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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红色的晚霞晕染在天边，有温暖的光通过玻璃窗，照在他的眼角眉梢，他那双潋滟桃花眼里，碎光落入。

　　显得他身上的气质很温和。

　　但此刻，眼神又是凌厉强势的。

　　“今天的事儿真的是拌两句嘴引起的？我现在怎么不太信了？”

　　班主任大约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宋梨初哥哥，你也别那么大火气，我也是作为老师好心提醒。”

　　见陆宴允又要说什么，宋梨初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袖子，“哥哥，我们回家吧。”

　　她了解他们这个班主任，传统又顽固，平时就总看轻女孩子，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陆宴允低头。

　　小姑娘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泛了一层红。

　　他眸色一顿，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老师，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您为人师表，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说完，他拎着小姑娘的书包，领着她出了办公室。

　　他腿长，步子也大，宋梨初跟他保持相同步伐就显得有点困难。

　　陆宴允似乎意识到，步子迈的小了点，保持跟她同样的速度。

第7章 暗恋

　　走到校门口，陆宴允才低头问一句，“小梨初，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顿了顿。

　　“没关系，不想告诉哥哥的话，也可以不说。”

　　他弯下腰，才看到小姑娘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眼圈红红的。

　　那双圆而大的杏眼浮了一层雾气，显得水润朦胧。

　　陆宴允一下子慌了，耐着性子问：“不想说就不说，怎么还哭了？”

　　宋梨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可能是想起张阳骂的那些话，也可能是因为这人今天护着她，让她想起了妈妈。

　　突如其来的脆弱感让她自己也有点无措。

　　反正就觉得心里酸酸的。

　　陆宴允这么一问，脆弱和委屈仿佛加倍了，她甚至哭出声来，因为也弄不清自己这到底是什么情绪，干脆把锅全甩张阳身上，“明明是他先骂的我……他还骂我妈妈，呜呜呜……”

　　“都是他不好，咱们乖点，不哭，好不好？”陆宴允看她哭的肝肠寸断的，声音很轻，也没了往日的混不吝，甚至有点温柔。

　　他没哄过小孩儿，从兜里掏出一包手帕纸，手忙脚乱给她擦眼泪。

　　可能是恰好需要一个情绪发泄口，宋梨初的眼泪擦了又流，跟关不上的水龙头似的。

　　陆宴允无奈地摸摸她的头，“小梨初要怎么样才能开心起来？”

　　他作出一副思索状，停了几秒，像是忽然想到了好主意。

　　“要不……今天晚上趁月黑风高的时候，哥哥拿个麻袋套那小坏蛋头上，把他打一顿？”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一本正经的，连语气都严肃许多，就好像他真的会这样去做。

　　宋梨初听完，立马就停住了哭声，她睁大眼睛看着他，还打着哭嗝，一抽一抽地说：“这……不好吧？”

　　虽然听起来很解气。

　　但是这也太……

　　再说陆宴允一个十八岁的成年人，去打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感觉像是欺负人。

　　“有什么不好的。”陆宴允笑，那双桃花眼里温柔潋滟，伸手捏着她的脸蛋，挑着眉梢，“只要我们小梨初开心就行。”

　　宋梨初顿了顿，“可是，冤冤相报何时了。”

　　“……”

　　“啧。”陆宴允轻笑一声，“我们小梨初这么大度。”

　　宋梨初谦虚，“就还行吧。”

　　“那现在回家？”看她不哭了，陆宴允放下心来。

　　他拿着电车钥匙，慢悠悠地在食指上转着圈儿。

　　小姑娘情绪明显好转，乖乖地点了点头。

　　目光却被马路对面那个卖冰糖葫芦的小摊吸引。

　　陆宴允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低笑一声，“想吃？”

　　宋梨初眼巴巴地点点头。

　　“走吧，去买。”

　　两人过马路去买冰糖葫芦，宋梨初要了一串山楂的。

　　旁边有个卖玩具的小摊，陆宴允走过去，半蹲着挑了一只小羊玩偶，掏出钱包付了钱。

　　白色的毛绒绒的小羊，软萌可爱。

　　宋梨初眨眨眼睛，“哥哥，你喜欢毛绒玩偶啊？”

　　“不喜欢。”陆宴允看她正咬着冰糖葫芦，便拉开她书包的拉链，将小羊塞进去，“给你的。”

　　宋梨初歪着头，“可是今天不是什么节日，也不是我的生日。”

　　“那就不能送礼物了？”陆宴允笑出声，揉揉她的脑袋，“这个小羊很像我们小梨初。”

　　宋梨初一副不理解的表情，“哪里像了。

　　为了证明不像，她还举了个例子，“它的眼睛很小，我的眼睛很大。”

　　小羊的眼睛是笑眯眯的，所以是弯弯的一条缝。

　　“都呆呆的。”

　　宋梨初皱眉。

　　她哪里呆了。

　　陆宴允轻笑着补充一句，“看起来很可爱。”

