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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们高价卖给富商做妾了,那样地段的铺子就是卖了女儿得来的。
他们家有两个儿子,女儿也只是去做妾,本身就不能算做女婿,还带着儿子去投靠,简直不合理。
那家人的住宅和铺子是分开的,不在一个地方。住宅也卖出去了,但没有人住,可是屋子里有人偶尔活动的痕迹。
于是,印阔在那宅子的水井里头找到了八具尸体。
那亲戚夫妻、两个儿子,两个儿媳,一个约莫七岁的女童和一个两三岁左右的男童。
井被填了一截,印阔昨晚刨井刨的一身狼狈,回来后就没有去见沈诺洁。
沈诺洁看印阔的表情目瞪口呆中又透了几分崇拜:“殿下真是慧眼!你跟无双只是一个照面竟然就发现这人不对,还一查就查出了证据来!”
印阔唇角带着笑,忽然又想起:“我以前跟你说过什么?”
沈诺洁忙道:“你的嘱咐我时刻铭记,这声‘殿下’是臣女对您由衷的崇拜,您无论如何也得允许臣女这么称呼你!”
一激动就把称呼的事给忘了。
印阔若有所思,唤殿下是崇拜么?
嗯……
“罢了,你若是不习惯,往后就唤殿下吧。”
“……”沈诺洁无语的沉默了会儿,恭恭敬敬道:“是,殿下。”
太子殿下也就是没有尾巴,否则非得翘上一翘。
“那住宅在何处?我想先去看看。”
住宅也在东街,不过距离铺子要远一些,在城郊的位置了,地方倒是宽敞。
两人走进来,印阔的眸子随意扫了一圈,眸色便冷了下去:“有人来过。”
沈诺洁皱眉,没说什么。
两人站到井边,小金下去看了一圈,尸体已经不见了,水井也被清理过,除了水质无法复原,表面上看不出不妥。
“无双还有同伙,昨日之后小金一直盯着无双,她没有出过府。”
印阔眼神波澜不惊,只是那眼底藏着什么谁也看不透。
事情的发展超出他的预想了。
他本以为是户部尚书的清正廉明碍了皇帝的眼,所以景泓被用来祭旗。
那个婢女那边没有行动机会,就是他的行动让人察觉,并且快速的处理了那婢女没处理好的痕迹。
能做到这些,看来景泓身边潜伏的不是等闲之辈。
“为什么要在你七哥身上下这么大的功夫?”印阔不解,他道:“陆砾跟你说了什么,你原原本本告诉我。”
沈诺洁闻言不敢隐瞒,回忆了下,说道:“那晚镇北将军应该是特意等我,他说这会儿甘州发了水灾,此事会牵扯出我七哥贪墨一事,让我知会我爹早些过问,否则会受到牵连。”
“什么样的牵连?牵连到何种程度?”
沈诺洁摇头:“他没说,但他说让我爹仔细核查我七哥的账目。听那意思是,起因是我七哥贪墨,而我爹包庇我七哥,对甘州上交的税务不仔细核查才受到牵连。”
沈诺洁道:“镇北将军说此事时十分笃定,还质问我怎么知道我七哥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见我不信他还挺着急,让我不要当他在开玩笑。”
印阔眉头也皱了:“尚未发生,且根本不存在的事情,他怎么就那么肯定?”
沈诺洁苦笑:“我也纳闷。”
按照道理这种话不应该信,可是她当时就莫名的感到不安,仿佛心底有股声音在告诉她,陆砾说的是真的。
所以她着急忙慌的就跑来了甘州,没想到真让陆砾说准了,甘州真的发了水灾,还是难得一见的连续下好几日大雨的水灾。
印阔忽然道:“你七哥是不是做过寒王的伴读?”
沈诺洁点头:“是有这事,我七哥十五岁时寒王指了他做伴读,做了两年。后来我七哥病了一场,也就没有继续待在寒王身边,那年科举都没能下场。”
伴读本来是打小的情分,但是寒王当时那伴读为人不太招人喜欢,沈诺洁也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伴读仗势欺她七哥,寒王看不惯就把人赶走。
许是作为补偿,指了她七哥做伴读。
“你是怀疑我七哥这些事情与寒王有关?”
若是如此就有点揪心了,寒王,大皇子啊,大梁唯一能跟太子抗衡的人。
印阔眸子眯起,目光锐利:“你七哥莫不是知道寒王什么秘密吧?”
