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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哑口无言，听见商亦棠轻嘲的声音，“你只是什么，你只是玩腻了，所以又想倒回来找我了？”

商亦棠有时候自己回想一下跟在盛勉君身边的那些日子，也觉得自己那会真就和网上说的一样，就是个舔狗。

任由盛勉君怎么羞辱她看不上她，她都还乖乖等在原地，期望着他能回头。

她总以为只要她足够贴近足够坚持，就能等到盛勉君回心转意，就跟王宝钏执意要等薛平贵似的。

真卑微。

商亦棠缓缓吐出一口气，强行把自己的手从盛勉君手里抽出来，她看了眼自己的腕骨，已经被捏的发红。

她说：“可是盛勉君，就算你和那些女人是逢场作戏又怎么样，你觉得的逢场作戏，在我这里已经成了既定事实，你的任何借口和理由，在我听来都觉得很可笑。”

“善意的谎言也是谎言，更何况我也感受不到你的善意，我只知道你真的很讨厌我，恨不得我永远消失在你面前。”

反正话已至此，商亦棠也不再憋着什么，有些话不如现在说清楚了，免得盛勉君以后又来打扰她。

她顿了下继续说：“盛勉君，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就断了，断了就再也补不上了。”

商亦棠好歹也是混迹商场的人，聪慧如她，能从盛家的形势猜出不少。不管是盛勉君布的局，还是盛沧海的压迫，其实只要足够了解他们的人，都能看出来端倪。

可那又怎样呢，如果盛勉君要说，他是为了在盛沧海手下保护住她，那商亦棠只会觉得更加可笑。

他连最基础的信任都没有给她，连相信她能和他一起承担风险的信任都没有，又谈什么保护？

他不觉得打脸吗——

商亦棠说完，正好小桑果在房间里哼唧起来，她抬腿就回了房间，只是在推门进去之前又停住脚，回眸淡声道：“你要是病好了，就走。”

盛勉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他脑袋里都是商亦棠的话。

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就断了，再也补不上了……

盛勉君抬手抵住眉骨，遮住眼底的痛苦和挣扎。

盛勉君其实比商亦棠以为的，还要更早认识她。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不过都是有人的预谋罢了。

商亦棠印象中的咖啡馆初相遇，是盛勉君在那里等了一个多月才等到的一场暴雨。

盛勉君比谁都记得清楚，他第一次遇见商亦棠那天，刚好是夏至。

他在医院陪何穗住院，何穗跟盛沧海吵架的时候情绪太激动，直接割腕了。

医院到处都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很压抑，但盛勉君从小到大闻了不少这样的气味，何穗跟盛沧海每次吵架到激烈的时候，不是跳楼就是撞墙，她似乎总是需要身上见血，才能让自己爆炸的情绪收敛回去。

盛勉君本来是想在窗户边上换口新鲜空气，却一眼就看见了底下小花园里坐着的那个背影。

她身上穿着再普通不过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起先还在和人打电话，后来就趴在石桌上一动不动。

盛勉君视力很好，能看见她肩膀起伏的弧度是在哭。

可等到在医院走廊再看见她的时候，她脸上的眼泪已经擦干了，分明眼里还带着抹不掉的悲伤，但却能有条不紊的处理好所有的事。

盛勉君听护士说，她叫商亦棠，她爷爷出了很严重的车祸，小姑娘才高考完，每天就在医院和法院之间来回奔波，所有人都在夸她坚强，说她很厉害，可盛勉君却每天都能在楼上看见医院里有个很小的背影。

那是商亦棠躲在那里哭。

只是她连哭都不会大声。

再后来，何穗要出院的那天，盛勉君却没有再看见那抹身影，他以为估计再也不会看见她了。

直到他又在八月盛夏，在朋友的咖啡馆门口看见了那个努力发传单的背影。

后来，齐颂问过他很多次，他是不是就看上了商亦棠的那张脸，盛勉君说不是，齐颂嘲笑他虚伪。

盛勉君从没有解释过，但他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他贪恋商亦棠身上的那抹坚韧又倔强的温度，他想，那些对他而言称得上无趣甚至厌烦的日子里，如果能早点有她的出现就好了。