　　“哦。”宋梨初努努嘴，“那就勉强像吧。”

　　回家的路上。

　　宋梨初坐在电动车的后座，坦白了今天的事情起因，但也没说张阳怎么骂她和她妈妈了。

　　那些话很难听，她说不出来。

　　“当时怎么不跟哥哥说？”陆宴允看小姑娘愿意主动说起来，就问了一句。

　　宋梨初慢吞吞地道：“我打架，很丢人。”

　　“不丢人。”陆宴允突然停了车，他转过身看她，语气缓慢而有耐心，“那个小坏蛋骂人在先，还动手打女孩子，很没品，这是他的错，你保护自己不丢人，知道吗？”

　　宋梨初想起一进办公室，班主任还没问清原因，就先指责她一个女孩子打架什么的，跟陆宴允现在的态度对比鲜明。

　　她点了点头，“知道了。”

　　陆宴允刮了刮她的鼻尖，才转回身去继续骑车。

　　宋梨初盯着他的脊背，顿了片刻，软声道：“谢谢你，哥哥。”

　　“跟哥哥不用客气。”陆宴允语气恢复了一惯的懒散，声音里有笑意，“以后有人再欺负小梨初，就告诉哥哥，哥哥替你撑腰，好不好？”

　　宋梨初说了一声好，想到什么，又闷闷地道：“可是哥哥，你过几天不是就回去了吗？”

　　“我告诉你，你也没办法给我撑腰。”

　　陆宴允懒懒地笑一声，“没关系，到时候哥哥坐最近的航班，从北宜飞过来给你撑腰。”

　　那天回到家，宋梨初就把陆宴允送的小羊玩偶放在了床头。

　　时不时地看一眼，会忍不住弯起唇角。

　　陆宴允在她家里呆了没几天，就跟着陆政安一起回去了。

　　他走的时候，宋梨初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心口闷闷的，像有什么堵着。

　　她把这种情绪归结为不舍，毕竟他来家里的这几天对她很好，还每天去接送她上下学。

　　所以他走了，她有这种情绪很正常。

　　但他走以后，宋梨初发现自己变得不对劲起来。

　　她时不时会想起他。

　　有时候晚上睡觉之前，脑海里会忍不住浮现他的身影，还有他笑起来时，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温柔潋滟的样子。

　　甚至，她还会主动去回忆两个人相处的情景，或者想象以后再见面的场景。

　　陆政安给外公打来电话的时候，她总是期盼着手机里会不会传来那道懒散好听的声音。

　　宋梨初在心里提醒自己，这没什么好在意的，如果自己经常喂一条流浪狗，那只狗狗有一天突然不见了，她也会忍不住想吧？

　　呃，虽然这个比喻不太恰当。

　　直到有一天，发小蒋雯雯告诉她，自己有了喜欢的人，但是这个年纪，又不能早恋，所以算是暗恋。

　　听蒋雯雯絮絮叨叨地讲着她的暗恋。

　　宋梨初恍然发觉她对陆宴允的情感，原来是喜欢。

　　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她心里住进了一个人。

　　她喜欢上了一个，大她六岁的哥哥。

　　意识到这点的宋梨初有点惶恐，除了她的日记本，她谁也不敢告诉。

　　她做事总是三分钟热度，以为喜欢陆宴允这件事，也只是短暂的好感和倾慕。

　　却并不是。

　　——

　　思绪回来，宋梨初把小羊玩偶放下，继续整理东西。

　　过了一会儿，传来敲门声，伴随着男人低沉的声音，“小梨初，方便进去吗？”

　　“进吧。”

　　陆宴允进来，懒懒散散地靠在门上，“老头儿打电话说你的转学手续办好了，明天就可以去学校。”

　　“好。”

第8章 真是没良心的小姑娘

　　陆宴允传达完消息，没有立刻出去，而是问：“对了，哥哥记得你之前说手机坏了？”

　　宋梨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

　　从包里翻出那个旧手机，屏幕已经碎的一塌糊涂。

　　过年的时候，外公正病重，家里平时不怎么来往的远房亲戚来看望。

　　不知道哪一家的小孩儿，偷拿她的手机玩，她发现了后问那熊孩子要。

　　熊孩子不仅不给，还故意从阁楼上扔下去。

　　那时候家里一团乱，她就一直没拿去修。

　　“哥哥，你可不可以带我去店里修一修。”宋梨初拿着手机问。

　　这手机还是之前陆宴允送给她的。

　　初一寒假的除夕夜，外公跟陆政安通电话拜年。

　　当时宋梨初坐在沙发上看春晚，心不在焉地听着两人聊天。

　　外公叫她，“安安，过来给你陆爷爷拜年。”

　　宋梨初慢吞吞地从沙发上起来，刚拿到手机，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散漫好听的声音。

　　“老头儿，给宋叔叔打电话呢？小梨初在不在？”

　　陆宴允和陆政安之前来家里的时候是秋天。

　　距离那时候已经过去了有快四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