他虽然不怎么上朝,但对朝中局势都了然于心。朝中有才之辈,虽没那时间详细了解到桩桩件件,但大致经历他都知道。
方才他就在心里将景泓的经历过了一遍,刻苦读书,为人正直,没有引人诟病的癖好或事情。
在甘州这么偏远的地方为官,不至于触碰到谁的利益。虽然有政绩,但也撼动不了京中的局势。
除了做过寒王的伴读,也没有其他能牵扯是非的事情了。
沈诺洁一机灵,仔细留意太子殿下的反应,小心的道:“若是我七哥真的知道寒王什么秘密,以前没说,以后也不怎么会说。殿下准备如何让我七哥开口?开口了又要如何对付寒王?”
印阔:“……”
我说我对寒王没什么兴趣你信吗?
第29章
在任阔这儿,机会递到面前他肯定是要顺手收拾下寒王的,否则手痒痒。
但让他专门为了对付寒王大费周章,那是不可能的。
太子殿下有那时间,出门溜达散步都不带费这精神的。
任阔瞬间看明白她的心思,完全不想回答她的问题,目光很是倨傲:“得空后问问你七哥。”
话音未落,任阔猛地看向一个方向,身形快如闪电般掠去!
屋后有人!
沈诺洁也瞬间警觉。
屋后的人反应迅速,见自己暴露半点不拖泥带水,迅速撤离。
对方动作慢了一步,被任阔抓住肩膀,只是印阔也没有抓稳,刺啦撕下一片衣服,对方还是脱身了。
这人轻功极高,眨眼间就离开了老远,印阔飞身就追了过去。
沈诺洁瞬间判断出以她的速度追不上这两位,冲着任阔的背影喊道:“我先去办自己的事情了,不等你哈!”
也不知他听见没,任阔身影很快就不见了,沈诺洁稀罕的挨了挨黑玉狮子,扭头看见隔壁邻居出来,是个妇人。
她冲着那妇人招招手:“姐姐。”
那妇人好奇的走了过来:“姑娘,你是找人吗?”
“我是来查案的,你住隔壁,昨晚可有听见这边有什么动静?”
“姑娘是衙门的人了?”妇人惊奇的望着沈诺洁,但也坦诚的道:“昨晚有位公子将我家男人喊出去问了许多话。钱家这家子是不是在外头惹了什么大祸?”
沈诺洁没回答她,道:“昨晚来问话那公子是不是长得很俊?”
说起俊俏公子,妇人精神都激动了:“那可不,昨晚我冷不丁一瞧,还以为是那方神仙迷路了。是那公子犯了事?”
“那公子是我同僚,也是查案的,他之后姐姐可还有听见什么动静?”
“那倒是没有,这灾情姑娘也看见了,白日忙忙活的够呛,夜里就睡得沉。”
没问到有用的消息沈诺洁只能作罢,问了下妇人知不知道衙门怎么走,她给了些银子让妇人将她的马牵去衙门,就骑着黑玉狮子走了。
陆砾说水灾牵扯出她七哥贪墨的事情,沈诺洁便从这灾情入手。
今日她看的就是灾情的物资,看看粥棚的米粥如何,灾民分到的物资如何,这些能看出七哥手底下是不是有人欺上瞒下。
若是有这样的下属就容易给她七哥惹祸。
但是看下来还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没人私扣粮食,分到灾民手里的细软等物也没有问题。
乡下许多泥泞的路也都铺上了,如今雨已经停了,好些村子的水也退了。
被淹的比较狠的村子水未退净,里长在跟官府的人讨论要不要挪村子。
灾民眼里都有些失魂落魄,心疼种下的庄家,焦心来年的生计,还有些在水灾中被淹死的人,家人脸上一直就挂着泪。
灾情总是让人心里难受,但百姓的日子没有绝望,也是有不少人脸上洋溢着笑容挽起袖子卖力重建家园。
沈诺洁看了许多地方,甘州的灾情处理的很好,不仅物资的分发没有问题,官府还叮嘱了百姓一定不能喝生水。
大雨冲刷流淌,谁知道它从谁家的坟地上流过,有没有在动物鸟雀的尸体上淌过,预防疾病的发生是首要任务。
乡里官员都配合监督,很是积极。
沈诺洁半点看不出导致“东窗事发”的痕迹来。
如果非要找个苗头,就是药材的事。
沈诺洁今日整日的时间都在四处看,才发现药材当真被扫的很空。
不仅治疗风寒疾病的药材半点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