只是后来，盛勉君又后悔了。

盛沧海的威胁还有何穗一遍又一遍的试探和叮嘱，都让盛勉君觉得自己把商亦棠带到他那破烂不堪的世界，简直是愚蠢的决定。

可是他又舍不得让她离开，所以他只能露出自己最恶劣的一面，心里一边希望商亦棠能赶紧离开，一边又渴求着她会留下来。

第465章身

盛勉君自己都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的卑鄙。

夜色已经很深，他看向窗外墨蓝的天空，眼里划过一抹茫然。

_

商亦棠昨晚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本以为盛勉君应该就会走了。

然而早上起来，却看到餐桌上已经摆放好了早餐，而厨房里也有动静。

盛勉君将最后的一份早餐端出来，他看了一眼商亦棠，没有什么异样，鼻腔里还带着淡淡的鼻音：“吃早餐吧，我戴着口罩做的。”

商亦棠微顿正要说话，手机却突然响了，商厌打过来的。

她瞥了盛勉君一眼，随后将小桑果放到沙发上坐好，自己转身去接电话，商厌和她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以后，话锋一拐，问道：“盛勉君在你那边？”

商亦棠一顿，“嗯。”

商厌说：“他现在倒是还有心情去找你。”

商亦棠听不出他的语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挂了电话，回到餐厅，却看到盛勉君正在给小桑果热牛奶。

他表情十分严肃，仿佛在对待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一样，商亦棠看他左手拿着手机在看着什么，右手还拿着这个温度计，要测量牛奶的温度。

而小桑果就看着他的背影，咧着嘴笑。

商亦棠看了眼小桑果，抬腿直接过去，将牛奶从盛勉君手上拿过来，然后动作麻利的去加热，再喂给小桑果。

盛勉君看着她娴熟的动作，迟疑了下还是解释道：“网上说牛奶不能超过60度，我想用温度计测量一下。”

小桑果已经抱着奶瓶喝了起来，商亦棠径直去厨房给自己弄了杯咖啡：“一会我要去公司，我也会叫阿姨过来照顾。”

她的意思就是，盛勉君可以走了。

盛勉君停顿片刻，点头道：“好。”

商亦棠吃完早饭联系了阿姨，结果被告知阿姨去度假了，因为她和阿姨约定的是周末不工作。

商亦棠看着小桑果很纠结，商厌刚刚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通知她有个项目需要立即去处理。

似乎看出她的为难，盛勉君放下刀叉，低声道：“我可以等你回来再走。”

商亦棠看着他，眼神有些怀疑。

盛勉君脸上飞快的划过一抹苦涩：“我也是她爸爸……”

他话说到一半，似乎又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下意识看了商亦棠一眼。

商亦棠眉心跳了下，但也没有特别大的反应，小桑果是盛勉君的女儿，这是铁打的事实。

盛勉君漆黑的瞳孔看着她，眸光深邃幽静，好一会他才说道：“有些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你说的没错，是我瞒着你，我是混蛋，可是我能和你保证，我知道小桑葚的存在时，比谁都高兴，我也没有一刻想过要伤害你们。”

盛勉君声音缓慢，他很少和人解释什么，但现在对着商亦棠不信任的眼神，只觉得像是被人堵着气管，连呼吸都艰难。

“在津南的时候，我不知道他会对你动手，我也不知道他会用我的名字去签那样的同意书……”

盛勉君想起被送到手上那张手术同意书上面，明晃晃写着的他的名字，就觉得难受到不行。

他自己看到那样的东西时都觉得愤怒和惊慌，更遑论商亦棠当时被骗到那里面，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他闭了闭眼，呼吸急促了一点，“我从来没想过对你做那样的事，商亦棠，你信我。”

商亦棠没说话，盛勉君看着她，屋子里只能听到小桑果哼哼唧唧的声音。

好一会，商亦棠才起身，她垂下睫毛，挡住了自己心里的慌乱。

津南医院的事，她一辈子都不想提起。

她没有看盛勉君，只说：“你戴上口罩再接触她，不要把感冒传染给她。”

她说完就出了门，只是还不忘丢下一句：“我很快就回来。”

商亦棠一走，盛勉君在桌子旁边坐了好一会才有动作，她仰头舒了口气。

没事。

他还有机会和她解释。

他还有机会……

小桑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和盛勉君一起待了一段时间，也不认生了，喝完奶就指挥盛勉君过去收奶瓶。

盛勉君看着这张和自己相似的脸，总觉得奇妙。

只是下一秒，他又想到商亦棠怀着孕都还要受那些委屈，而且还得自己一个人跑到南城生孩子，他心口就是一阵抽痛。

盛勉君在小桑果旁边坐下，他看着自己女儿那软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