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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声行礼的陆凛,眸中没有一点慈爱,反倒像在看着一个仇人。
林氏什么都没说,而是抬手便将案上的茶盏朝陆凛扔了过去。
陆凛淡淡侧开身,轻而易举的避开,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漠,看不出一点悲喜。
“陆凛,你真是翅膀硬了啊!让我筹备婚事,转头却自己做主,你既这般能耐何必劳我为你费心!”
陆凛神情平淡,清冷的眼神让林氏觉得自己仿若一个跳梁小丑,“我的确未想劳烦母妃,这不是母妃主动提议的吗?”
林氏一哽,怒声道:“你既已经备了聘礼就该提前告知我,何必又让我再备一份!”
她心疼啊!
虽然她在聘礼上动了手脚,但毕竟是陛下钦赐的婚事,她也不敢做得太难看,六十四抬里一多半都是好东西。
林氏出身不高,婆母在世时就总说她身上有小家子气,所以她格外注重形象,言行举止与城中贵妇别无二致,可一旦涉及银钱,她还是难免抠搜。
更何况这钱还要给一个商户之女,真是越想越心疼。
陆凛轻笑一声,音色凉薄,“不管本王备不备礼,本王成亲王府自要下聘,更何况母妃准备的礼单如何,想必无需我多说了吧?”
陆凛如何肯将婚事假手于人,不过是想给林氏找些事做,免得她心思太过活络。
林氏恼羞成怒,“原来你说放心交给我是假的,合着一直在盯着我呢!
陆凛,你可真是个孝顺儿子啊!”
陆凛唇角勾了勾,语气染上一抹讥讽,“母妃倒也未曾辜负儿子的信任。”
“你……”林氏指着陆凛,气得大口喘息,心里似被人剜了血肉一般的疼。
陆凛眼中未有怜惜之色,而是从袖中掏出一份礼单,冷漠的看着林氏道:“先前我不知王府规制,如今却是晓得了。
待二弟三弟娶妻时,便可参照这份礼单备下聘礼,免得逾越。”
陆凛是嫡长子,更是亲王,下面两个弟弟如何也不能越过他去。
林氏闻此,犹如被踩了逆鳞,勃然大怒,“陆凛,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府的确只给了金府六十四抬,可你别忘了,你还另添了六十四抬呢!”
“母妃。”陆凛冷淡的纠正道:“那六十四抬是我在岐山的私产,未入王府中馈。
母妃若怕委屈了三弟,也可添上私产,不过……”
陆凛眸光一凛,墨眸中的幽冷气息让林氏竟都生出了惧意,仿佛下一瞬便会有利剑横在她的脖颈间。
“三弟大婚时我会让阿嫣亲自准备聘礼,半分不可逾越!”
“云裴祤宁是什么身份,她有什么资格……”
陆凛目光冰冷的看着林氏,眼中的光不再是冷漠,而是带着杀气的冷戾,“她是我的妻子,是宁王妃,是宁王府的女主人,她没资格,谁有资格?
有些话我要提前知会母妃一声,免得届时您说我不顾手足之情。
母妃如何对我都无所谓,可若有人欺她辱她,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林氏身子有点抖,但还强撑着硬气的昂首道:“你……你想什么,你莫非还想与我动手吗?”
“自然不会。”陆凛轻描淡写的道:“不过,我会让三弟为此付出代价,我是武将,若是手重不慎伤到三弟,母妃到时可别怨我。”
说完,陆凛拱了拱手,抬身而去。
陆凛走了好一会儿林氏的指尖才恢复温度,她怒不可遏,抬手将小几掀翻。
陆凛哪是来聆听她教诲的,分明是为了云裴祤宁来威胁她的!
可恶!真是可恶!
林氏又急又怒,更满心懊悔,若知陆凛打得这个算盘,她说什么也不会在聘礼上动手脚了。
非但没讨到便宜,还使得恒儿的婚事落了下成,若不动用王府资产,她哪能凑到陆凛那么多银钱!
情绪起伏之下,林氏这次当真病倒在了榻上,直到拟定了两家婚期,林氏都没能从床上爬起来……
第137章南疆公主
“下月初六?这婚期是不是太急了?”金氏本以为婚期至少要等到明年春时,谁知竟定在了下月初,算算连二十天都不到了。
金诚解释道:“宁王说这是最近的黄道吉日,否则便要等到明年。”
后半句他没说,宁王当时说的很是直白,义正言辞的说他等不及了,听得他们几人都不禁面红耳赤,可人家却硬是神色未改。
“明年就明年嘛,裴祤宁又跑不了。”金氏可不急着嫁女儿,尤其是婚事定下了,更恨不得多留女儿一些时日。
云裴祤宁面色微红,声音轻细的解释道:“王爷说他今年不想再一个人过年节了。”
往年他都一个人留在岐山,全家团圆的年节却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别家灯火融融,全家人围坐一堂,而他却孤身一人形单影只,她前世也曾体会过这种孤苦,是以很能理解陆凛的心情。
金寒时闻后眯了眯眼,语气带着两分玩笑,“妹妹这是心疼宁王爷了?”
