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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留楚昀安一个人在空寂的客厅中，兀自出神……

　　当晚，楚昀安打车回了家。

　　别墅里漆黑一片，程赫泽没有回来。

　　客厅内，楚昀安怔怔望着墙上那幅巨大的婚纱照，竟再也找不到当时的喜悦，只剩满心苦涩。

　　看了许久，她走上前，手慢慢抚上婚纱裙摆。

　　“也许这世上所有的情深，都会走到相看两厌……”

　　与此同时，一滴泪，伴随着喃喃低语，静静滑落——

　　第九章

　　这之后，楚昀安再没有去过基地。

　　直到三天后，别墅门被人打开，程赫泽从外面走进来。

　　瞧着坐在客厅里婚纱照前愣神的楚昀安，他走上前：“还在生气吗？”

　　楚昀安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然后就听见程赫泽说：“账号卡的事是我不好，我该提前和你说的。不要生气了。”

　　在一起这么久，程赫泽很少有低头的时候。

　　楚昀安不禁有些诧异。

　　她看着他眼中的歉意，连日来积压在心里的难受好像一瞬间找到了发泄口。

　　“程赫泽，我没有想无理取闹……”

　　楚昀安字字哽咽，她其实很想说，要是程赫泽不是将一切办好才通知自己，如果他肯在决定前问自己一句，也许她都不会这么难以接受。

　　比起账号卡，她更在乎的是他们之间的感情！

　　程赫泽伸手替她擦掉了泪，歉声说：“是我不好，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如果喜欢，就原谅我好不好？”

　　滑过脸颊的手指温暖，楚昀安说不出拒绝的话。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基地门口。

　　楚昀安有些诧异，刚要开口问。

　　就听程赫泽说：“你等我一下，马上回来。”

　　话落，便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往基地屋里走去。

　　楚昀安坐在副驾驶看着他背影，将心里那些疑惑咽了下去。

　　等待的时光总是无聊的。

　　楚昀安目光定在车前日历上——5月3日。

　　她愣了下，迟迟反应过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所以程赫泽会选在今天回来找自己，给自己道歉，还说要带自己去一个地方……

　　他是要给她过生日吗？

　　想到这个可能，楚昀安不可抑制的升起了些欢喜。

　　程赫泽还是在乎自己的，要不然也不会记得自己的生日！

　　楚昀安这么告诉着自己。

　　就在这时，却听一道手机铃声响起。

　　她看去，就瞧见程赫泽的手机正放在中控台上。

　　而上面闪烁的名字，赫然是——苏音！

　　瞧着这个名字，楚昀安心里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电话又一直响个不停，她只当是有什么急事，倾身过去刚要拿起。

　　动作间，却不小心撞开了副驾驶前的抽屉。

　　弹开一瞬间，里面包装精美的礼盒就映入眼帘。

　　更为鲜明的，是贴在礼盒便签纸上的大字——生日礼物。

　　所以这是程赫泽给自己准备的生日礼物？

　　惊喜下，楚昀安伸手拿起，却在彻底展开那张便签纸时，僵硬了身体。

　　“生日礼物，喜欢吗，音音？！”

　　短短一句话，如针刺进眼睛。

　　楚昀安什么度感知不到，只剩下豆大的泪滴重重砸落在手上，一片滚烫！

　　不知呆滞了多久，她才机械般的将一切回归原位。

　　等程赫泽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头靠着车窗，满身悲戚的模样。

　　他没在意，只启动车子：“我们走吧。”

　　楚昀安没动，只张了张嘴：“去哪儿？去给苏音过生日吗？”

　　程赫泽愣了下：“原来你知道啊？”

　　她怎么会知道？如果不是刚刚的巧合，她可能还在心里窃喜，以为程赫泽今天一切的神秘是为了自己！

　　楚昀安紧紧攥着手，转头看他：“我不该知道吗？”

　　意识到她的不对劲，程赫泽有些不耐：“你又怎么了？”

　　“程赫泽，除了苏音的生日，你还能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楚昀安灰暗的眼里闪着盈盈希冀。

　　最后，在程赫泽的沉默和摇头中，化为飞灰。

　　她自嘲的笑了声，声音苦涩：“算了，送我回去吧。”

　　程赫泽最讨厌她这幅说话说一半的样子：“有什么话就直说，我没那么多时间猜！”

　　楚昀安注视着他，轻声吐出一句话：“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第十章

　　一切的烦躁和不耐都寂灭在这一句话中。

　　程赫泽明显有些惊讶，旋即就变成了责怪：“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早说？”

　　楚昀安缄默了瞬，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她刚刚竟然还在期待他会说些什么。

　　明明同一个日子，程赫泽能记住这是苏音的生日，却想不起自己分毫，难道还看不清吗？

　　程赫泽的心中，没有自己了！

　　这个念头清晰涌上的一瞬间，楚昀安只觉得眼前一片发黑。

　　从小她在孤儿院长大，无父无母，后来进了青训营，认识了程赫泽，又顺理成章的在一起。

　　那时候，她以为自己有了家。

　　可现在才明白，原来一样东西如果一开始不曾拥有，那即使曾经得到过，最终也会失去。

　　“送我回……别墅吧。”

　　楚昀安再没有办法把那个地方称之为家。

　　而程赫泽闻言却是说：“我已经给苏音说了，你会一起过去，不好失约。”

　　苏音，苏音，苏音！

　　他一口一个苏音终于还是扯断了楚昀安理智的最后一根弦。

　　语气近乎尖锐，她忍不住大喊：“我说了，我要回去！”

　　程赫泽从没见过她这幅歇斯底里的模样，一时间愣住了。

　　随后反应过来，冷下了脸：“只是忘记了你生日，至于吗？”

　　如果她不在乎程赫泽，当然不至于。

　　但偏偏，她爱他。

　　可此刻，楚昀安说不出这句话，只能说：“如果你不送我回去，我就自己回去。”

　　话落，便作势要去推车门。

　　但她的轮椅还放在后面，楚昀安根本就没办法离开。

　　程赫泽从愤怒中还是找回了丝理智，将人拽住：“别动，我送你！”

　　闻言，楚昀安收回了手。

　　车子重新启动，车内却是一片死寂的宁静。

　　程赫泽一边开着车，视线不自觉看向楚昀安，她太安静了，安静的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直到将车停在别墅外，楚昀安坐上轮椅，才缓缓开口：“我们离婚吧。”

　　听到这话的一瞬间，程赫泽只觉得耳鸣了下。

　　“什么？”

　　“离婚。”楚昀安重复着，继续往下说，“离婚协议我会叫律师整理好发给你，签完字我们就去办手续。我给你自由。”

　　离婚之后，他就能和苏音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也算是自己的一种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