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但陆员外的后宅女人也不算多，所以过去蒋姨娘和丘姨娘也都是上桌吃饭的。

　　不过此时，蒋姨娘并没有因为赵姨娘不在，而坐在陆员外旁边。

　　因为卢氏来了。

　　这让陆员外从上席就开始浑身不对劲，也就是处理楚清歌和赵姨娘的事，让他转移了一下注意力，现在处理完，他又不得不感受到旁边不断袭来的檀香。

　　以及一股檀香怎么掩都掩不下去的苦药味……

　　陆员外看向楚清歌，很想知道，是不是楚清歌把卢氏给请来的。

　　但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就像是在公然嫌弃卢氏，赶卢氏一般。

　　虽说陆员外和卢氏的关系，就快跟陌生人差不多，见面都不互相问好。

　　完全当对方不存在的……

　　可名义上，他们还是夫妻，现在又回了京城……让他想到了年轻的时候……

第703章 嫡子

　　这种明显不满对方出现的话，自然出不了口。

　　而陆员外在那里别扭，卢氏却是自然得很。

　　就是人有些虚弱，需要坐在放了厚厚靠垫的椅子上，才不至于没法坐着。

　　她见陆员外处理完了赵姨娘，安抚了楚清歌，桌子上都安静下来，才缓缓张了口，“既然老爷说完了，有一件事，我也想趁着今日的家宴说了。”

　　卢氏极少出现在陆家其他人面前。

　　之前已经因为楚清歌，见过一次卢氏的陆如雪也就不说了，陆司定和陆司安两兄弟，以及丘姨娘生的陆梦雪，都基本上是“第一次”见到对方……

　　毕竟他们真正第一次见到卢氏的时候还太小。

　　记忆里，这自然算是他们第一次见到他们的嫡母，他们真正能喊做母亲的人。

　　卢氏一说话，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有些小心翼翼的瞧着她。

　　陆家子女们也就不说了，因为从未见过这位嫡母，且也知道对方是自己的嫡母，所以即便没见过，也对对方带了敬畏，对方说话，顿时安静下来。

　　连气都有些不敢喘。

　　而这蒋姨娘和丘姨娘，则因为天然的知道自己的地位不如对方，且卢氏对她们而言，还有过“救子”之恩，她们对卢氏，自然也是又敬又畏。

　　不敢在对方发话的时候，有任何别的举动。

　　楚清歌和陆司铭，虽然不惧卢氏，甚至知道卢氏要说什么，但对卢氏也是尊重。

　　齐齐放下了筷子。

　　整个桌子上的人，大概也只有陆员外，有那个胆子和资格问一句——

　　“你要说什么”

　　“说嫡子的问题。”

　　“什么？”

　　陆员外愣怔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你要说什么？”

　　嫡子的问题？

　　陆员外在那里懵逼，卢氏却是一脸淡然，“老爷有什么好惊怪的？妾身自从进了陆家家门，就一直本着孝道和妻道，为老爷剩下嫡出后代。

　　奈何当初意外身体受了损，导致第一个孩子没保住，后面也再难生育……”

　　听到卢氏突然提起自己的第一个孩子，陆员外原本平静的脸不由皱眉，似乎也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往事，只是他没有做声，没有打断卢氏后面的话。

　　“妾身本想着，调养好身体，或许还是能继续为老爷延续血脉，但奈何妾身这身体，实在没用。

　　调养不好不说，还一年比一年差，要不是家里的姨娘们都足够争气，为老爷生下了四子两女，我这个做妻子的……还真的无言见老爷……”

　　“……”

　　听着卢氏的这一番话，陆员外沉默了，桌子上的其他人也都沉默了。

　　因为卢氏说这样的话，可一点也看不出她对陆员外感到抱歉。

　　当然，他们也听不出卢氏对陆员外娶了不少妾室，又让妾室剩下了不少庶出子女，这件事感到不满，她就好像只是那么平平淡淡的描述一个事实。

　　并不掺杂任何个人的意见。

　　就好像她和陆员外并不是夫妻，只是一个彼此认识的不怎么熟悉的人而已。

　　大家沉默，卢氏也没在意，继续道：“本来，姨娘生的孩子，按规矩，都该交给正室抚养。”

第704章 正事

　　“但因为我这身子骨，一直以来，都只能让姨娘们自己抚养子女。”

　　卢氏淡道：“我这个做母亲的，实在是失职，这才导致二少爷长成如此模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陆员外有些受不住了，他和卢氏过去二十年基本没见过面。

　　他还是第一次听卢氏见这么多听上去正常，但完全不像是她会说出来的话。

　　他非常不习惯，非常……但其实，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听卢氏说过话了。

　　如何知道如今这般说话不是卢氏能说得出来的？

　　陆员外的心绪波动，无人知晓，大家只听出了他话语里的不耐烦。

　　卢氏自然也听出来了，但她并不在意，继续道：“老爷何必着急，妾身只是多年没见大家，忍不住唠叨两句罢了，既然老爷不想听，那妾身就不说这些了。”

