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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的船舱长长的走廊映入眼帘,他深吸一口气才走了过去。
而走廊尽头,矮个子禁军正将食盒从门缝里塞进了姜绾的房间,收回手的时候他忍不住和高个子念叨——
“今天蔡公公过来,可真是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皇上对她心软了呢。还好来了也是白来,皇上不止没理她,还让她饿两天长长记性,我看明天她就差不多了,到时候咱们就没事了吧?”
“当然,”高个禁军得意的一仰头,“旁人饿个四五天还能活,她可不如寻常人康健,我看明天就能收尸了,咱们兄弟也不用在这里守着,一天天的不见天日,也遇不见个贵人。”
“就是……差不多了吧?该把食盒提出来了吧?”
矮个子问了一句,手却已经推开门将食盒提了出来,打从放进去到现在也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算姜绾改主意了,想要用饭,他们也不会给她机会。
先前只是擅自动用了姜绾的饭菜,传出去最多就是被逐出禁军,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还上报了皇帝说姜绾从昨天才开始绝食的,这是欺君,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他们可不敢冒这个险。
眼下将计就计,让姜绾彻底闭嘴才是最好的结果。
“我刚才开门的时候她好像说话了。”
“在求饶吧,”高个子面露不屑,“早干嘛去了?现在晚了,让她等死吧。”
“让谁等死?”
秦稷一靠近就听见了这句话,下意识开口询问。
兄弟二人却被吓得一哆嗦,这里鲜少有人来,一般就是钟白和廖扶伤,那两人对他们都十分和气,他们便时常偷懒,反正就算被撞见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这冷不丁地听见一道略有些陌生的声音响起,话里还透着威严,着实吓了他们一跳,一抬眼瞧见那明黄的龙袍顿时恐惧更甚,皇上怎么亲自来了?他不是说了不管吗?
糟糕的预感涌上心头,两人哆哆嗦嗦地跪倒在地:“参,参见皇上。”
“你们刚才说,让谁等死?”
秦稷眉头拧起来,他其实没有听清楚,只是有种不太好的感觉,觉得他们像是在说姜绾。
矮个子被这句话吓得浑身发软,伏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高个子额头也冒出了冷汗。
皇帝就是皇帝,这种压迫感,是钟白和廖扶伤完全比不上的,他嘴一秃噜险些说了实话,好在及时回神,转了话头。
“是里头那位……小人是说,要是里头那位出了事,我们也难辞其咎,要等死了。”
秦稷狐疑地扫过两人,可姜绾就在门里,他也没有心思浪费时间在旁人身上:“做好你们的差事,朕就不会迁怒。”
二人纷纷磕头表忠心,秦稷懒得听,轻轻一抬下颚:“开门。”
钥匙在矮个子手里,他连忙爬起来去开门,冷不丁撞到了身边的食盒,盖子滑落下去,露出了里头动都没动过的饭菜来。
秦稷眼神黑沉:“她一口没吃?”
两人慌忙摇头,高个子心慌不已,可又不敢就这么放皇帝进去,万一皇帝看见姜绾半死不活的样子真的心软了,那他们兄弟二人怎么办?
“启,启禀皇上,姜绾姑姑没吃,刚才我们进去送饭的时候劝了两句,还被骂得狗血淋头,她,她还说……”
秦稷眯起眼睛:“还说了什么?”
“她说,说……”高个子猛地一磕头,“小人实在是不敢开口。”
秦稷眼底闪过怒气:“朕恕你无罪,说。”
高个禁军眼底闪过厉色,眼下他们和姜绾不能共存,那就只能他们活,她死了。
“她还说,皇上一定会来,她要我们禀告您,说她身体孱弱已经快活不了了,想借此胁迫您让步,我们不敢欺君,才会被姜绾姑姑责骂……”
“姜绾这么说的?”
两人纷纷磕头:“小人不敢欺君,句句属实!”
秦稷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第329章她是什么人朕清楚
打从早晨察觉到那兄弟二人不对劲后,钟白便着手去查了内情,虽然食盒的确是从昨天才开始完整退回去的,可前面两天吃得也太过干净了。
廖扶伤都知道姜绾吃不了那么多,何况是钟白?
