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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问完黄春义,慕初妤转向湘剧戏班。
“你们最后一次见文叔是什么时候?”
这次七嘴八舌,答案也多起来,有的说是昨天早上,有的说是昨天晌午,有的说吃晚饭时还见过。
“文叔生前,可曾与人结怨?”
有人快嘴答道:“文叔性情温和,对待我们手下人也极好,要说结怨,近期只有木偶戏班。”
有人顺着话头接下去:“对,木偶戏班,昨日文叔和壮子哥同木偶戏班的阿骤起过冲突,还险些打起来。”
“险些打起来?”
“是。”
慕初妤扬扬手,吩咐小庄:“将他们口中那个阿骤找来。”
第五十七回
未几, 阿骤被童叔友和小庄带了上来。
一出现,王壮子立刻停止猛汉嘤嘤,情绪明显激动起来,他目露凶光, 咬牙切齿, 冲上来冲着阿骤的脸来了重重一拳:“是你害死文叔!”
王壮子其人,湘剧班子里的武行头, 武艺不谈, 力气是极凶的,只一下, 花拳绣腿的阿骤便被打倒在地, 牙齿磕巴磕巴,往地板吐出一口鲜血来。
怒意未消, 王壮子还想对阿骤来上几圈, 身边警员忙上前制止, 却尽数被他甩到地上, 眼看场面就要失控,慕初妤眸光凛然,动手擒住王壮子双臂,接着往地上一撂, 随着声巨大的沉闷撞击声,这场闹剧才终于平息,王壮子无力躺在地上掩面痛哭起来,同时, 嘴里还不断呜咽着:“是他, 是他害死文叔……”
慕初妤揉了下手腕,神情阴恻看着壮子, 旁边的凌北脱下胶皮手套:“为什么说他害死文叔?”
阿骤一听此话,即便嘴肿得说不清话,也要囫囵着自己辩解:“我没害文叔!”
王壮子情绪再次失控,“蹭”地从地上坐起来,他指向阿骤,声音凶恶得像搅了血肉:“你敢说不是因为你!”
面对王壮子的指控,阿骤却没再强硬反驳,他甚至心虚地咽了下口水,眼神里带着刻意的回避。
明显有内情。
这一反应入了凌北的眼,她双臂环抱,目光晃晃阿骤与王壮子,神情似在遐思。
片刻后,凌北问:“为什么说是他害死文叔?”
王壮子嘴巴张张,没回答。
凌北再问:“王壮子,为什么说是他害死文叔?”
王壮子背低下来,突然没了方才的笃定气势,他“我”了半天,再没说一个字。
凌北心中疑虑更深,蹲下身去直视他,目光极具锐利,第三次问:“王壮子,不管做什么事,都得讲个真凭实据,你说是他害死文叔,有何原由?是因为他们两人昨日的冲突?”
“不是……”
“那是什么?”
王壮子被问住,舔了舔枯皴的嘴皮,他先是看了眼不远处的文叔,接着竟然看向了刚刚还挥拳而向的阿骤。同时刻,阿骤也朝他的方向看了过去,短短几秒,两人竟然交流了下眼神,随后,王壮子挪开了视线,说了句:“没什么。”
阿骤也连忙强调:“我真不知道文叔为什么会死,不是我……”
王壮子虽然没再说什么,之前汹汹的气势也消减了不少,但听到阿骤否认的话语,他还是气得狠狠锤了下地板,两人之间的奇怪反应让密切观察的凌北看不懂了。
这王壮子一边觉得文叔的死和阿骤脱不了干系,可一问到为什么脱不开干系时,他又支支吾吾有意隐瞒,似乎这原因牵扯到了什么秘密,奇怪得很,凌北断定,死去的文叔、壮子和阿骤之间必有猫腻,自然,慕初妤也看出来了。
慕初妤轻咳一声,决定暂时将此事按下不表,先询问其他人阿骤与文叔为什么险些打起来。
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警方算是理清了前因后果,原是湘剧班不满木偶班一来,剧园里就频发怪事影响生意,因而劝说黄春义赶其离开,木偶戏班的阿骤年轻气盛听不惯那些话,所以发生冲突。
问话完毕,慕初妤与凌北出门简单交流了下。
“什么想法?”
凌北托了托下巴:“依照其他人的说法,阿骤确实嫌疑很大,不论其他,只说动机,因怒杀人,是能成立的,疑惑点在于这个王壮子的反应。”
“我记得你之前问王壮子原由,他否认是因为昨日冲突,但再问下去,他又不肯说了。”
“对!如果阿骤真是因怒杀人,整个剧园都知道的事,他王壮子没理由隐瞒,支支吾吾只说明,这三人之间有隐情,警长,我建议,就地审问,逐个击破。”
慕初妤愉悦地轻哼了声,颔首道:“按你说的办。”
“好,那我们进去吧。”
“慢着——”慕初妤深深注视她,“我有问题问你。”
“什么问题?”
慕初妤头颅微昂,质问道:“你眼下黑晕到底怎么回事?”
“我……”
“讲实话。”
凌北自知瞒不过,索性如实说了,慕初妤听得眼皮直跳:“你说什么?”
“警长别动气,我真的就是好奇,所以才偷潜进来想探探的。”
是她会干出来的事,但是……
凌北皱皱眉:“警长,你用这种眼神看我做什么,怀疑我?”
慕初妤将视线收回:“这案子,你与那姓谈的也脱不开嫌疑。”
凌北一听急了,忙辩解道:“警长,姓谈的先不提,但是我能有什么嫌疑?首先,我没有作案动机,其次,我没有作案动机,最后,我还是没有作案动机啊?”
慕初妤没好气地哼一声:“很难说。”
“真和我没关系!”
慕初妤面无表情,脸上甚至还有寒意。
他当然知道凌北没有作案动机,也知道此案与凌北没有关系,但他不爽,不爽得难以掩饰。
慕初妤知晓她想弄清楚春湘园怪事背后的真相,但为什么,她宁愿与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谈归箴同往,也不会将想法告知于自己。
明明,他愿意陪她一起的啊。
见慕初妤失神,凌北试探地喊道:“警长?”
案件当前,慕初妤压下情绪,他吐出一口浊气,只道:“昨天晚上,你潜进春湘园看到的听到的,全部告知于我。”
凌北忙不迭地点头,将昨晚情况一五一十交代清楚,慕初妤颔首几下,说道:“你的嫌疑暂且不表,先与我一起审了春湘园的人再说吧。”
凌北悻悻应下,垂首弓背跟在慕初妤身后进门。
腾出间空屋,阿骤先被带进来,他警觉地晃了几眼凌北与慕初妤,又很快低下头。
凌北直视他,语气却很轻松,与阿骤扯起家常:“你们是打鹤州来的?”
“是。”
“我记鹤州城血粑鸭美味至极,南正街上就开了一家,清早去排队都吃不上呢,你来长沙城多久了,去吃过吗?”
阿骤摇摇头,有气无力回:“来这儿就几个月,日日唱戏,哪有空出去?”
他说着颇怨怼地继续开口:“就算有空出门,也无银钱购买。”
“怎会无银钱?”凌北很是不理解,“据我所知,你们的戏在长沙城一票难求,如此出名,能赚不到钱?”
谈到这里,阿骤真是气得牙根痒痒:“是赚了钱,可又有什么用?都被扣在黄春义手里,他扣钱就算了,还威逼戏班留下为他白做工!我们戏班想走都走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