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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窗户边，小榻上，甚至她偶尔批奏折的书桌，也被他抱着霍霍了一遍，最后，她竟然累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时候，她想：明日一定不允许这混蛋进寝殿！

可她以为这样累了，她应该会一觉到天明，可昏昏沉沉间她的耳边好像总有个声音在说话。

“阿汐，疼吗……”

颜久梦中皱眉，什么疼不疼的，她现在只觉得累……

“对不起……”

“……我错了。”

谁在道歉？

谁错了？

等到颜久再一次睁眼，天边已经大亮。

周思渊已经穿好衣袍，正坐在床边看着她。他背对着光，脸上的神情不明，只有那一双曜黑的眼眸，亮的惊人。

这一瞬间，竟然有一种他真的很爱她的错觉。

但下一秒，颜久就把这种可笑的想法抛到了脑后，演戏而已，她可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栽倒第二次。

“我抱你起来？”周思渊打破寂静。

颜久撑着身体起床，身上不可说的地方还是一阵酸软，她没好气甩脸道：“你该尊称我为陛下！”

周思渊倒是好脾气道：“陛下，臣服侍你起床？”

颜久顿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登基之后，没有人敢给她气受，可她在周思渊这里已经感受到了第二次憋屈。

颜久一把甩开他的手：“滚出去！”

周思渊沉默了一瞬，随后默默退下。

之后，宫女们鱼贯而入，颜久今天要上朝，需得穿上笨重的朝服。

朝服隆重也细致。

足足半个时辰，她才从寝殿出来。

此刻，外面的日头已经有了一个红色的轮廓。

而成煦就站在门的正对面，颜久一抬眼就看见了他。

也是此刻，颜久才注意到，周思渊的眉间竟然有走火入魔后留下的黑色竖纹。

难怪他昨晚又发疯了。

“陛下大安。”

此刻，周思渊的表现却无可指摘，端的一派君子如玉的模样。

颜久冷哼一声，收回视线。

颜久入朝，周思渊没有跟上去，如今，他并不是楚朝国师，没有资格去参与金銮殿的朝会，可这并不妨碍他知道颜久今天要处理的事情是什么。

周思渊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把他的本事用在偷听之上。

他也没有想到，他普一定神，却听到颜久冷漠的一句——

“众卿，可有攻打岭南之妙计？”

第三十一章 那一天

周思渊怔神一秒，但很快又恢复镇定。

从颜久兵临城下的那一天起，周思渊就猜到颜久会攻打岭南。

正阳派和岭南派分庭抗礼，岭南派先行下山辅佐云皇，正阳派之后辅佐颜久登上建立楚王朝。

这一局，必然有个胜负。

败得那个，会并入另一派的版图。

她明知道他是岭南的大弟子，却愿意把他留在她的身边。

她到死是如何想的？

又如何看他？

朝会结束们已经事两个时辰之后。

颜久回寝殿换朝服，却在寝殿内见到了周思渊。

他的手中握着她那把玄冰笛，见她进来了，他反而放下的笛子。

他站起身朝她走来，几步的距离，却被他走出了隔世之感，他最后停在了她的面前，问：“倘若我能游说岭南服降，你可否放弃攻打岭南？”

兵不血刃拿下岭南，于新建立的楚朝而言，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可颜久不愿。

她盯着周思渊，神情渐渐冷漠成寒夜的东风。

“周思渊，我的外祖父已经死了。”

周思渊心头一痛，明白了她的意思。

时光无法倒流，死去的人无法复活。

所以，她要岭南陪葬。

那个温柔浅笑的少女终究一步一步，被必成了偏执绝情的模样。

可周思渊还是不甘心询问了一句：“倘若这一切，真的和你想的不一样，假如你所恨之人并没有做过你以为的事情，你还是决议如此吗？”

颜久冷笑一声，只觉得他着迂回的辩解可笑至极。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想装无辜？还以为他的师门是这天底下的正义？

她挥袖冷道：“成王败寇，你们既然输了就要做好输了的准备。周思渊，你辅佐了云皇这些年，应当明白一个道理——”

她凝着他，一字一句道：“朕是帝王，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会放过一个。”

话落，她冲外面的人喊道：“来人，送前国师出城！”

周思渊忙抬眼看她，却听她又说：“我知你是岭南大弟子，也知你对岭南情深义重，我会放你回岭南，然后堂堂正正宣战。”

“周思渊，我们楚家儿女从来光明磊落，我给外祖父报仇也不会堕了他的威名，当然，如今我也不惧怕你们岭南那些霄小伎俩。”

“你们，好自为之。”

此番话，等同于决裂。

周思渊心中那点因为这两日的亲密而存在的奢望瞬间碎了一地。

“阿汐！”

他痛苦喊着，想冲上前，却被赶来的玄阳子拦住：“周思渊，我劝你还是回头看一看，不想万箭穿心，最后别缠着陛下。”

周思渊的背后，侍卫们纷纷手提弓箭。

可他却没有回头看一眼，玄阳子都觉得有些看不下去，周思渊一直以来都被他当做对手，可周思渊要是这样死在寝殿……

啧，怎么想都觉得不痛快。

他们这些能人异士，要死就该死在战场上。

玄阳子把周思渊的玄冰笛递到周思渊面前。

又说：“周思渊，你可别忘了，你刻从小就是岭南派培养出来的，你确实要渡生死情劫，可你只顾着自己渡劫，难道就不管你那些同门的生死了？”

“你可别忘了，如今着一堆烂摊子可都是因为你才起的头。你怎么着也要回师门报个信，让他们为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做个准备啊。”

“更重要的是，陛下既然说了赶你走，那一定不会再见你。你若是识趣离开，将来到岭南战场上相见，说不定陛下还会高看你一眼。”

周思渊终于说话：“她要亲自去岭南？”

“自然，陛下为了给她外祖父报仇，连剖心之痛都能忍得下来，手刃仇人，她怎能不亲自到场？”

第三十二章 九九杀阵

仇人，这是颜久给岭南所有人的定义。

周思渊在殿门外跪了三天三夜，试图求见颜久一面。

可颜久没有同意。

最后，周思渊被赶来的弟子带走。

颜久允他们出城。

一月后，颜久昭告天下，攻打岭南。

又一月后，颜久率领十万大军