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拾月徐云辞热文小说全文阅读 李拾月徐云辞精彩美文李拾月徐云辞免费试读
时间: 2023-10-09 13:3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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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寒冬的簌簌大雪已停,骄阳从阴沉的云层里重见天日。上京的码头清早便起了大雾,李拾月靠在窗前抱着手炉,望着湖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船只缓慢地行驶在冰冷的湖面上。
面前的桌案放着一本书籍,翻开停留在那页许久。
婢女春绫抱着斗篷走过来:“入了上京县,只需半日就能入京城,并不如云中郡暖和,姑娘风寒才见好,仔细些身子。”
闻言李拾月感觉到身上的重量,披好斗篷,收回目光。
春绫这才看到,李拾月一张小脸被冷风吹得煞白,不由得担心:“姑娘...”
李拾月微微摇头,目光再次落在窗外码头的冰冷湖面上。
上京近在眼前,李拾月却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她重生了,重生在十六岁这一年——从云中郡来到上京入国公府徐家的路上!
李拾月是如今云阳伯与荣国公府唯一姑奶奶徐氏的嫡长女,可四年前徐氏病故,云阳伯任由李拾月被后宅姨娘磋磨。
李拾月的嫡亲祖母李老夫人不忍,将她接在身前,这才堪堪养到十六岁。可李老夫人也病故了,三年孝期将过。
前世今生云阳伯也没续娶,竟然放任姨娘拿捏她的婚事。好在李老夫人临终前做了准备,给远在上京城的姻亲——荣国公府的徐老夫人,也是她的嫡亲外祖母写了一封信。
交代缘由,以三年孝期为期限,李老夫人以长辈之尊为李拾月与荣国公府的郎君定下婚约,待李拾月出了孝期前往上京成婚。
等过了月底,她的孝期一过,外祖母徐老夫人担心李老夫人所言成为事实,实在不忍幼女的子嗣受人欺辱,这才接了李拾月入上京。
至于婚事徐老夫人也做好了安排,徐家这辈的表兄弟好几位,总有一位合适的。只要李拾月嫁入上京,徐老夫人自然不会让她受委屈。
想到这里,李拾月垂眸,发丝垂落在脸侧。前世外祖母的确做到了让她不受委屈,祖母临终前撑着一口气也要为自己打算,可是她自己不争气,受人蒙骗。
这几日只要一闭眼,就能想起前世她被折磨得浑身没有一块好肉,甚至伤口爬满了蛆!
她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实,只是心里揣着事,风寒耽搁了半个月,也不见好。
“叩叩。”
卧房门外不知何时站立了一个身影,外头的男子语气略显急躁:“阿月表妹可在?”
李拾月靠在窗边,毫不掩饰面庞厌恶的神色。
春绫知晓姑娘不愿意见来人,也不开门,走到门口隔着房门:“孟郎君,姑娘才用了药,已经休息了。”
门外郎君名叫孟卓,是云阳伯府后宅最受宠的孟姨娘的同族侄儿。不知孟姨娘用了什么手段,唬得云阳伯竟然同意孟卓一同入京,说是护送。
孟卓已经弱冠,没什么才能,靠了云阳伯才能在云中郡做了几年七品小官。此番入京,若是被荣国公府奉为座上宾,于仕途上极为有利。
如意算盘的珠子,真是乒乓作响。
春绫话音刚落,孟卓却已经自己推开门走进来。春绫想上前阻拦,却被他一下子推开。
孟卓炙热贪婪的目光落在窗边的李拾月身上,斗篷下银白素纹短袄和齐胸襦裙勾勒出窈窕曼妙的身姿,腰间素色腰封盈盈一握,纤纤细腰不由得一股热劲儿直往身下而去。
李拾月的一双柳叶眉微微蹙起,将斗篷裹好,将恶心的视线隔绝在外。
孟卓自顾自的坐在圆凳上,搓了搓手:“阿月表妹的风寒还没好吗?我见王管事牵了马出去了。”
李拾月懒得给孟卓一个目光,疏离道:“男女有别,何况这已经是上京的地盘,并非在云中郡。”
“孟郎君若行事依旧放荡,怕是没有姨娘为你遮掩。”
孟卓似乎没听明白李拾月话语的讥讽,一脸惊喜:“阿月表妹是在担心我吗。”
“我就说嘛,阿月表妹怎么可能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我被姑母接入伯府也小十年了,与表妹也算是青梅竹马的情谊。”
“哎,若不是荣国公府来人,姑丈也就同意你我的婚事了。不过无妨,等入了国公府的门,只要表妹与徐家人说清楚,又是口头婚约,算不得数。”
“徐老夫人疼你,到时候给你添一份嫁妆,加上姑丈为你准备的六十四抬嫁妆箱笼。等事成,你我成亲,日后荣华富贵,美人在怀,实属快哉!”
