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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哥的人品我自然是相信的，但正如你所说，那位心思不纯，你还是多提防些，免得生出不必要的麻烦。”裴执把完脉，在桌前坐下，重新写药方。
沈畅点头，再次表示感激。
夜色渐深，转眼到了二更天。
满腹怨气的白莹莹还没睡着，听着窗外不时响起的虫鸣声，她心里愈发烦躁，就好像有人在撕扯她的脑子。
“小姐，您还没睡么，可是口渴，奴婢这就为您倒茶。”清荷困得不行，强打起精神起身。
喝了茶，见自家小姐仍旧一脸愁容，她甚是不解：“小姐还担心什么呢，您都找到这儿来了，王爷就是个铁石心肠都会心软，更何况王爷最在意的就是您。”
白莹莹眼睛眯了起来：：“话虽如此，但我还是得除掉裴执这个眼中钉，只有她死了，我才能高枕无忧。”
她心底不断滋生的怒意快将她淹没，此时她没有丝毫理智可言。
清荷连连点头：“小姐说的是，是该除掉，以前云月都是任由我们欺负的，现在她都不肯多看我们，可见她们主仆二人早已目中无人。”
一夜过去，好像一切都风平浪静。
沈畅照旧疗伤，周璇照样实施计划，但很快这宁静就被一婆子的惊叫声打破：“死人了，死人了，有人跳井了！”
丫鬟的尸身很快被打捞上来，身上还有不少伤痕，一看就是鞭子打的。
沈畅认出这是帮厨的丫鬟，眉头一皱：“来人，立马给我查！”
他觉得此事蹊跷，定要查个清楚清白。
白莹莹叹了口气，无比惋惜地说：“这小丫鬟看着挺年轻的，也不知是得罪了谁，竟然被逼跳井。”
这还没查清呢，她就开始说什么被逼之类的话，裴执神色微顿，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王爷，杏儿八成是被害死的！”
这时，一名婆子站了出来，她支支吾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还用眼神偷瞄裴执。
周璇声音冰冷：“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不然这舌头长着也没用。”
听着这压迫感极强的话，婆子面色一白，立马交代。
“是寒王妃下的手，我亲眼见她折磨杏儿，说她送菜送的太慢，她身上那些鞭痕都是寒王妃打的！”她说完，猛地垂下头，肩膀都在打颤。
云月情绪瞬间激动起来，她伸手指着婆子怒斥：“你胡说八道，我们小姐绝不是那种折磨下人的人，你在这血口喷人，也不怕烂舌根！”
周璇没有开口，而是静静看着。
“这话还是得问姐姐，我想姐姐应该不是那种人，但婆子指认，还有其他人作证，姐姐还是得好好解释解释，不然会损坏寒王府的名声。”
白莹莹边说边给另一丫鬟使眼色，那丫鬟立马跪了下来。
“是寒王妃，就因为杏儿还了几句嘴，她就怀恨在心，杏儿死得很冤，我是跟她一块在王府里长大的，不忍心看她惨死……”
“是吗？”
裴执只觉得可笑，她当即在杏儿身上扎了几针，又为她服了回魂丹，耗费她足足50个金币。
杏儿当即吐出几口水，眼皮子也缓缓睁开，她扶着额头，咳嗽了两声，说：“我这是怎么了？”
见状，白莹莹跟那两个婆子丫鬟吓得不轻，腿脚也有些软，甚至想溜走。
“这，这怎么可能，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她受了那么重的上，不可能活着！”白莹莹舌头有些打结，一颗心狂跳，脸色也白了几分。
刚说完，她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慌忙捂住嘴。
杏儿起初有些迷茫，一看到白莹莹，身子就抖了起来。
她抱着头说：“别打了，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来这小丫鬟是被吓傻了。
裴执凑近两步，声音沉了几分：“你不用怕，大胆说出谁是真凶，我是寒王妃，一定会为你做主。”
杏儿想到自己遭受的苦难，当即指向白莹莹。
“她一直用鞭子抽我，还说要像我这样身份卑贱的人死了也活该，可奴婢并未犯错，只是帮着厨房送汤而已。”说了两句，她捂着脸痛苦起来。
白莹莹怔了怔，随即扑向周璇。
她哭哭啼啼地表示：“王爷，你要信我，我绝对不是那样的人，我怎么可能随便对一个小丫鬟撒气呢，分明是王妃借机报仇。我知道王妃姐姐对我有诸多不满，但也不该用这种法子。”
一旁的清荷也帮腔：“我们小姐一向心地善良，绝不是那种蛇蝎心肠之人，这丫鬟分明是血口喷人，王爷明察！”
一时间，院子里热闹非凡。
周璇神情犹豫，正要开口，却被沈畅抢了先：“白姑娘果真心地善良么，你若是心思单纯，也不会夜里来勾引本王，我劝你还是认清现实，全都交代清楚。”
“此话何意？”周璇眼露惊讶。
白莹莹哭着摇头：“王爷别信，沈王殿下是占王妃姐姐那边，自然见不得我好，说这话不过是想毁了臣妾名声罢了。”
到此刻，她仍在信口雌黄。
沈畅心生怒意：“本王不是三岁孩童，不存在站谁不站谁，再一个，你将我的丫鬟活活打死，还将她扔进井里，这笔账你要怎么算？”
说着，他冷冷看了那婆子一眼，眼神里满是警告。
婆子感觉脖子一凉，她是个识时务的人，眼见局势已定，当即说：“王爷恕罪，老奴我也是迫不得已，这白姑娘说我要是不听她的，就跟杏儿一个下场。”
“放肆，你敢泼脏水给小姐！”
清荷怒不可恕，伸手给了婆子一巴掌，殊不知她的嚣张行径成了新的佐证。
周璇也不是愚蠢之人，这前前后后的搁到一块，他哪有不明白的。
“原来你还打我兄弟的主意，好得很！”
白莹莹脸色煞白，她伸手去扯他的袖子：“王爷息怒，那都是个误会，妾身压根没那意思，都是裴执在那编排我，王爷你是知道她性子的。”
她不甘心，一个劲儿得地为自己辩解，但这些都是徒劳，周璇盯着她看了会，冷冷扔下一句：“别再花言巧语骗本王，你马上去面壁思过，谁也不去看她！”
闻言，裴执只是淡淡一笑，一个字也没多说。
云月小声道：“这个惩罚根本不算什么，当初王爷还放毒蛇老鼠进柴房呢。”
想到当初的情形，她就替自家小姐委屈。
是罚得轻。
回想起当初待在柴房的种种，裴执眸底泛起阵阵凉意。
换做旁人，不用他放毒蛇老鼠，熬不了几夜就会没命。
她受不了聒噪音，正要回房，就被白莹莹拽住：“是你谋划的对不对，你就是想害我，你果然是蛇蝎心肠！”
“你别泼脏水给我们家小姐！”
云月上前一把将她扯开，也不顾周璇在场，她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怒火，直接怼了回去：“你当初为了拿到我家小姐的软肋，对我下那样狠的手，我能活过来全靠我家小姐。若论蛇蝎心肠，谁也不比过你！”
还有这等事！
沈畅眉头紧皱，声音冰冷：“若真有这等事，珏寒你真该好好管教你这位姨娘了，若是宠妾灭妻，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相处了这么些日子，他知道裴执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看出这姨娘心思不纯。
周璇没有出声，只是盯着白莹莹，眸底好似积了一层细雪，彻骨地冷。
气氛顿时变得压抑，有种令人喘不过气的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