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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找出武绍杰案的真凶是我们现阶段第一重要的事，而案发现场所采集到的那根沾有血迹的头发丝又是目前最重要的物证，所以弄明白它的主人究竟是谁，对两起案件的破获就很重要了。”

　　“真是的，要是武绍杰的遇害现场有采集到指纹的话，我至于这么费劲儿吗？”杜子建抱怨道。

　　“现场没有任何指纹痕迹吗？一点都没有？”杜廷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是的，一点都没有，连作为凶器被打碎的玻璃烟灰缸碎片上都没有，”杜子建直起身来，一脸期待地看着杜廷先，“比起这个，你要不再想想，霍启望到底有没有和你说过他弟弟霍其锋的事情？”

　　此刻的杜廷先虽然满腹狐疑，也还没完全消下气去，但还是决定大义凛然，先照着杜子建的要求来做。

　　“霍其锋的话，我记得不久前好像有听学长说过一次，”杜廷先望向天花板，在自己的回忆当中奋力搜索，“虽然长得几乎和他一模一样，但性格却和他截然相反，喜欢由着性子风风火火，做起事来跟个混混一样，非常急躁，据说这些年还给他家里惹了不少麻烦。”

　　“不过照片也好，真人也罢，我从没见过他本人就是了。”在脑海中一通翻江倒海后，却依旧没能回忆起更多细节的杜廷先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靠在转椅背上。

　　“也就是你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存不存在了。”杜子建向后一仰靠在沙发背上，气息顺着这股力道从他的嘴里叹了出来。

　　而也正是此刻，杜子建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我那小徒弟，估计是从方家少爷那儿问出啥来了，”杜子建在查看来电显示后，便当机立断地将手机接通，并按下了免提：

　　“师傅，我从方主事那里问到线索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文文静静，但又有些兴奋地颤抖。

　　“我就知道你小子能行嘛！”杜子建一边眼神示意杜廷先凑近一些，一边由衷地向雷坚发出赞许，“快把这趟的收获和我们分享一下。”

　　“我们？师傅你现在在哪儿？”电话那头的声音稍微严肃了些，“如果又是在外面口无遮拦的话，那还是等回到所里我们再说吧。”

　　“老这么正经你以后可咋办啊，我的雷坚同志，”杜子建似有些无语，“我在杜廷先老师家里，杜老师你总信得过吧。”

　　电话那头一片沉寂，而电话这头，杜子建毫不意外地吃了杜廷先一个白眼。

　　许久之后，雷坚才重新开口：“好吧，那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根据方主事的证词，郭为民和武绍杰在遇害前一直都在亏空他们集团的教育经费，就是说我们之前的设想没有错，这两人确实存在一定利益瓜葛的。而且据说在前段时间，他们两个因为分赃不均产生了激烈的矛盾冲突。”

　　“也就是说，现在动机和现场证物链达成了一致，对郭为民施暴的人已经可以确定是武绍杰了。”杜子建点了点头。

　　“不仅如此，方主事还额外提供了一些和疑犯霍启望有关的信息。”

　　“是不是霍启望也被卷进了这张贪污当中？这一点我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杜子建说完，有些担心地看了看一旁的杜廷先，怕他在听到“疑犯霍启望”这种称呼后会感到不舒服。

　　不过还好，杜廷先只是紧着眉头，有些出神，没有表露出更激动的情绪。

　　“是这样没错，但他还提供了一些更重要的线索。”电话那头传来了翻页的哗哗声，杜子建觉得应该是雷坚在翻看他的记事本。

　　“是这样的，方主事说他在刚上任的时候，曾去过那家书店视察合作情况。当时的话，为了得到更加真实的信息，他并没有事先和任何相关方沟通，同时挑了一个书店快要打烊的时间，大概是晚上九点左右。”

　　“据方主事回忆，那天他去的时候，书店大堂里面没有一个顾客，只看见霍启望翘着腿坐在柜台边，一边抖腿一边写着什么东西。”

　　“翘腿？抖腿？”杜廷先插了进来，“学长从来不在柜台做这种事的，他觉得这是对顾客的不尊重。”

　　“也许只是因为没顾客所以放飞自我了吧。”杜子建对杜廷先的质疑不以为意，示意雷坚继续汇报。

　　“当他打开紧闭的店门走进大堂时，霍启望立马便抬起了头，用异常警觉，甚至好像有些敌意的眼光看着他，同时迅速地将那个备忘录一样的小本子塞回了自己的衣服内袋里。”

　　“方主事说，当时店内气场非常恐怖，也很压抑。过了很长时间，他才敢从店门口慢慢挪到柜台附近，找个角落坐下来。”

　　想起自己在审问霍启望时，也曾感受到过转瞬即逝，但异常压抑的气场，杜子建不由得点了点头。

　　“而方主事坐下后，霍启望虽然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明显的敌意，但依旧以一种非常不客气，不像是一个店老板应该表达出的语气质问他来此的目的。在解释完来意后，霍启望更是很不耐烦地摆手，连客套话都没个几句就把方主事赶出去了。”

　　“这听上去根本就不像是学长的作风啊，差得太远了，”杜廷先扶了扶自己的下巴，一脸的质疑，“这个人会不会是你们要找的霍其锋啊？”

　　“霍其锋？谁啊？我怎么不知道？”听到杜廷先的话，雷坚有些疑惑。

　　“因为你小子出外勤去了，我还没有告诉你。”杜子建有些无奈地回答。随后，他便将今天第一轮审讯的内容告诉了雷坚。

　　电话那头的雷坚沉默了一会儿，便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个人认为方主事当时遇到的就根本不是霍启望，而是他弟弟霍其锋。”

　　“毕竟当时虽然很晚，但也并没有到书店完全打烊的时间。而对于一个正常的店主来说，看到一个陌生人在快打烊时到访，第一反应应该是把这个人当作晚到的顾客，拿出待客之道才对，用那么粗野的态度来应对一个可能是顾客的来访者，根本就是在砸自己的招牌。霍启望也是行商之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杜廷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有些艰难地开了口，“退一步来说，即使学长真的不想让那个方主事了解隐藏在合作关系下的黑幕，他也应该等到方主事把来访目的说出来后，再去下逐客令。”

　　“虽然我还是觉得学长他不可能是这个样子的。”杜廷先小声嘀咕道。

　　“杜老师的分析我也认同，”电话那头的翻页声不绝于耳，雷坚似乎还在整理有用的线索。

　　“对了，方主事还提到一个给他留下很深印象的细节：”

　　“当时的那个老板脸上的表情非常剧烈，甚至有些戏剧化，但语音语调却寡淡如水，搭配起来显得非常滑稽。”

第十四章

　　“你确定你没记错吗？雷警官？”杜廷先在听到这样的情报后，不由得从转椅上站起身来。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