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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一张残缺的照片睹物思人，实在太可悲了，阿舟说，他以后会永远陪在我和他妈妈身边，这张照片已经没用了。”

说完，她两下将那张照片撕碎，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你说是吧，言真？”

言真怔怔看着垃圾桶里的碎屑，仿佛被撕掉的是自己的心。

良久，她才从喉咙里挤出一道声音：“嗯……”

苏若晚轻轻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言真还愣在原地，她知道，自己输得一塌糊涂。

第五章

派对结束，言真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公寓。

她坐在房间里发着呆，直到何叶打来电话，眼神才终于动了动。

“意意，你到家了吗？”

“嗯，已经到了。”

听到她没有一点精神的声音，何叶浮起担心，要不是最近又要忙结婚的事又要忙工作，她真恨不得24小时守在言真身边。

沉默了一会儿，言真轻声开口：“叶子，我好难受。”

明明是很平静的语气，何叶却听出彻骨的哀伤。

“我一直以为，他至少曾经，有一点点喜欢过我。”

“可他今天说，他以前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

所以，原来他从前对自己的那些好，都只不过是可怜而已。

言真的声音变得哽咽，眼泪又猝不及防的落下，一阵蚀骨的心痛传来。

何叶不擅长安慰人，只能在电话那头默默的陪她，听着她流泪。

夜已渐深，窗外凉风习习。

很久后，何叶叹了口气：“意意，你喜欢的那个音乐剧艺术团最近有在云城的演出，你要去看吗？就当放松心情吧。”

音乐剧？

言真的心情并没有好起来，反而更落寞了些。

其实她并不喜欢看音乐剧，是顾维琛喜欢，她以前陪他去看，总是看的昏昏欲睡，后来顾维琛不在了，言真便变成一个人去看，哪怕还是不喜欢，可她一次都没有错过。

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怀念什么。

开演这天，她取完票刚走了两步，就正好看到顾维琛和苏若晚走过来。

“言真？你也来看这个？”顾维琛有些意外。

言真瞥到他们牵着的手，缓缓移开目光，轻声道：“嗯。”

苏若晚牵着顾维琛的手摇了摇：“快去买票。”

“好，等我。”顾维琛温柔的答应，转身朝买票口走去。

苏若晚看着言真，似乎不屑的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很快，顾维琛回来了，手里却只拿着一张门票。

“他们说票卖光了，今天只剩这一张了。”

“啊？”苏若晚立刻满脸失落：“可是我好想跟你一起看。”

说着，她的目光掠过一旁的言真，还有她手中的票。

“我好想跟你一起看啊，这是你最喜欢的音乐剧，我答应过陪你一起看的。”

顾维琛不想让她期待落空，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捏着票的言真：“言真，我记得你以前不太爱看这个，要不你把这张票让给我们吧，我把票钱转给你，帮我个忙，行吗？”

他的语气是如此的真挚，叫言真哪怕浑身发冷，也说不出一句拒绝。

苏若晚也看向她，一副天真的样子：“言真，你就成人之美吧，我本来就约好跟阿舟一起看的。”

仿佛让她把票让出来，已经是理所应当的事。

喉咙一阵发麻，言真将手里的票递给苏若晚：“好……”

苏若晚眼底闪过一抹得意，迅速接过。

“我们快进去吧，就快开场了。”

顾维琛被她拉着往里走，路过言真身边时，道了一声“多谢”。

第六章

言真看着他们走进去，许久后才迈开步子僵硬的离开。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一如她的心。

言真眼尾发红，一步一步走了回去。

她和顾维琛认识这么多年，如今只剩下这么一句客气和生疏的“多谢”。

……

过了没几天，顾维琛打来电话，感季她那天让出门票。

又说，他妈妈邀请她去家里吃饭，这几年言真一有空就会去看季阿姨，如今顾维琛回来了，自然也要好好谢谢她。

言真不想辜负季阿姨的好心，便去赴约了。

言真到季家的时候，季母一下便看出她比上次来又瘦了不少，眼里有些无奈，也有些怜惜。

“意意来了，快坐吧。”

季母较之之前倒是有精神了不少。

顾维琛看见言真，黑眸微动，像是想起什么：“你来我房间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言真心里一跳，跟着他走了上去。