他当即就意识到这两个家伙一定还隐瞒了什么,匆匆赶来想要讯问详情,却不想还没走近就看见一抹明黄立在门口,秦稷竟然来了这里。
这是改主意了?
他兴冲冲往前,想着趁机给姜绾说说好话,不管怎么说,姜绾这个人罪不至死。
可他没想到自己刚到跟前,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先听见了高个禁军的胡说八道,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先前这人就用过这种法子,误导他以为姜绾在用苦肉计,现在竟然又把这种把戏用到了皇帝面前。
简直可恶!
可是他当初的确对姜绾误会颇深,是眼见她为秦稷诸多牺牲才愿意重新相信她的,但秦稷并不知道那些,那时候他还在昏睡,醒来后也只看见了结果。
他会不会信了?
钟白上前两步,很想为姜绾解释,可她是有前科的,秦稷的旧伤崩裂,就是因为那次她以假乱真的自戕,有这样的前科在,秦稷怎么可能不信?
钟白心情十分忐忑:“皇上,姜姑娘她……”
“她之前就做过这种事。”
秦稷淡淡开口,打断了他的话,钟白心里叫苦,他就知道秦稷会想起那件往事来。
他不知道能怎么为姜绾辩解,只好干着急。
偏这种时候高个禁军抓住机会再次开口:“皇上若是如果不信的话,其实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姜绾姑姑正装昏迷呢,您一定喊不醒……”
钟白听得怒火中烧,姜绾的昏迷那是装的吗?若是装的廖扶伤一个太医难道看不出来?
这个混账怎么敢张嘴就来,什么脏水都往姜绾身上泼?
他们根本不知道姜绾这般费尽心思要见秦稷是为了什么!
“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他死死抓着刀柄,若不是看在眼下正是用人的时候,他恨不能直接抽刀将人砍了。
听出了他的杀意,禁军一时被吓住了,好一会儿才回神,颇为委屈,“统领,我们说的都是实话……”
“你还不闭嘴?!”
钟白抬手就要打——
“住手。”
秦稷淡淡的声音响起,钟白动作瞬间僵住,他有些慌:“皇上,姜姑娘她不是那样的人……”
“她是什么人朕最清楚不过……”
秦稷淡淡开口,脸色从刚才起就阴沉着,仿佛正在酝酿一场可怕的风暴,钟白简直不敢想如果他将怒火发作在姜绾身上,她该如何承受。
然而下一瞬,秦稷便抬腿,一脚重重踹在了禁军胸口,硬生生将人踹得倒飞出去,直接撞在了门板上。
巨大的动静惊得矮个禁军浑身一抖,一股骚味瞬间弥漫开来,钟白也有些回不过神来,怔怔看着秦稷:“皇上,您这是……”
秦稷重新抬手摁住胸口,他身体还虚弱得厉害,这一脚用足了力气,有些扯动伤口了,他低头喘了会气才勉强平复了疼痛。
“但她再蠢,也不会找这种人做帮手,拖下去,问清楚。”
钟白忙不迭点头,喊了禁军来将人压下去,高个禁军已经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摔倒在地动都没敢动,直到被人拖下去才开口喊冤枉。
两人却充耳不闻,钟白正绞尽脑汁拍秦稷的马屁:“皇上真是英明神武,原来从一开始您就没信他,臣就说,这种瞎话连臣都不信,您怎么可能被骗?”
秦稷懒得理会他,目光落在门板上时脸色沉了下去,他怎么算没有被骗?若是没被骗,又怎么会来这里?
“进去看看吧。”
钟白连忙应声,房门还锁着,钥匙在被拖走的禁军身上,他自然不可能让皇帝等着自己去拿钥匙,索性抽刀出来将门锁直接斩断,这才推开了门。
屋内陈设简单,一眼就能看见姜绾在哪,她蜷缩在床榻上,被子蒙住了全身,明明床榻不大,她却连一半都没占全。
几天不见,的确瘦了很多。
秦稷垂下眼睛,在桌边坐了下来,多一眼都不肯再看。
他还是那句话,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钟白眼见秦稷不肯往前,只能自己去喊人:“姜姑娘,皇上来见你了,你不是要见皇上吗?快醒醒。”
姜绾仿佛没听见,动都没动一下,钟白知道她昏睡起来很难喊醒,不得不动手推了推,然而姜绾仍旧毫无反应。
他心里有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