云裴祤宁脸色更红,瞪了金寒时一眼,旋即委屈的与金真道:“二舅舅,表哥又欺负我。”
金真当下冷了脸色,作势要脱靴揍人,被金诚拦了下来。
金寒时心中感动,还是大伯父待他好,却听金诚皱眉道:“你那靴子一脱我们还能不能待了,要打回屋再打。”
金寒时:“……”
看着云淡风轻的罪魁祸首,金寒时简直痛心疾首,“没想到妹妹竟如此重色轻友,有了宁王便不要我这个哥哥了。
不过有一句话我还是要说的,别太心疼男人,从你开始心疼这个男人起,你就输了。”
“滚滚滚,别在这添乱!”金真没好气的开口撵人。
金寒时痛惜长叹,推门而出,走入了昏沉的天色中。
好想念远在军营的大哥啊,没有大哥在他才是形单影只的那一个啊。
金寒时走进花园,正瞧见阿婉蹲在树下鼓捣着什么,时不时还不忘从怀中掏出酒壶喝上一口。
金寒时有些无语,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嗜酒的女子。
“你这是在做什么?”
听到声响,阿婉抬起头,望见一张俯望的俊颜,微微上扬的桃花眼中含着好奇。
阿婉笑了笑,“呦,是金二公子啊,你这鼻子挺灵啊,叫花鸡刚好你就闻到了?”
“叫花鸡?”
金寒时一愣,便见阿婉抿了一口酒,将酒袋揣入怀中后,刨开鼓起一块的地面,用树枝从里面挑出了一块乌漆墨黑的东西。
她伸手去拿,刚碰到便忙将手放在了耳朵上,烫得龇牙利嘴,“烫死我了。”
翻来覆去鼓捣了半天才终是将外面焦黑的泥土敲开,露出了一角荷叶,还有透过缝隙飘出的浓浓香气。
“走,找个地方吃酒去,这叫花鸡和美酒最配了!”阿婉热情的发出邀请。
金寒时本想说男女授受不亲,可看着阿婉坦朗的目光,他觉得自己若这般说了反倒显得迂腐,便颔首应下。
两人行至园中的凉亭。
金寒时有些后悔,凉亭四面透风,若是夏日便可闻风赏月,可北风一吹,当真什么兴致都没有了。
阿婉从地上抱起早就准备好的两小坛酒,豪爽的递给金寒时一坛,“喝点酒就不冷了。”
金寒时四下看看,开口询问:“酒杯呢?”
阿婉扫了他一眼,掀开酒塞,抱着坛子啜了一口,眯着眼睛大呼过瘾。
金寒时再一次被阿婉刷新了三观,原来女子可以如此豪迈。
金寒时也只得客随主便,否则显得他一个大男人竟比女人还矫情。
两人吃鸡喝酒,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金寒时自幼聪明,不仅读书,更对山川地理、机关卜算等杂学兴致深浓,当然这些都被家人统归为不务正业。
可他没想到的是眼前这少女竟学识广泛,随口所言之感皆是他未曾听闻过的。
就比如先人们一直觉得是太阳围绕着他们东升西落、普照大地,履行着自己守护人间的职责。
可阿婉却说实则是人间在追赶着太阳,他们脚下的土地不过是太阳的小小附属而已。
类似这种观点多不胜数,而且很多事乍听起来让人匪夷所思,可细细听她讲来却又总觉得好像有些道理。
一番长谈,金寒时终于明白为何聪慧如裴祤宁却愿对阿婉言之即从。
眼前这少女就像一座无穷的宝藏,你永远不知她会突然拿出什么奇珍异宝来。
一坛酒下肚,阿婉那双清清亮亮的眼有了些许醉意,她撑着酒坛,将下巴搭在手背上,叹声道:“其实我很羡慕裴祤宁的。”
金寒时无声啜了一口酒。
大部分女子都会羡慕裴祤宁吧,生得貌美不说,如今还嫁了宁王那般的人物。
他想了想,开口劝慰道:“阿婉姑娘也一定会遇到自己的良人。”
阿婉怔了下,旋即笑道:“谁说是因为男人了,男人这种东西只会影响我出剑的速度。”
金寒时咂咂嘴,便听阿婉继续道:“我只是羡慕她身边有这么多疼她爱她的家人,无论她遇到什么,回过头总会有人站在她身后。”
不像她,两辈子都没有家人。
师父对她虽不错,但总归不是她能肆意撒娇的人。
金寒时略知晓些阿婉的身世,想到她与裴祤宁年岁相仿,不禁心存怜悯,便问道:“你身上可有什么自小佩戴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