再次来到顾维琛的房间，不知为何，她竟然觉得心里有些酸。

“有什么事吗？”

顾维琛径直走到桌子前，抱起那上面的一个盒子走向她，“这里面都是你以前的东西，我把这些东西都整理了一下，今天顺便还给你。”

言真一怔，低头看向盒子。

的确都是她的东西，她以前拜托顾维琛修好的玩具，她落在他家里的书和作业，她亲手做的粘毛娃娃……

满满都是他们曾经的回忆，可如今，顾维琛让她把这些东西带走。

她的语气几乎颤抖：“为什么？”

顾维琛淡淡道：“那天若晚看见了，她有点不开心。”

言真觉得，自己问出那个问题简直是在自取其辱。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苏若晚不允许他的房间出现另一个女人，尤其是她的东西。

她压下那股鼻酸，沉默的接过。

顾维琛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又道：“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放在书房。”

“不用，”言真低声打断：“我该拿走的，别影响了你们的关系。”

说完，她转身下楼，在顾维琛看不见的地方，眼尾早已通红。

吃完饭，顾维琛出去打电话。

季母握着言真的手，叹了口气：“意意，这些年，我知道你一直在等阿舟，可是他现在都有喜欢的人了，你还是放下吧。”

季母的想法很复杂，她固然怜惜苦苦等了自己儿子这么多年的言真，可更不想让她影响顾维琛的幸福。

看着季母苦口婆心的脸，言真心头刺痛。

良久，她才沉默的点了点头。

可只有言真知道，她这辈子都放不下。

她只能做到不去打扰顾维琛，可让她忘了他，太难了。

回去，是顾维琛开车送她。

言真自觉地坐在后座上，看着一旁的盒子。

车厢安静了很久，直到开快到目的地，言真终于忍不住开口。

“阿舟，你很喜欢苏若晚是吗？”

正在开车的人一愣，随即眼里浮现出一抹浅笑。

“是。”

他的这抹笑深深印在言真的脑海，让那颗千疮百孔的心终于被彻底伤透。

第七章

自这天之后，言真再也没有和他单独见过面。

仅有的一次遇见，是在何叶的婚礼上，她是伴娘，顾维琛以朋友的身份带着苏若晚参加。

言真在台上，看着他们在台下形影不离。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向她。

时间一天天过去，言真的生日快要到了。

言真是不喜欢过生日的，因为没人在乎这一天。

以前，她爸妈永远只记得弟弟的生日，而轮到言真，连一块生日蛋糕都吃不上。

后来是顾维琛知道了，才每年都陪她一起过。

但是今年，言真没奢望顾维琛会记得。

可命运往往就是那么让人猜不透，连言真都不对在生日这天见到顾维琛抱任何希望。

可偏偏，他就是出现了。

打开公寓门，看到顾维琛的那一刻，言真几乎僵住。

那颗原本已接近死寂的心，忽然动了一下，让她忍不住生出妄想。

他来了，是因为她的生日吗？

“你怎么来了？”

没人知道，她问出这句话有多紧张，因为只要顾维琛一句话，就可以予她新生。

言真又瘦了很多，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底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走进公寓后，顾维琛递过来一个请柬：“我和若晚要结婚了。”

言真冻在原地，看着那刺目的红色，方才那股欣喜消失的荡然无存。

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她半晌才开口：“结婚？”

顾维琛点头，明明还是那么温柔的样子，却说出了最残忍的话：“……结婚后，我们尽量少见面吧，若晚不太喜欢我们来往太多。”

言真呼吸微颤，“你来，就是告诉我这些吗？”

在她生日的当天，给她送来结婚请柬。

还说，以后尽量少见面。

顾维琛凝视着她，没有回答，反而问：“你最近身体不好吗？怎么瘦了这么多？”

言真最听不得他关心自己，那只会让她产生一些自作多情的幻想。

她低声回答：“胃口不好而已。”

顾维琛眉心微拢，但终究没再问，只说：“言真，结婚那天，你一定要来，虽然我们以后联系可能会变少，但我很希望你能见证我的幸福。”

她眼底蕴着水光，许久后才接过那张请柬。

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好，我会来的。”

顾维琛眉眼舒展了些，转身欲走。

看着他的背影，言真知道，有些话再不问，这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