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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舱全部巡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往休息室走去。

下机时，她拜托同航班的同事帮忙将行李箱带了过去。

刚走进，范悦瑾就看到要往外走的杜承澈。

他们这趟航班的机长，也是她结婚了三年的丈夫。

四目相对，两两无言。

范悦瑾犹豫了一会儿，走上前：“今天中秋，我们该回去跟爸妈吃饭。”

她紧张的摩挲着右手无名指的戒指，下意识地去看杜承澈的左手，空空荡荡。

安静的休息室让她苦涩的心更添了几分压抑。

“我有事，你先去。”杜承澈拒绝着，眼中的凉薄犹如冬夜里刺骨的寒风：“我给你的离婚协议你什么时候签？”

范悦瑾笑容一顿，再笑不出来。

还有十天就是他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了，可这个男人在几天前给了自己一份离婚协议。

“过完这十天吧，我有强迫症。”她紧了紧戒指，语气低沉。

她想这话落在杜承澈耳中不知道会不会成为她故意拖延。

杜承澈明显的皱了皱眉，刚要说话。

这时，他手机铃声响起。

接通后，那面轻柔的女声响起，声音不大，可在安静的休息室内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

“嗯，我现在就过去。”

杜承澈的回答温柔至极。

范悦瑾看着挂断电话的男人，眨了眨酸涩的眼：“是因为她么？”

“与你无关。”

杜承澈扔下这么句冰冷的话，快步而去。

夕阳掩映着碧蓝的天，橙黄一片。

范悦瑾目送着他背影离去，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向其他人，然后揽着人朝着停车场而去。

范悦瑾看着两人的背影，喉间跟堵了棉花一样难受。

她忍不住想，杜承澈离婚是因为不爱她，还是因为其他的？

思来想去，她觉得两样都有，只能苦笑一下，拖着行李箱慢慢走出机场，拦了辆出租车去佟家。

佟宅。

范悦瑾才进门，就听佟父问：“你不是一趟班机，夜辉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范悦瑾瞳眸一暗，想到休息室看到的那一幕，干笑解释：“他临时有点事，晚一点来。”

然而，饭都吃完了，杜承澈还没回来。

佟父和佟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佟母睨了范悦瑾一眼：“明明飞的是同一个航班，每次过节都凑不到一块儿，这哪像夫妻。”

范悦瑾没有回话，喉间的苦涩越发浓郁。

三年以来各种节日都是这样过，但这次却让她更觉痛苦。

又过了一个小时，杜承澈才回来，但也就是小坐片刻，把带回来的伴手礼交给父母后就和范悦瑾离开了。

回到家，杜承澈脱下外套随意地扔在沙发上。

空气中一丝淡淡的香水味，让范悦瑾的眸色黯淡无光。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顺手将衣服放进洗衣机。

杜承澈坐了下来，抬眼看她：“财产分割的事你不用担心，离公司近的那套公寓分给你，你住着上下班也方便。”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上下班方便？

范悦瑾觉得他这贴心更像是一把利刃在她心口上划了一道口子。

她扫了一眼这才装修完不久的新房，哑声问：“这房子是你在年初的时候突然买的，那个时候你就想和我离婚了吗？”

杜承澈眯了眯那双浸满寒霜的眸子，冷冷地吐出个字：“是。”

第二章 订婚

客厅一片寂静。

范悦瑾吞咽了一下，像是吞下所有难以忍受的情绪：“知道了。”

她转身走进浴室，轻轻关上门，阻隔了杜承澈的视线。

随后打开水龙头，伴随着淅沥沥的水声，慢慢红了眼。

她一直知道杜承澈不爱她，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婚姻突然要结束在这个中秋里。

心里的苦涩委屈像是一下子膨胀，压得范悦瑾喘不过气，眼泪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捂着嘴缓缓蹲下身，颤着双肩抽泣着。

这一夜，范悦瑾没有睡。

天色未亮，她听着隔壁房间杜承澈离开的脚步声。

当初，他说是为了做机外检查，所以走的早。

现在，范悦瑾才知道，他只是不想自己和他一同出现在机场，引起误会。

三年来，机场同事都不知道他们是夫妻。

等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很久，范悦瑾才洗漱去公司。

开完会后和同事一道去机场。

机舱室。

范悦瑾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脑海中尽是昨夜杜承澈说的话。

突然，别在胸前衣服上的“乘务长”牌子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扯了一下。

“别把那些心思带到工作上来。”

一身制服的杜承澈威严又禁欲，语气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讽刺。

范悦瑾回过神：“我知道。”

杜承澈复杂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才进驾驶舱。

见他离开，一边的空姐偏头压低声音对范悦瑾道：“机长这么不苟言笑，以后结了婚，他老婆不得被憋出病啊。”

范悦瑾没有搭话。

杜承澈的笑她见过，只是那个笑不是给她，而是给了那个被他拥入怀的女人。

飞机即将起飞，范悦瑾坐在对讲机前，熟练的念着广播词。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您乘坐国安航空公司CZ623次航班……我是本次航班的乘务长范悦瑾，我将协同机上15名乘务员竭诚为您提供及时周到的服务。”

念完后，范悦瑾去查看舱内行李架。

结果正巧撞上准备去巡视的杜承澈。

范悦瑾露出一个职业性的笑容后，往旁边让了个空隙。

杜承澈蹙了下眉：“还有九天。”

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范悦瑾扯了扯嘴角：“看来机长觉得这几天很痛苦。”

杜承澈冷嗤一声：“三年都熬过去了，不差这几天。”

范悦瑾心一窒，看着他离开。

休息室的空姐奇怪地看着范悦瑾：“姗姐，你和机长说什么呢？什么九天三年的？”

范悦瑾收起情绪，讪讪道：“没什么，说了两句年假的事。”

说完，她坐在一旁看书。

机舱没什么事，几个空姐就开始闲聊，不知怎么扯到了杜承澈身上。

范悦瑾紧紧攥着书本，看似认真的模样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突然，其中一人说：“我刚才看到机长手上带了个订婚戒指诶！”

范悦瑾听到此话，拿着书的手不觉一抖。

这时，杜承澈巡视回来。

而他回来之后，那议论声就消减了下去。

可那话却在范悦瑾的心上掀涌着波涛，让她压抑到难以呼吸。

许久，航班抵达目的地。

下机的那一瞬，范悦瑾只觉得自己好像逃离了什么噩梦般。

这时，刚开机的手机突然响起几道急促的提醒。

她点开看是自己的老同学。

当时在大学，范悦瑾和她的关系最好，就连和杜承澈的这场隐婚，也没有瞒着她。

可点开她发来的语音，范悦瑾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这是当时和你结婚的机长吧？”

“我之前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顺手拍了下来，想了很久还是该告诉你。”

“你们是出了什么事儿么？”

范悦瑾点开那张图。

照片上，杜承澈笑的真心，而他身边的人赫然是那天在机场接杜承澈的那位！

第三章 朋友

航班回航时，范悦瑾脑中一直想着手机里那张照片。

下机时，杜承澈径直从她身边走过，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范悦瑾压下心底酸涩，准备去换衣服。

这时，一个地勤人员突然跑了过来：“范悦瑾，有个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