“至于这一趟,只当作我陪表妹游玩。日后徐家看在表妹面前,也能提携我一些,等我做了宰相,表妹就是宰相夫人。”
“啪!”
李拾月手旁的茶盏在地面上碎开,里面凉透的茶水带着茶叶,迸溅到李拾月的裙摆上。
“孟郎君慎言!”
难掩怒色,李拾月到底是闺阁女娘,动起怒双耳红红的,只是瞧着吓人。
“你算劳什子表兄,姑娘的表兄乃是荣国公府的徐家郎君,那才是姑娘的嫡亲表兄。”
“你一个姨娘的侄儿,也敢自居伯府嫡长女的表兄,还敢肖想不属于自己的,痴心妄想!”
“我们姑娘敬着郎君一二,孟郎君怎能蹬鼻子上脸呢!”
春绫忙不迭的将李拾月护在身后,一张圆脸满是怒气,死死的盯着孟卓。
李拾月听着解气,却见孟卓双目猩红,已经站起身,脸上阴郁,瞧着吓人的厉害。
“呵!那又如何,今日我便要了你,就算徐家看重你也断不会让你入门。届时你就乖乖做我的娘子,至于你这个丫头,好好学会伺候人,爷给你个侍妾的名分!”
说罢,孟卓伸着双手直奔着李拾月过来,那架势仿佛要将人撕裂开一般。
春绫作势将自己递了出去,用自己的身子完好的将李拾月护在身后。
李拾月抬眸,就看见孟卓的手即将要碰到春绫的胸口,几乎是刹那间李拾月拔出发髻间的银簪,划过孟卓的手掌。
伴随着孟卓的痛苦喊叫,血迹顺着孟卓的左手滴落在到地面上。
然而孟卓已经色欲上头,不管不顾将春绫推向一侧,春绫的头直接撞向了柜子,身子一软,人事不省。
李拾月来不及去看春绫的伤势,孟卓已经伸手要抢银簪,笃定了她不敢伤人,双手甚至攀上了李拾月的手腕。
别说男女有别,光是看一眼都觉得恶心。李拾月奋力的挣扎着,终是不敌男子的力气,后背猛地一下撞在墙壁上。
却不想才拐出来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李拾月下意识地想跑,抬头时一怔。
一双杏眼眼角泛红,逐渐湿润,她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发髻与衣衫的凌乱,素白的领口露出锁骨,盈盈落泪的模样像极了受惊的小鹿,惹人心疼。
“表兄......”
来人正是荣国公府世子爷徐云辞,前世李拾月与他并不熟悉。可现在见到人,仿佛溺入湖中的人儿抓住救命的浮萍一般,死死地攥着徐云辞的衣袖不肯松口。
“小贱人,等爷抓到你非得把你扒光了......”
孟卓的辱骂声紧随其后,不自然地迈着步子追过来。一见李拾月在陌生的郎君怀里,他毫不掩饰丑陋的神态。
“你知道怀里的人是谁么?是爷的娘子,爷可是上京荣国公府的座上宾。知道怕了吧,还不滚!”
徐云辞不动,一双丹凤眸讥讽吐出两个字:“是么。”
将李拾月扶好,脱下身上赤色灰绒斗篷,将李拾月捂得严严实实。
孟卓此时气恼上头,更是不知面前的男子就是他口中荣国公府未来的主君,见着徐云辞将李拾月护在身后。
手里攥着李拾月方才的银簪,直直地就奔着徐云辞的胸口而来。
“啊——!”
徐云辞一双丹凤眸露出讥讽,身形提拔地立在原处,好像方才一脚踢开孟卓的人并非他,衣袍依旧整洁无比。
孟卓撞倒在地面上,来不及捂着胸口,就被徐云辞身后的小厮按在地面上,挣脱不开。
力气大的,仿佛要把他身体扭开。孟卓还想反抗,又被小厮面向地面按住,只能脸贴着地板,红着脸看着面前的一对表兄妹。
“贱人!贱人!你知道爷是谁么,你就敢帮她。我告诉你,我姑母可是云阳伯府最得宠的夫人,云阳伯知道么!我姑丈,那是伯爷ᴊsɢ!”
“我今日便是护送表妹入上京的,荣国公府都得给我几分颜面,你敢对爷不敬,等入上京定要让你好看。荣国公府世子爷也是京兆府少尹,见到我也得客客气气的,小心我让人给你下大狱!”