　　直接说正事吧……

　　她看向众人，目光淡淡，“其实简单来说，妾身就是觉得自己年纪了。

　　恐怕再也无法为老爷生下嫡子了。

　　而妾身又不想落一个空占主位，却不能给家中延续嫡系血脉的罪名。

　　就想从几位姨娘那里挑一个孩子。”

　　这话一出，蒋姨娘和丘姨娘都猛地抬了头，陆员外也意外的也看向了卢氏。

　　只是不等他们具体反应，卢氏就看向了陆司铭，“大少爷作为家中长子。

　　谦逊温良，性德恭谨，妾身甚是喜欢，既然赵姨娘教养不好孩子，那妾身就把她的孩子接到自己的名下好了，只是……二少爷陆司宇生性顽劣。

　　妾身体弱，恐怕没有精神去教好，就还是教给老爷您自己教吧。

　　至于同为赵姨娘所出的大小姐如雪……

　　虽是赵姨娘所出，但还算懂事乖巧，妾身也一并收了，就当儿女双全了。”

　　这话一出，整个桌子的人……

　　除了陆司铭和楚清歌，和只知道吃吃吃的小春和，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包括小景明，因为连他都知道，卢氏这番话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爹爹陆司铭以后，就不再是庶出，而是嫡出。

　　而他的姑姑陆如雪，也不再是庶女，而是嫡女。

　　他爹继承陆府，会名正言顺，他姑姑若是将来出嫁，也可选择更好的门第。

　　嫡庶之别，云泥之别。

　　曾经的陆家，只是因为陆员外没有嫡子，家里的嫡庶区别才不明显。

　　但现在，家里出现了嫡出，所有的资源，都会往嫡出倾斜。

　　哪怕现在整个陆家，其实明里暗里都已经在陆司宇和楚清歌的掌控中了。

　　但只要陆司铭不是嫡出，那楚清歌这个长媳的管家职权就会始终虚浮。

　　随时能被陆员外剥夺……

　　但若是陆司铭成了嫡出，陆员外以后想随意剥夺楚清歌的管家权就不行了。

　　必须得是楚清歌犯了大错才行。

　　而这仅仅是在陆家内部。

　　外部对嫡庶的区别对待会更大，过去在陈阳县那样的小地方，尚且明显——嫡出和庶出去吃饭坐的位置不一样，能够接触到的层次，也不一样。

　　何况现在在京城这样的大地方？

　　所以蒋姨娘哪怕再敬畏卢氏，不敢说话，也忍不住当场站了起来——

　　“夫人！”

第705章 规矩

　　“怎么？”

　　卢氏见蒋姨娘站起来，清淡的目光不由挪了过去，看上去毫无杀伤力。

　　但就是让蒋姨娘一堆想出口的话，出不了口。

　　可是为着自己的孩子，蒋姨娘再怎么挣扎犹豫，也还是坚定的开了口——

　　“夫人，都道多子多福，既然您想要孩子，可都把三少爷四少爷也过过去，他们都还年幼，一定会听夫人您的教导的，对夫人您极近孝顺的！”

　　蒋姨娘知道，卢氏认下陆司铭，是因为现在的陆司铭实在太优秀了。

　　如果能选，她也想有这么个哪哪都挑不出毛病的儿子。

　　可自己的儿子再不优秀，那也是自己的儿子，她放在骨子里疼爱的。

　　虽然两人并没有什么优点，能让卢氏动心，可蒋姨娘能把自己奉献出去——

　　“夫人若是能收下他们，妾保证他们不会给夫人您惹麻烦，妾也会侍奉夫人左右。”

　　蒋姨娘这般说，让一直如鸵鸟般稳着的丘姨娘，也露出了挣扎之色。

　　陆如雪能成为嫡脉，她也想自己的女儿梦雪能够有一个好的身份。

　　只是她比蒋姨娘要清醒。

　　她很清楚的知道，让卢氏收下她和蒋姨娘的孩子。基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根本不痴心妄想般的说，要把自己的女儿过给卢氏。

　　她只道：“夫人良贤德淑，是女子典范，妾出身贱籍，恐不能教养好府中小姐。

　　故而请夫人开恩，让梦雪去夫人身边伺候，哪怕是同兰庭姑姑们学点女红……”

　　她也感激不尽……

　　毕竟在嫡母身边长大庶女，怎么也比她这个贱籍出身的姨娘身边长大来得好。

　　然后楚清歌就看到，两个明明深爱自己孩子，一点也不舍得和自己孩子分开的母亲，努力的在另一个女人面前挣表现，想让对方收下自己的孩子。

　　哪怕从此之后她们会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