒孙筱筱家世好，成绩好，霸凌孙筱筱，差点害死了她。”

“校园霸凌零容忍，建议把宋宁栀永久拉入升学黑名单！”

庆典中央的大屏幕上，弹幕滚动，闪光灯一直在照射。

孙筱筱挽陆砚辰的手，展露出最完美的笑容。

我能够想到，此时此刻，这完美是笑容下是怎么的恶念。

或许，明天头条关于孙筱筱的报道——

【孙家大小姐美貌才华并重，和陆氏集团继承人两情相悦，未来光芒万丈！】

至于我，一个贫困生不能读书，不能高考还会有什么出路？

我彻底完了。

凌辱底层人的快感，滋养着孙筱筱这朵罪恶之花。

没关系，让他们再得意一会儿，很快，该轮到我上场了……

下一秒，陆砚辰和孙筱筱身后的大屏幕一暗，传出一阵凄厉的求饶——1

“求求你放过我！”

操场骤静，就连刷弹幕的网友也惊得停了下来。

视频里——

被男人扒光的我绝望求饶，而孙筱筱把脚踩到我的头上，满脸狠毒。

“一个贱民居然敢几次三番考得比我好，你配吗？她就给你们玩了，狠狠教教她什么是规矩！”

“求求你放过去，我不要奖学金了，再也不要考第一了！”

“不要——别碰我！求求你们——”

污浊绝望的一幕，击溃每一个人的心。

我看到陆砚辰猩红了眼，不可置信看向孙筱筱：“为什么这个视频跟你给我发的不一样？”

“明明你给我的视频里，是宋宁栀是为了钱主动脱光了衣服讨好男人！可现在呢？是你在霸凌宋宁栀！”

孙筱筱早就已经在尖叫，下意识挡住闪光灯下自己的脸：“你们都是猪脑袋吗？赶紧把灯关了！直播也给我停了！”

突然，画面一暗，却传出另外一段音频——

“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你自找的。折磨你这种毒妇，就是要把你捧到天上再狠狠摔下来，你才知道错。”

“欺骗你感情，毁了你名声，甚至害你没法参加保送考试，都是我用正义为你量身定做的剧本，你满意么？”

而我的声音同样绝望：“陆砚辰！我没有霸凌过人，你的正义给错人了！一切都是你错了！”

此时，网上直播间的弹幕已经疯狂刷屏。

“什么才子，什么才女，分明是一对人渣恶鬼！”

“太残忍了！视频里的宋宁栀快要被折磨死了！为什么没有人救她？孙筱筱这个恶毒霸凌者怎么还反过来成了受害人？”

“早该想到，孙家在深城是大豪门，一个贫困生怎么可能霸凌得了孙家大小姐？”

“宋宁栀受了这样的屈辱，转学后又被害退学，身败名裂……我只要想一想就难过到流泪，天啊！谁去还她正义公道啊！”

“我们集体拨打110！严查孙筱筱，严查陆砚辰！”

一片混乱之中，台下有学生大喊：“快看那边！宋宁栀来了！”

众人朝指着的方向看去，而我穿着一身黑衣，身上湿哒哒的，抱着骨灰盒一步一步朝台上走去。

我面如死灰，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学生们不敢去拦我也不敢去看，下意识后退。

毕竟几天前，他们也自诩正义去欺负我，把人害到现在这个地步，也有他们的“功劳”。

媒体们的直播镜头也都对准我。

我停住脚步，眼眸死死盯着高台上的陆砚辰。

我抬起手，递上一颗已经霉烂了的糖：“陆砚辰，你曾经用这颗糖拉我出深渊，可你当时心里想的是什么？”

陆砚辰盯着那颗糖，脸色煞白。

“陆砚辰，我不止一次跟你解释过，我从来没有害人，可你一意孤行为了孙筱筱算计我，欺骗我，霸凌我，还害死了我妈。”

“你拿着所谓的‘正义’助纣为虐，我再问你一次，你后悔了吗？”

今天之前，陆砚辰大约从来没想过他会错。

但事实摆在他面前……

他自诩正义，却做了恶鬼做的事。

看着我眼中的死寂，他蠕动着唇，或许是想说‘后悔了’，‘对不起’，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

“宋宁栀……”

他只喊了我的名字。

不愧是大少爷，这个时候了还可笑的不愿承认错误。

我扔掉糖，忽然拿出了个打火机。

离我近的人惶恐大喊：“不好，她身上的不是水而是汽油！她要自杀，快拦住她！”

我见到陆砚辰瞳孔震颤，猛地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