李拾月难掩双眸的厌恶,看了看四周举起一侧的青瓷玉瓶举高,双目盈盈落泪,脸上红彤彤的,显然是气急了。
徐云辞一双丹凤眸冷冷地看过去,作势将李拾月护在身后,睨着趴在地面上的孟卓,神情高傲:“本世子不知何时与你这样的人有瓜葛。”
孟卓神色一顿,忽然想起来自己方才追出来时,隐约听到李拾月喊了一声表兄,难不成不是喊他?
不对,李拾月向来叫他孟郎君。
孟卓的脸色瞬间难看得紧,不敢在反抗只道“误会误会”。
“既知本世子任职京兆府少尹,如今你触犯法律,择日本世子自会处置你。”
徐云辞背着手,就立在身前。
李拾月身形一松,上前一步屈膝道:“还请表兄明察,孟卓行凶伤了我的婢女,现在还昏迷不醒。”
“天子脚下,行凶伤人,不将王法放在眼里,还请表兄为我做主。”
徐云辞背着双手,左手抚摸着玉扳指的纹路,瞳色瞬间冷了下去。
“表妹,阿月表妹,是我不是,救我,救我......”
李拾月一低头,自己的裙摆不知何时被孟卓攥住,此时像抓着救命稻草般不肯松手。
眼底的不安和惊恐夹杂,不停地求饶。
用力抽回自己的裙摆,李拾月强忍着泪痕滑落。
“谁是你表妹?”
“表妹乃是云阳伯府嫡长女,荣国公府的表姑娘。你一个伯府姨娘的侄儿也敢妄称表兄,不知规矩,冒犯贵女,更不该轻饶。”
徐云辞面上的戾气一晃而过,不过抬手,孟卓就被那小厮压了下去。
李拾月裹着斗篷,此时发髻松散,盈盈落泪好不凄惨。见孟卓被压下去,忍不住心中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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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辞的卧房就在隔壁,他穿着白日里苏绣而制的鼠灰色浅纹墨竹长袍,背手而立,见李拾月过来,难掩惊讶。
李拾月换了身衣衫,现下才好好看清这位世子表兄的容貌,身形高挑,一双丹凤眸不夹杂多余的情绪,叫人觉得难以亲近。
她其实也并不了解,前世的接触不多,只是偶尔能碰见的关系。
微微屈膝,福下身子:“今日一事,幸亏表兄来得及时,拾月在此谢过表兄大恩。”
徐云辞并不意外她过来,只是见她福身,避开身子,伸出手将她扶起。
“我本就是前来接你入京城,何来大恩一说。”
李拾月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什么,声音闷闷:“我来,是想请表兄一件事。”
“你说。”
李拾月抬眸,一双杏眼带了几分苦涩:“自从阿娘亡故,阿爹虽没有续娶,可扶持着伯府妾室,那孟卓便是伯府后宅最得阿爹喜欢的孟姨娘同族的侄儿。”
“祖母在世尚能护着我一二,祖母去了之后孟氏想借着我的婚事抬举孟家。好在祖母与外祖母为我定下婚约,加之三年孝期也没过,我本以为能相安无事。”
“只是不知孟氏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唬得阿爹同意,让孟卓护送我前来上京。这半个月在船上,我不敢放松警惕,若今日让他得手,我真是没了活路。”
说到这里,她的身子不禁颤抖,想起方才的情形,十六岁的女娘可要吓坏了。
“想必表兄已经让人清点了我的东西,有我的六十四抬嫁妆箱笼。不过对比嫁妆单子,这嫁妆并非包含阿娘昔日出嫁的一百二十八抬。”
徐云辞点头:“姑母过世,她的嫁妆自然应尽数属于你。东西并没有随着你来上京,应当是被留在了云中郡。”
李拾月垂眸苦笑:“我身为人女本不该置喙长辈房中事,可表兄也看到了,阿爹受了姨娘蛊惑,纵得孟卓为非作歹,还攀诬上国公府。”
“国公府一封信,阿爹问都不问定下婚约的郎婿是谁,品行如何,直接将嫁妆与亲女儿送出家门,这里面没有人挑拨,我是不信的。”
“云阳伯世代镇守云中郡,阿爹身为伯府主君,宠妾灭妻,纵容妾室胆大妄为。若是告到官家面前,一道呵斥的折子,伯府爵位和一个姨娘,孰轻孰重,想必阿爹很好抉择。”
“失了庇护的姨娘,下场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