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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卿卿不声不响改了口，顾玄瑾眼底的笑意跃上眉梢。
他紧握她的手，语气温柔：“朕知道的远远不止这些。”
话落，他望向方才韩卿卿用的石黛，眸光一沉，似是有些不悦。
随手抓起那石黛便丢给身后太监，接着对韩卿卿说：“以后这些低劣的东西就不要用了，用朕给的。”
韩芸汐看着宛如一对璧人的两人，忍不住苦笑出声，这或许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从前她的生辰礼，顾玄瑾一是不会放在心上，二是被催得紧了就随意拿个石黛打发她。
他口中低劣的东西，她曾视如珍宝。
仅凭这个螺子黛，已让她心若寒潭。
却没想到……
顾玄瑾竟为韩卿卿亲自描眉！
这不单单是帝王对宠妃，而是丈夫为妻子。
举案齐眉，白头偕老，是她奢求许久都不曾有的。
韩卿卿却得得轻而易举。
痛！
心无时无刻不在痛。
她到底要怎样才能摆脱这刻骨铭心的痛苦？
韩芸汐此刻只想快快堕入轮回，然而她却寸步难离他身侧。
袅袅青烟中，她眼睁睁看着顾玄瑾与韩卿卿跌进红绡暖帐。
……
韩家军还在回京的路上，顾玄瑾便已借着与西周大捷在宫中大摆宴席。
实际不过是在为韩卿卿成为自己妃子而庆祝吧，韩芸汐想。
否则平时一贯不贪杯的顾玄瑾今日却喝得满脸潮红。
她看得出，顾玄瑾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她恍惚在顾玄瑾的眼中看到了刹那殇然。
宴席结束后，韩芸汐跟着踉踉跄跄的顾玄瑾到了后宫。
她抬头看向未点烛火的长乐殿，那是韩卿卿的寝宫。
离她的长宁殿就一墙之隔。
她没再多想，毕竟韩卿卿入宫已成定局，早晚的事。
却未曾想，顾玄瑾竟未进长乐殿，而是……直奔长宁殿！
更奇怪的是，长宁殿内却灯火通明。
是谁在里面？
透过窗，能朦朦胧胧地看见烛火下，有一女子，如梦如幻。
周边的烛台被顾玄瑾碰倒，他盛着醉意的双眸清明一瞬。
他脸上微露喜色，瞬间又冷怒——
“韩芸汐，你还知道回来！”
韩芸汐清楚看到那绰约的身姿，猛地一顿，背身僵在了那里。
是谁？深夜时分在她的寝殿之中？
“大胆韩芸汐，见朕竟敢不跪！”
话落，已近身的顾玄瑾突然从后将女子抱住，埋首她脖颈，发狠地咬了一口。
她疼得叫出声：“陛下，是臣妾，韩卿卿……”

长发末端颤动，他醒转过来，停下动作。

顾玄瑾起身时晃了几晃，趔趄了几步，韩卿卿赶紧伸手去扶。
他却面露嫌恶地躲避。
韩卿卿难以置信地看向顾玄瑾，发颤地站在原地。
良久。
殿外头，一声猫叫，打破尴尬的寂静。
顾玄瑾回神，这才看向泪眼婆娑的韩卿卿，无奈地抬手扶额：“朕……无事。”
ɹp看着她被自己咬出血的脖颈，心疼得紧：“疼吗？”
韩卿卿摇头，却一直低着头，语气微酸：“陛下方才，叫的是皇后娘娘。”
顾玄瑾的手一顿，歉笑：“是朕的错，朕方才将你认作了皇后，才咬得这般狠。”
韩芸汐却是听出了顾玄瑾的言外之意。
对
顾玄瑾搀扶着韩卿卿坐上她的凤榻，端倪着她颈上的伤，满眼歉意。
韩芸汐抚上他的手，莞尔宽慰道：“陛下，臣妾无碍。”
可他紧锁的眉头仍未松弛，担忧道：“伤口要上了药，才好得快。”
话落，他俯身轻轻冲她伤处吹气。
热气撩人，韩卿卿轻捶顾玄瑾的胸口，故作娇嗔道：“陛下前夜留在臣妾身上的伤，还没褪，让旁人瞧见了臣妾的脸往哪搁……”
他哑然失笑，轻咳：“是朕疏忽了。”
半晌：“不过，卿卿为何在长宁殿？”
韩芸汐也想知道，三更半夜不回自己寝宫，却在这。
韩卿卿脸色稍变，她起身之际，一个瓷瓶从韩卿卿袖中掉落。
她慌乱的动作被韩芸汐和顾玄瑾看在眼里，韩卿卿手忙脚乱，瓷瓶反倒掉在了地上。
顾玄瑾一眼便认出了那个瓷瓶。
这是为韩卿卿滋补元气的补药，当年她为他以身试药炼丹，伤了身体根基，多年来服用一直不曾间断。
他的动作比韩卿卿要快，他拔掉瓶塞，看到瓷瓶里的药丸满满当当。
顾玄瑾抬眸问：“卿卿，神医为你准备的药你为何不吃？”
韩卿卿咬着嘴唇，藏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地握紧：“臣妾……”
韩芸汐分明在顾玄瑾的眼中看到了疑虑。
她自嘲，人们都说自古无情多是帝王家，看来说的是一点没错。
顾玄瑾收回那瓶药，语沉道：“是不是这补药已经失效，朕去叫神医给你把把脉，当年你为朕痊愈以身试药，朕与你有亏。”
什么？！
韩芸汐闻言如雷轰顶，耳边只有嗡嗡的声响。
韩卿卿明明告诉过自己，已将所有真相告知顾玄瑾。
这些年她只当是顾玄瑾不信自己，却没想到……真相竟是这般不堪。
时间渐渐流逝，韩芸汐能清晰看见韩卿卿那欲言又止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