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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距离的炮火轰隆声之后,使馆所在的小楼剧烈震荡。
卢月娇快速地将依一从被窝里拉出来,这些日子她们都是穿着衣服睡的,卢月娇给依一穿上鞋,拉着她往外走。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卢月娇和依一被震得滚到屋内一角。炮火和枪击声不断,外面的惊叫声和哭喊声混作了一团。
卢月娇抱起吓坏了的依一往外冲,一开门就是一阵浓烟滚滚。
使馆在炮火的攻击下着火了!
该死!
避难的人群早已没了秩序,嘶吼声、号哭声清晰地在卢月娇耳边萦绕。
熊熊的火焰中,卢月娇开始想那个人。
这么一晃就那么多年时间过去了。
这几年来,她刻意和那边断了联系,也从不再回去,是想逼迫自己忘了他。
可在这种时候,她第一个想起的,还是他。
她自嘲地一笑。
要是这次真的死在这儿了,她都不能再和他见上一面了。
她开始后悔,后悔自己的出逃,后悔自己的胆小,悔得如同掏出了心在烈火中炙烤一般。
火势越大,氧气越稀薄,卢月娇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慢慢地流逝。
卢月娇的眼角挂了泪痕,这大概是上天在惩罚她吧。
再也见不到他,再也见不到外婆,再也见不到那些她或亲近或不亲近的亲人。
可她身边的小姑娘又做错了什么呢?
她大概是真的快不行了,火光明灭间她竟看见走廊的尽头一个人逆着火光,步伐坚定地跑了过来。
熊熊的火光中,那人没有丝毫的畏惧,那样坚定、沉稳。
卢月娇看见那人的脸被炙烤得通红,他蹙着眉头,像是许多年前一样,喊她的名字——
“卢月娇。”
卢月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直到那人在她的身边站定,她才确信,是他来了。
依一已经被浓烟熏得晕了过去,卢月娇双臂举着,将孩子托给郑江川:“带她走。”
他不言不语,一动不动,只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两万六千多个小时。
一万公里的距离,十二个小时的飞行,心急如焚的奔赴。为国家,为流离失所的国民,也为她。
从接到任务到飞机落地,Y国首都的局势急剧恶化。
他们突击队是为了配合撤侨而来,到了Y国却被告知反政府武装和政府武装在大使馆门前交火,反政府武装恶意袭击了大使馆。
大使馆已是火海一片,他和战友冒死进去救人。
但获救的人员中,没有卢月娇。
郑江川侥幸地想,或许她有别的任务,出去了呢。
直到贺义告诉他:“队长,使馆里还有两人,是翻译司的卢月娇和前几天救助回来的一个小女孩。”
胡参赞眼中已是无比沉痛,刚才的情况太过危急,他和另外几个工作人员忙着安抚慌乱的民众,配合突击队撤离,竟然忘了还有人在房间里面。
火海中的大楼已是岌岌可危,郑江川舔了下嘴角:“贺义,负责好在场人员的安全。林兆威,找好点位时刻准备狙击。其他人各就各位,我进去救人。”
不知道周围还有多少反政府武装,郑江川不顾众人反对,义无反顾地又独自冲进火海。
现在,卢月娇就在他的面前,比三年里无数次在梦里见过的都真实。
然而,她却让他带孩子走。那她呢?留在这里葬身火海吗?
他沉沉地看着她,跟静止了似的。
那目光中有恨、有庆幸,复杂得让人心痛,又如同火光一样炽热得一塌糊涂。
郑江川不说话,抄手接过她抱过来的孩子安稳地固定在怀中,又将她拉过来,护在身侧。
卢月娇的嘴角不自觉地翘了翘,紧紧地跟在郑江川身后。
大火吞噬着一切,身后突然一声震天巨响。
郑江川迅速地将她拉到怀里,抱着依一和卢月娇,从数级楼梯上滚下去。
使馆的二楼已经完全被火吞没。
卢月娇在郑江川怀里,忽然就什么都不怕了。她仰起脸:“小谨哥哥,你还爱着我。”
郑江川嗤笑一声,把人扯起来:“不走?留在这儿等死?”
他抱着依一已经走在了她前头。
卢月娇快速地跟着他往外走。
其他人看到郑江川把人带出来了,终于松了一口气。使馆这边已经联系好了当地政府,将人送到安全的临时安置点。
外面的人争抢着上车,由一前一后两辆军车护送着去临时安置点。卢月娇出来得晚,其他车上都坐满了,只能和郑江川还有其他几个军人坐一辆车。
她抱着依一,上车的时候顿了一下,郑江川已经从她手里把孩子接了过去。
所有人都上了车,向前开拔。
忽然一个紧急刹车,无线电通信里传来话语:“队长,有伏击。”话音刚落,随之而来的是一片重机枪的扫射之声。
子弹打在防弹的军车上,车窗满布裂痕。
卢月娇探出头去想看看外面的情况,郑江川眼疾手快地将她的脑袋往下一按:“好好待着。”
枪林弹雨。
依一在枪声中醒来,满眼的惊恐。卢月娇忙捂住她的眼睛,想想不对,又捂住她的耳朵:“没事,没事。”
依一张口,像小猫儿一样哼唧:“想妈妈。”
卢月娇沉默。
“哗”的一声,车门开了,贺义猩红着眼:“队长,小平没了。”
一路无言。
朝阳在大地上升起。
卢月娇看着前面那个高大的身影。郑江川背对着她,看不清表情,燃了一支烟,吞云吐雾。
卢月娇知道他心情不好,路上的枪击中,他失去了一个战友。她走到他身后,想了想,伸出手圈住他的腰。
郑江川知道是卢月娇,伸手想要摆脱她的禁锢,她却死死地扣着他的腰。
郑江川嘴角微翘,笑得嘲讽:“你干什么?”
“这些年,你都是这样过来的?”
他不说,卢月娇也猜得出来他的不易,枪林弹雨,随时都有可能失去生命。
郑江川舔了下嘴角,嗤笑:“我怎么活,是我的选择。倒是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回国吧。”
她待在这种鬼地方,也不见得有多好。
卢月娇的眼泪倏地落下,流到郑江川的背上。天气太热,他只穿一件墨绿色的T恤,后背滚烫。
“小谨哥哥,你还记得我昨天对你说的话吗?你还爱着我,对不对?”
郑江川浑身一僵,转瞬恢复了自然。他将烟蒂踩灭,看都不看她,趁她松手的时候回身往回走:“接人的飞机中午就到。”
卢月娇是家中老二,上头还有个姐姐。她出生那会儿,正是父亲顾长志事业的上升期,母亲孟晚在她满月后也迅速投入了外交工作中。外公外婆将卢月娇从京城接到江南,养在身边。一直到她五岁,稍稍懂些事了,父亲和母亲也不那么忙了,才将她接回京城。
第一次见到郑江川那天,卢月娇跟在姐姐顾夕颜后面。
大院里的孩子都是结伴成群的,一群孩子看见顾夕颜后面多了这么个小娃娃,都十分好奇。
沈宴自己都还是个半大娃娃呢,愣是伸出手来掐了掐卢月娇粉嫩的小脸蛋。他问:“夕颜,你从哪儿弄来这么个雪娃娃?”
卢月娇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敢动,乖乖地任他掐,眼里满是泪花。
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卢月娇身上,小小的人儿穿了件苏绣旗袍,眼里憋着晶莹的泪花,满满的娇软气息,和大院里这些在北方长大的小姑娘截然不同。大家七嘴八舌地向小姑娘发问。
顾夕颜生平第一次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